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六年级的看得懂吗？”华绯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问坐在一边埋头看教辅的刘晴。
“懂。”刘晴应声道，语气中大有糊弄的意思。
华绯凑上前去，面色不满：
“晴晴，你一直没有看主课啊。”她见刘晴没有收起书的打算，语气严厉了些，“你从早上起就在看科学和信息了。”
“我都会学的。”刘晴郑重其事，这种神态不太符合她的年龄。
“我知道你都会看，但是在这上面，你花太多时间了。”华绯微笑地说，“科学和信息不是主课啊，比重很小的。”
“知道了。”刘晴低低地叹了口气，把计划要看的艺术课本收进书包。
然后，她慢腾腾地把英语教辅从包里抽出来，偷偷地瞟了眼华绯，希望她能离开。然而华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继续刷着手机。刘晴翻开教辅，华绯的影子仍罩在她头上，这让她感到烦躁，坐立不安了。
华绯对刘晴的状态十分敏感：“晴晴，怎么了？”
“没怎么。”刘晴闷声说。她知道自己说实话不旦起不了成效，反而会让事情更糟。
“您已获得150金币，看视频可再获得200金币。”
华绯忙把手机音量降低。刘晴坐在她身侧，捧着脑袋，看教辅看得索然无味。
“对了，晴晴，我发现你对于知识点掌握得很不牢靠，”华绯又发声说，“妈妈又给你报了一个基础班。”
“哦。”刘晴闷声应道。华绯对她的应答还算满意，自觉自己教育孩子的方法足够科学——
看看，这是哪个模范家长能做到的事？给孩子学习的知识都跨了一个维度，劳逸结合，主次分明，提高和基础并存……
人家的孩子，到初中学初中，但我敢说，照这计划下去，自家孩子到了初中已经可以干高中的知识了！一想到刘晴在校内以成绩为武器大杀四方的情景，华绯就觉得幸福到了极致。
最后，陈歌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对了，她现在一定也在辅导自己孩子学习呢，但她毕竟没有我的思路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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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好啦好啦，电视看够久了。”华绯把“温柔与严厉并存”诠释得淋漓尽致。然而这回，或许是因为被压迫了一段时间而心存不满，刘晴把遥控器从桌上夺过。
华绯本以为她是乖乖听自己的话，没想她会对此置之不理，只是紧紧握着遥控器，一双眼睛不安地盯着电视屏幕。
“晴晴！”华绯发现，自己现在对刘晴很容易急躁。不过她并没有暗问一句“我这是怎么了”，而是索性把自己的急躁流露在刘晴面前，以表威慑。
“我已经写完作业，还把你要我复习的预习的都做了。”刘晴闷声说，其意是，你还要我怎样。
华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
“还有一个小时，”她走到刘晴身边，绷了绷嘴唇，“你现在不应该看书吗？”
“哦。”刘晴放下遥控器，木讷地吐出一字。华绯飞快地皱了皱眉头，下唇用力地抿起，刘晴的不顺从让她有些不爽。
坐在一边看新闻的刘舰此时抬起头，看着刘晴走进房间，又转头望向华绯，眼神里尽是无声的埋怨。
“干嘛这么看我？”华绯把电视关上，若无其事地说，“你这人不适合带孩子的，别给我有抱怨。”
“我有点怀疑你的教育能力。”刘舰压着声音，语气里有些嘲笑的意味，“本来我们女儿学习的成绩都是年段前十，被你一带，连三十名都进不去了。”
华绯本能一般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用一种怪怪的声音小喊道：“那你会带吗？你带她的那回，她连五十名都没进去呢！”
刘舰听了一时语塞，他摇晃着脑袋，连连说：“诶诶诶，老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跟你说，”华绯又突然把身子挪到刘舰面前，刘舰缩了缩脖子，“小孩子这个时候就应该努力学习！要不然将来长大了只能去做工，前十二年苦一苦，总好过以后苦个几十年吧？”
“是，我知道，”刘舰几乎是在潜意识下轻微地摇了摇头，但华绯只看到他愣了会，很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她学得够好啦，人家那学得不好的才，家长才要去逼，我们这学得好的，就没必要再加压了。”
“你说对了！”华绯一指他，如遇知己，“正因为我们孩子是这块料，所以才更要加劲！ ”
“但是这，”刘舰摇摇头，反驳道，“这能放松的才几年啊，你就不能让她快乐点吗？”
华绯一听，瞪圆了眼睛。
“什么‘能放松的’啊？”她说，“你真以为，小学学习就是玩吗？你看看这些题目，你家长都做不出来！”
刘舰嚅嚅嘴，道：“但是你也没必要让她学跨级知识吧？补一补基础不才对吗？”
“基础我已经给她报了。”华绯理直气壮地说，“你不用再教训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意思就好，”华绯打断他的话，得意洋洋地说，“我听她们班的家长讲，一周后就有一个比重很高的奥数赛，我想让晴晴去试一试。”
“啊，什么比重高？”刘舰摊开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家女儿学那么好，还要什么奖杯？”
华绯一拍他身边的沙发，气势汹汹：“我看你是傻了啊，厉害的小孩多得是啊！我们当初就不应该给她报这破小学的，里面孩子学习成绩都很烂，现在搞得一家人都没有什么动力！你知不知道，现在那些好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在做些什么？”
“不是，这……”刘舰没想到老婆会说出这么一堆惊天动地的话，一时语无伦次，“这想，你怎么会有这想，这么想的？哪个人跟你说的？”
“还有，这，你不是之前说要让她轻松点吗？不都做好准备了，买了房想让她读附近那个叫，叫什么的中学吗？还要什么比重？”
华绯一听，露出一个在刘舰看来十分吓人的微笑，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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