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晴！刘晴！”刘舰蹑手蹑脚地钻进房间。
“谁啊？”刘晴躲在窗帘后，小声地问。
“我啊，你爸！我和你妈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刘舰说着，往外看了看，虽然华绯正在煮饭，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你现在就装做出去玩了，快，你只需要——”
“我懂。但是奶奶和外婆都在呢。”刘晴害怕地说。
“没事，我来打掩护就对啦！”
“可是爸爸，就算是这样，我也得做习题的呀。”
“哎呀，你想让你妈骂死我们吗？”刘舰做出苦脸，“女儿，我当时那是，那是情急之下想办法救你，让你先缓缓神嘛！”
“那好吧。”刘晴转转眼珠。
“女儿啊，你别再想着打什么算盘啦！”刘舰一拍大腿，恳求地说。
“三根棒棒糖，我要草莓味的噢！”
刘舰一听，松下口气。
-
“在老师那里，学得还好吧？”从校门后蹦跳着走出的刘晴一如既往无忧无愁，这使华绯放下心来，“上车。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我都写完了！”刘晴自豪地说，满心欢喜地以为剩下的时间可以被她用来玩了。
“回家后拿给我检查。”华绯说，“再做三套卷子，五年级的知识我帮你梳理。”
刘晴的脸色从晴转到阴，就差没下雨了。她不太敢反驳，但很不高兴地皱起了脸皮子。华绯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严厉地说：“不要贪玩，像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
刘晴没有回答，只是生着闷气。
“会给你休息时间的。”华绯说，“还有，不要偏科——任何科都很重要。”
“知道了！”刘晴声音脆脆地说，然后，愤愤地哼了一声。
……
“呵——唔”
刘晴把一个呵欠憋住，揉了揉眼睛，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着。
“刘晴，认真点。”华绯坐在一边，顶着黑眼圈，眼眶里射出如激光一般的目光，刘晴担心自己一回头眼睛就会被刺瞎。
“这题又错了，打起精神来，不要因为马虎乱丢分。”华绯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刘晴出错的地方。虽然她是个急躁的人，但在教育孩子方面，有着对她而言惊人的耐心和忍耐力。
刘晴把答案擦掉，不知是着急还是赌气，纸被她擦破了。
“那边又要报补习班了，嗨，我们这些家长怎么能有那么高的消费能力啊？”吴莉美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语调说。
华绯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唱R&B的老手，说的话也让人很不爱听。家长们团团围着她，噤若寒蝉。
“……他们这些老师，肯定是把课上应该讲的放到辅导班去了！要不然你们说，他们怎么赚钱？”
听了这话，华绯心中一震——还真如她所想，不行，得问问晴晴。
她环顾四周，家长们显然都在认真地听着。她额外多看了眼陈歌，陈歌果然是一幅没事人的样子，显然，她们都不是真勇士。
虽然在和陈歌聊天，但华绯的所有听力都集中在吴莉美那滔滔不绝的关于道德的讲说上，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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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门真应该管管这种人！”吴莉美气愤地说，“如果是文科还好说……可是这是理科啊，如果有什么知识点被老师藏了，孩子不可能听懂的！”
“理科？”华绯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好在陈歌并不介意。
理科？小学也就三门主课，不，就算是多门，也不太可能会有科学或信息老师开设补习班被家长骂的吧？难道是，数学？想到自己又要破费，再掐指一算这个月还剩的生活费，她不寒而栗。
“陈歌，你知道这事吗？我怎么都没听孩子说过啊。”华绯急急地询问。
“我也没有啊。”陈歌回答。
“真是奇怪了。”华绯嘀咕。其它家长虽然都没有发话，但个个神色里隐含不满。
这么看来……怕是真的了。
“我回去会找王梦确认一下。”陈歌严肃地说，而华绯则没有答话。
这还用得着确认吗？
只见何静板着脸，冷漠地说：“现在的老师都是这样。”不过本着谨慎的原则，她没有再多发话。
毕竟她这么冒失地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已经是打破自己原则的做法了。
一回到家里，华绯就把刘晴拉出题海。
“晴晴啊，你们数学老师有开设补习班吗？”她问。
刘晴一时有些惊讶，她沉思了很久，最后摇摇头。
“没有呀，”她说，“除了语文老师，我记得其它老师都没有提到过。”
不少家长都说刘晴说话成熟，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小小年纪就懂得把询问者未问但想问的问题也一块儿答。
那，难道是吴莉美她们弄错了？
华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因为身边的三人都关切地看着她，刘晴也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了？”黄邦总是最先说话的人。
“哦，没什么。”华绯见她要说嘱咐的话，急忙喊，“我保证。”
“妈妈，有老师要再开补习班吗？”刘晴搓着手指，低低地问。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呀。”华绯回答的十分合理。
-
又过了半天，到了晚上，华绯和刘舰通过微信聊天。华绯不知不觉地把话题转到补习班。
刘晴在一边默默听着，只是华绯没有注意到这点。
“老婆啊，她那孩子学习不好的，本来就不用怕什么，但是我们不一样，”刘舰的声音从免提里传出来，“而且这样当庭广众下骂老师，对她影响也不好啊。”
“知道啊，但是如果……不过确实没有听过正规的……晴晴也说没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就真的，更紧了。”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她瞥了瞥刘娴和钱云两人，加重了语气。
“数学老师没有开补习班。”刘晴突然认真地说。
“嗯？”华绯侧过头。
“是班里那些坏学生说的，她今天还在课上发火。”刘晴解释。
华绯一听，不由呆了。
“真没想到，现在学生会这样……”她半晌才吐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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