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弄掉了夹子,想要扶起来夏子言,换来的却是的夏子言的一声惨叫。
他已经保持着一字马的姿势一夜了,习惯了。现在稍稍有点动作,就触动已经肿起来的大腿根上的神经,自然是惨叫出来:“你别动,疼!”
山根揉着一把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胡子,眨巴着眼睛问:
“那怎么办?”
夏子言头上已经疼的冒出汗,还能想什么办法:
“你直接背我走吧!”
山根蹲下来,夏子言搂住他的脖子。就在起身瞬间,山根习惯用胳臂勒住他的大腿,防止他掉下来。
“咯吧!”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本来就脱臼的大腿在山根的力量下,向内成了直角,加上他本身的重量,两条腿和他的身体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疼痛让他说不出来话,只能无力的锤着山根。
山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牛子哥,咋了?有事你说话啊!”
他头上的青筋爆出,勉强从喉咙中憋出来一句虚弱的话:
“弟弟,我亲弟弟,你先把我放了下来!”
山根很听话的“哦”了一声,松开了勒住他的胳臂。
刚才他捶打山根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手。现在山根也松开了手,他从山根的背上滑落下来墩落在地上。
“咯吧!”
这次他的尾椎撞击到了山石上,下半身瞬间就麻了。
这也有好处,整个下身都没感觉了,大腿又旋转了这么大的角度,他都没有觉得疼。
他躺在地上,入目是灿烂的阳光,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可是,这倒霉的梦怎么还不醒?
“牛子哥,现在咋办?”
望着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夏子言,山根犯难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夏子言双眼已经空洞,声音中没有任何生气:“你先找个树枝,直的,粗点的,把我的腿先固定上。”
现在的他唯恐自己少说了什么,山根再整出来幺蛾子。
旁边不远就有一棵树,取材倒是很简单。
噼里啪啦一阵响后,夏子言透过的早已被泪水浸肿的双眼,朦胧的看到山根提着一根和他差不多的身高的树枝回来,上面还有一只带有一簇簇毛发的绿色小胖虫在蠕动。
山根邀功似的给夏子言看了看这根和他手臂差不多粗细的在:
“牛子哥,你看,这根树枝肯定能撑得住你。咋固定?”
夏子言依旧是要死的声音:
“你再找几根结实的藤子,顺着我的腿绑就好了!”
旁边就是的山藤,山根顺手扯了几把,还够结实,就要给他固定双腿。
他突然想到那只虫子,立刻就从走神中惊醒过来,惊恐的抬起身子冲着山根喊:
“那不是洋辣子么!”
生活在山中,自然也少不了和各种虫子打交道,洋辣子的威力,山根也是知道的:
“哪里?在哪里?……牛子哥,你别动,掉你身上了!”
夏子言刚刚恢复知觉,也感觉到了两腿间一凉,多了点东西。
山根用树枝一挑,不知道是树枝太柔弱还是这虫子抓的太结实,竟然没挑动。小虫儿受到刺激反而往更深的地方冲去。
夏子言就觉得一根根针在自己最柔弱的部位随着虫子一路刺了下去,不过他习惯了,这点伤害和他前面受到的伤害相比,算得了什么?
精神上他已经麻木,眼泪都忘了流出。
这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自己还要经受多少的苦难?
他任凭山根折腾,把他固定成“丄”的样子,背着他下了山。
等回到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走到了正中,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香气,还有草药炖肉的味道。
还没进村,山根就扯开了嗓子鬼嚎:“王爷爷,你在家吗?快点出来看看,牛子哥受伤了!”
夏子言连忙阻止他:“你小声点,先把我放回家……”
已经晚了。山根的喊声刚落,不仅仅是王爷爷,所有的人都从家中走了出来,包括山根的妈。
夏子言把脸深深地埋到山根的背后,这次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这以后怎么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围了上来。
他无力地把上衣往下拽了拽,试图挡住开档的裤子。
很遗憾,关心他的村民不给他这个机会,王爷爷已经凑了上来:“别挡!让我看看!”
到他的伤势,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老王,都肿成这样了,还能要么?”
