“姑娘,你在这等谁?”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用疑惑的神情打量着七月。
“等一个人,等一个人。”七月望着平静的湖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着。
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正要再问点什么,就被一边的鬼差喊到了名字。
七月的故事,是无人知晓的,但她已经在桥边待了有百年有余。在地府待久了,神情就越呆滞无神,到最后不过就是一缕麻木的残魂而已,逐渐忘记一切,忘记心中的遗憾。
……
“我看到的只有这些,多的别的实在无能为力。”李恒鑫摇摇头,收好怀表。
躺椅上的人依旧陷入沉睡当中,一丝反应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没有生命一样。
“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赵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眼神里都是绝望。
像植物人这样的情况,目前只能通过某件事来刺激病患,等待的过程特别的漫长,对于病患和家属的身心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李恒鑫慌张地扶起赵母,“阿姨,您快起来!我受不起您这一拜!快起来快起来!”
虽说李恒鑫是国际有名的催眠师,用催眠帮助过很多病患解决过问题,但对于赵月实,他没有底。造成的原因是什么,赵月实无法通过他的指令想起更多的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赵月实的母亲说赵月实是某天突然陷入昏迷的,随后去了医院没办法解决回了家,找了有名的算命大师,说这是赵月实的劫数,最后找到了他。
“阿姨,你别激动,虽然我不知道造成月实变成这样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我应该还能试一试。在你印象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李恒鑫稳了稳气息说道,手一直抓着赵母的手没敢放。
身为催眠师的他,对玄学是持有一定态度的。
赵母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得很大,“李医生,你怎么一说,在月实小时候还真有一件事,当时我没太放在心上。当时月实大概是刚懂事的年纪,某天她睡醒跟我说,她梦到了一个长头发的男的趴在她床边,走的时候跟她说会来接她。”
“好,我知道了。我用这件事来试试看月实的反应。”李恒鑫再次从抽屉中拿出怀表 ,打开怀表定了个时间。
“月实,你还记得小时候来找你的长头发男人吗?”李恒鑫用话题引赵月实入境,但赵月实本人一点反应都没起。
耐心等了一会儿,李恒鑫内心的煎熬已经快到某个顶点了,躺着的赵月实突然说话了,“你知道他?我等了他好久……好久啊。”
赵母吓得当场瘫坐在沙发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她家女儿的声音。
李恒鑫也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刷刷在纸上记录了下来,“你没见到他?那真的赵月实在哪?”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语音落下,仪器的脑电波也恢复了正常。
……
“你要带我去哪?”赵月实紧皱眉头,想要甩开牵着她手的人。
握着她的手很粗糙,面前的人很多举动也显着是个女性,而且是个岁数很大的女性,不过因为穿着黑色斗篷的原因,赵月实不敢下断言。
“他来了,带你去见他。”开口传出的,是老人的声音。
“你松开我,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他。”赵月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挣脱的举动越来越重。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处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每走一步都像脚下踏着胶质的东西,时不时附近还会发出奇怪的吼声。
赵月实脑中的弦绷得很紧,感觉下一秒就有别的东西会从其他地方朝她扑上去。
“你很久没有回来了,我知道你忘记了,婆婆知道你一直想他,所以你一定会回来的,来吧。”老人家自顾自的说着话。
不管赵月实怎么甩老人家的手,甚至是去掰,老人家都像感觉不到一样,任由她闹。
“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认识你们……”赵月实绝望的哭了,用手不断地抹着眼泪。
正当她情绪正上头的时候,老人家停了下来,说了一句,“到了,他就在这。”
赵月实睁开双眼,闯入眼里的是一幅惊人的景象,巨大的一颗槐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鸟语花香,宛如仙境,闭眸的男子静静的停留在半空中,双臂环抱。犹如天神下凡,无法形容的美。
一股奇怪的感觉徒然从心底升起,不止何时眼泪也从脸颊滑落了下来。不受她的控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月,你就好好待在这,只有三天时间给你。婆婆只能帮你到这了。”老人家这时抬头看了看赵月实,语气柔和。
等赵月实回过神,老人家已经消失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逃出去,但这里似乎有结界,不管她怎么敲都没有用。
折腾久了,赵月实随之坐在了地下,再次打量起这个地方。
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赵月实有一种熟悉感,她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待着离他近的地方会有安心的感觉。
“看上去活着,实际上是死了吧?”赵月实对着男人感慨。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面前的男人又是谁,好消息是她暂时是安全的。
“你想听故事吗?”
