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名妓百合姑娘自杀了。那个令无数才子钦佩仰慕的姑娘,才情出众,却因忍受不了自己养父的侵害,在杀死养父后自我了断。
服侍她的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在可怜的小丫鬟眼里,百合姑娘是那样的温柔,会教她识字舞蹈,却因养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而选择放弃自己那年轻美丽的生命。在众人的眼里,百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气质清冷而出尘,她微笑的时候,仿若冰山的雪莲绽放,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
这样一个美人,曾引起当朝状元亲自求亲,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亲自带着八台大轿,诚心诚意的在世俗面前承诺:爱她、敬她、护她。这惊世之举引起诸多女子的羡慕,却是百合自己拒绝了。众人虽然捧着她,然而聊起她却也不过一声嗤笑,轻蔑的把她当作谈资。
宋梧延详细的查看着卷宗,心中疑虑重重。小六子望着大人一脸的凝重,收起了嬉笑,不禁询问:“百合姑娘的死因已经确定,大人为何还在反复翻看?” 宋梧延皱着眉头,回想到当时案件现场:百合房间门窗紧闭,臃肿不堪的中年男人衣衫凌乱,腰腹部被连捅五刀。
场面一度混乱,仵作判断是失血过多而亡,而百合的尸体同样是狼狈不堪,仿佛是因奋力挣扎而如此。案件仿佛已然明朗,只是,按理,在一个体型力量是她数倍的情况下,她想要挣脱实属不易,如果是她暗藏着匕首,在男人要侵害她之时,她刺的位置应该是侧边,可是男人的致死伤疤却在正面,既是展开了正当的搏斗,要么男人已经体力不支。屋内暗香浮动,如果百合提前在屋内点了迷香,好像可以解释,当时断案的大人选择了最后一种: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案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好奇,当时,仵作想要查看百合尸体,可是她的衣衫的锁心同心结无人能解,女子的的衣物繁琐,大概率是百合自己打的,只是,他为什么觉得会的极为眼熟?他从未见过百合,也一向对此不擅关注,思索完后,他的眉头一阵紧锁。
仔细的回想着案件,真的是因为百合将自己的养父杀掉后又服毒自尽吗?那些疑惑与怀疑久久不散。小六子看着外面的天,已经昏沉沉了,不由的提醒大人:“大人,到时辰了,夫人刚刚还派人唤大人早点回府 ”。
见大人仿若并没有很是愉悦,小六子不由的暗戳戳的想,夫人与大人才成亲一月,怎不见如旁人般的如胶似漆,当初可是自家大人亲自求娶,难道真如画本子所说,自古男儿皆薄幸?作为下人,他也很是担心自家大人的辛福与子嗣。
宋梧延顿时一醒,是的,他想起来了,锁扣同心结他曾经见过,新婚第二日向母亲敬茶,她的披风,就是这样的同心结。经小六子一提醒,眉头一锁,嘱咐下人将卷宗收回,要起身回府。
小六子连忙跟着,不由的傻笑。宋梧延一向不苟言笑,小六子想起了自家老夫人,自大人年少就将大人送往灵山,听闻灵山佛气养人,便同其他修士一起养着,大人修养几年后身体是好了,整个人却仿若遁入空门,清心寡欲,老夫人本担心大人成家,却没想到大人对少年时的琲月念念不忘,于是马不停蹄,立即就上琲家提亲,可自家大人,婚后总板着一张脸,小六子真担心自家夫人与大人关系不和。追随着大人匆匆的步伐,小六子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琲月在正厅候着,亲自奉茶,宋梧延挥了挥手,下人想要接过,琲月软了声音:“夫君不辞辛苦,让亲身亲自奉茶吧”,芊芊玉手扶着杯盏,仪态万千。宋梧延抬手接过,微微垂下的眼眸看不清丝毫情绪,一边接过茶盏一边轻声道 “谢过夫人,今日确实因百合姑娘的案子有些繁琐”
一边说着一边侧身,琲月已走至身后轻轻按揉肩膀,“百合姑娘的案子确实闹的比较大,不过已经定案了,夫君是有什么怀疑吗”?声音轻柔而温婉,“真是可怜,百合姑娘怎么摊上那样的养父”,似同情般,宋梧延秉着眼帘的,沉思道:“此事尚有疑点。”琲月的按压的手一顿,随即从容淡定。
夜晚,宋梧延回房,一双手已经从背后缠抱了上来“夫君,今夜—”,“今日我尚还有要事,琲月你先睡吧”将腰间的手挣脱后,全然不理会后面的佳人。已经看不到宋梧延的影子了,琲月的嘴角扬起一道淡淡的讥讽,那道平日温婉的眸子涌现出种种暗芒,若隐若现的薄纱下,那双涂染着猩红蔻丹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琲月,你凭什么,凭什么!”直到手心被掐出了血痕,方才停下。夜,深了。
没有人对琲月有任何怀疑,她拥有着大家闺秀的礼仪,柔美的身姿,如鱼得水般的与夫家相处,那个冷着眼的宋家少爷,独独对琲月情有独钟,不顾母亲的反对娶了这位克夫的小姐。琲家小姐的未婚夫是张侍郎的二公子,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却在五月的中午在缘湖打捞,众人皆惋惜,未婚夫的母亲认为是琲月与儿子相克,折了儿子的福分,直到琲家老爷子亲自出来坐镇,才为孙女澄清了谣言。
昏暗的房间里,那张熟悉的、闪耀着疯狂与灼热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她望着眼前的一切还没有开始疑惑,那个好赌成性的父亲已经扑了上来,所有的罪恶沉寂在血色里,哀鸣的荒芜撕开,随着一声惨叫,昏暗的血猩渗入土地,死寂般的夜埋藏在黑暗里........琲月被惊醒,冷汗浸湿了白色的寝衣,发丝黏在额头,她赤着脚起身,坐到桌边的青丝花雕琢的软凳子上,守夜的舒琪听到动静敲门询问,琲月温婉的笑道:“ 舒琪先去休息吧,我起来喝水,不用侍侯” 。丫头谦卑道:“奴婢在外守夜,随时听夫人吩咐”,嗜血的眸子早已不见温婉。她想起白日宋梧延的怀疑,手中的茶盏紧紧的握着,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微微浮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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