看着两个泛着水光的皮蛋,王爷爷也感到大事不妙,自己的那两下子不一定够用:“试试吧!我还有一点的祖上传下来的药膏。”
在他的指挥下,众人把夏子言送回了家。
夏子言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满面通红不敢看大家,嘴中不停的念叨“谢谢”。
郭婶,也就是山根他妈,在人群的最后面,还端着饭碗嗤嗤笑着:“哎哟,小牛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郭叔瞪了她一眼,回头慢慢给夏子言除去了身上乱七八糟的山藤等物:“你这孩子,上山也不给我们说声,咋伤成这个样子?还有,你要找媳妇儿给叔说啊,叔给你想办法。”
夏子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周围的人也在憋着笑。他们这是脑补他做什么需要背着人让自己快乐的事情,把自己弄伤的么?
他是欲哭无泪指着山根:“什么事情,你问他!”
众人又望向山根,掩饰不住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怒火。
这次山根很给力,难得几句话就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我在一丛黄精旁下了夹子,牛子哥去采药,踩空劈叉了,正好摔到夹子上,就夹到了……”
这个说法让所有的人心疼夏子言的同时也有点遗憾。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不能满足他们八卦的心。
王爷爷也取来的药膏,看着那个黑乎乎的陶瓷瓶子,夏子言不能确定这个东西已经有了多久的岁月,更不能确定里面的东西还有没有效果。
先是正骨,在山中行走,难免会崴脚啥的,这一块王爷爷还算拿手,夏子言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大腿骨就归了位。
只是这个药膏一言难尽。
王爷爷给别人显摆:“平常身上哪个地方肿了或者被虫子咬了,涂上就好,可管用了!”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药膏被涂到夏子言的伤处,清清凉凉十分舒服。
王爷爷还在得意的介绍:
“这里面有冰片、樟脑、薄荷……都是消炎去肿的良药啊!”
夏子言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就算医学知识不丰富的他也知道有些地方不能用这些药。
想要制止王爷爷这个半调子的赤脚医生已经来不及了。
涂上的药膏的地方完全变了另外一种感觉,就像有人一边烧着他最疼处的肉,一边还要往上面撒盐巴。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疼的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想要用的手去抓挠,又不敢。
他的这个反应,也让众人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老王,你这个药不会出事吧?”
王爷爷停下手中的动作,思考了好一会儿,犹豫的说:“应该,没事吧?都说这良药苦口,好药反应大点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最后的这个“吧”字显得他是那么不自信。
郭叔着急了:“这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啊?”
王爷爷也没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我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夏子言嘶哑着嗓子喊:“我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郭叔看着夏子言痛苦的样子,于心实在不忍:“那,现在咋办啊?”
王爷爷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听天由命了,让他睡会吧!”
郭叔点点头,一掌劈在夏子言脖子上。夏子言大脑缺氧,立刻陷入昏迷当中。
看着在睡梦中还在抽泣的孩子,王爷爷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又带着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咱们这寨中啊,就剩下了这两个孩子啊。祖宗保佑,千万别再废一个!”
郭叔也点点头,作为唯一有媳妇儿的他在村中还是有话语权的:“是啊,俺家那个小子脑子又不太灵光,就这个机灵点的别再出事!”
郭婶已经吃完了碗中的饭,听到这里插了一嘴:“要是看不好咋办?”
王爷爷想了想,很认真说了一句:“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保命要紧。要是过一天还没消肿,就割了吧!”
郭婶似乎是不太在意:“没了就没了呗,你们不是活的好好的么,反正留着也没用!”
打人不打脸,郭婶的这话直接是戳这些光棍的肺腔子。
众人对她怒目而视,郭婶自知失言,悄悄的退了出去。
……
夏子言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郭叔在旁边守护着。
郭叔一家对他是不错的,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是旧衣服改的,也是郭婶给他做的,做饭还经常带着他的一份。
看见他醒来,郭叔欲言又止。
经过这番折腾,加上药膏的刺激,夏子阳原本的皮蛋已经变成了两个小拳头,涨到皮肤已经透明。
这也让他不敢合拢双腿,只能叉着坐在床上:“郭叔,啥事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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