“谁?”赵月实警惕起来。
“我是树,你想听故事吗?”
“你是这颗树?你为什么要讲故事。”赵月实一下问了个底。
“对,因为有关你啊,是你跟他的故事。”
“你们说的他,是他?”赵月实指了指悬空的男人,认真的问道。
这次树却笑了起来,用愉悦的语气回答,“没错,你不会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你要的答案就在故事里。”
“好,那我就听听看。”赵月实被猜中了心思,干脆答应。
故事很长,那是几百年前的故事。
那时,六国还没统一,赵国有位出名的将军,战绩累累,但他有位女儿自小就失去了母亲,之后他也没有再娶。
据说某天,将军从燕国带回来一位质子,皇帝下令将质子豢养在将军府中。质子生得俊俏,将军的独女很喜欢他,经常缠着他玩。好景不长,就在女孩及笄那年,半夜午时全家被屠尽,女孩幸免一劫,却暗中看到是少年手握血红刀刃,白衣被血染红了。
“主子,翻遍了全府上下,也没有找到赵七月的尸首。”
“她走不远,给我仔细找。”少年冷冷的眸子中泛着寒光。
听到这,少女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里怎么都不愿意去相信她看到的事。
可如果不是他,他一袭白衣因故染红?府中精英遍布,如何杀光?
少女逃了出去,发誓终有一天要让他生不如死,再杀了他。
虽说少女的父亲是武功高强的将军,但却没有把半分武艺交给少女。
少女拜入了一位世外高人的门下,再等她下山之时,山下已经大变,燕国被灭,她的父亲也被安上了逆贼的罪名。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皇帝的把戏。
因为她的父亲功高盖主,而质子就是他给将军府安的最好的罪名,枉她父亲那么相信赵国百姓口中的明君,到头来却得了什么。
恐怕皇帝就是借质子的手,杀尽了她全家,再给她父亲安个罪不容诛的罪名,这样就能撇的一干二净了。
想到这,少女眼眸里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皇帝和质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要他们十倍奉还!
悬赏榜上贴着两张悬赏令,正是少年和少年身边的侍卫。
“快,跟上,有人报,犯人在拢合街出现了。”一支军队整齐的从少女身边经过。
少女冷漠的撇了一眼,转身进了一间酒楼。
“小二,跟你买个情报,上京有没有无人敢近的地方?”
小二眼见少女甩出一锭银子,笑眯眯的收了,这才谄媚的告知,“姑娘不知道?那自然是赵姓将军府,全府上下都被屠了,传闻那边半夜都是冤魂声,可怕的很,这谁人敢近啊!”
“有趣,你这般一说,我对你说的那间亡府很是好奇。”少女扯了下嘴角,从钱袋里再次拿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赵姓将军府,也就是少女曾经的家。
现在已经荒芜一片,不知什么原因,附近的人家也多数搬走了。
府外贴着陈旧的封条,早已不经风吹,堪堪挂在门上。
越过围墙,少女进了府内,里面的景象残败不堪,没有一丝生气,周围都透露出一股悲凉。
静待了一会儿,府内隐约传来一丝声响,是沉重的门被推动的声音。
少女神情紧绷起来,找了个遮蔽的地方观察了起来。
进门的是一介老人,衣衫褴褛,拄着拐杖步步朝另一边走去。
那是……少女凝了凝双眸,仔细观察着。
院子是燕国质子曾经住过的地方,相对比府里其他地方的惨败景色,这个院子的整洁很多,并且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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