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问：“是真的吗？”
“对呀，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刘晴说着，捧起下巴，说，“是陆老师无意间提到的，在之前我们也都不知道。”
华绯觉得，这罗灵不简单。正当她沉思之际，听到刘智高兴地大叫了一声。
“这解题思路，谁给你的？”他那神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会子，所有人都朝着罗灵看去。
“嗯……”罗灵搓着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安，“我的一个家人，他提醒过我，然后我觉得这题可以和这个思路对上号，所以就用了。”
“不介意我把这方法教给大家吧？”刘智急促且期待地问。
刘晴见了，有些忍俊不禁。刘智可真是没架子啊，看罗灵却像是学生在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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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刘智啊，你怎么也想到要开小灶啦？”刘智觉得华绯是皮笑肉不笑，不由自主地冒冷汗。
“哎呀，这，这……”刘智知道，华绯是个难对付的，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若是说自己只是为了教学生，华绯怕是不太会相信，毕竟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也没必要鬼鬼祟祟地来工厂，可是要说自己是想赚钱，只怕华绯这个火药桶会直接被点燃。
谁知华绯用力拍了拍手，兴奋地喊道：“你能来太好了，以后晴晴学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什，什么？！”刘智的心猛跳了一下，压在心头的千斤石头粉碎。他感到解脱的快感，他想神色不变，但是并没有成功，索性眉开眼笑。
华绯眼神有些复杂地瞅着他看，这让他的笑凝固在脸上：“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开补习班哈。”
“我首先声明，我一节课就只收三十，我不是为了发财才——”刘智想要辩解，可华绯却打断了他。
“你是太缺钱了吧？”她用嘲笑的语气说，“你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啊呀，我没有困难啦，”刘智急急忙忙地说，“那个，我先走了啊，嫂子再见！”说着，他逃亡似的，飞一般地跑远了。华绯看着他离开，摇了摇头。
“老公，你说这也奇怪嘛，刘智居然还会有给学生开课的心，”华绯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倒底有什么目的，“他这人以前可糊涂了，从来不会对学生成绩上心的。”
“那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嘛，”刘舰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咱们女儿还能听他家的课了，刘智这人又良心，会很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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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还是陈歌负责向华绯传递新消息。
“你知道吗，”她说，“补习班要关不少了。”
华绯一听，险些被呛着。这陈歌也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啊，怎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补习班怎么可能被关嘛，要关了岂不是要断学生的活路？
陈歌见她一脸震惊，又十分认真地说道：“这回是真的，而且是教育部改革。所以刘老师和周老师才会去租工厂的地而不是去培训机构租位置。”
华绯听了恍然大悟，可心里还是有不少的怀疑。她带着肯定，但又小心翼翼地说：“应该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绝？”陈歌有些意外地问。她一时不太明白华绯是个什么意思。
“呃，口误口误。”在华绯看来，陈歌一直是一个高明的人，她说的话，自己这个俗人反驳只会显得更俗。
“那你呢，你女儿也在上补习班啊。”华绯说，她不太相信这件事有多真实，不过为了有个聊天话题，还是问道。
“那没办法也得退掉了，不过兴趣班我给她报了一个。”陈歌流畅地答道。
“哦？”华绯很好奇，陈歌会支持王梦拥有哪些高雅的爱好。
谁知陈歌一本正经道：“给她报了短跑，她在这方面比较薄弱，我觉得要给她加强一下。”
“什么？！”华绯惊讶，“我还以为是艺术类的呢。”
陈歌抿嘴一笑：“如果她有什么喜欢的我也会报的。不过体育这方面，都是我在催着她练。”
陈歌不久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正坐着发愣，心乱如麻的华绯。
不可能吧？都“改革”多少次啦，哪次不是糊弄的？补习班怎么可能会被停掉啊，这陈歌也太天真了，现在这学校就一大漩涡，哪个家长能够抽身的？若是真的没有补习班，那没有天分的学生岂不是要完蛋吗？他们以后在社会上怎么生存？这年头，就业压力本来就大，如果学得不好，那就是把后半辈子拉下水了……
那最后不是天下大乱吗，这陈歌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
华绯承认，这话若不是陈歌所说，她定会不以为然。
她发愣了好一会儿，不断对自己说安慰的话，让自己放心下来，没事的，不过是形式上搞搞而已，自己也别胡思乱想了。
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做着题目的刘晴已经满脸都是笑容了，做题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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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辉，正在前所未有地烦恼。
二十分钟前。
“时间已经到了，第一排学生收卷子。”陆辉把计时器的时间卡满，抬头喊道。果然，还有那么几个学生在趁收卷子前的空余时间拼命挤答案。
不过陆辉并不是个宽容的老师，只见她冲下讲台，毫不留情地把卷子夺过：“时间已经到了，别想作弊。”
被抢过卷子的学生不满地嘀咕着什么，脸上充满了迷茫和不安。陆辉懒得看那卷面一眼，把它随手丢到试卷堆上，返身抽走另一个学生的卷子，那学生还处在糊涂的状态。
“时，时间到了？”他结巴着说。
“入神是好事，不过也要注意一下时间。”陆辉说，那学生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自己要被狠批一顿了。
陆辉抱着试卷，走上讲台，拿起戒尺往台上一敲。她高声说：“现在我随机抽一位同学的卷子，大家检查他（她）有没有错误。”
这是她在每次考试后固定要做的事情——随便抽一个学生的卷子，放到多媒体投影上，让大家在现场挑错误，她自己也会找一些易错点分析。
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的学生无所事事般地看着前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毫不在意；有的学生提心吊胆，一部分已经在互相核对；还有一些学生则兴致勃勃，一双眼睛变得十分犀利。
刘晴忐忑不安，心是七上八下地乱跳。却见隔了一个位置的王梦身体前倾，满脸堆笑，那笑怎么着都有些可怕，她的眼睛似乎会射出激光。她再瞅瞅同桌，只见他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天，果然是高手，做出的反映和差生相差无几，其意却有天壤之别……
刘晴顿时觉得自己弱小无助，暗暗祈祷着，自己的答案不要被公布出去。陆辉随手把上层的一张卷子抽了出来。
王梦冲着刘晴一笑，她知道刘晴怕些什么，偷偷把她所在一列的卷子塞到了最下面。只见罗灵直起了身，神色变了一变，刘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陆辉的脸色也变了，变得红了，刘晴恐惧地看着她，觉得她的脑袋上冒起了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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