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敌军来袭

齐放并未立即应允,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徐飞云不急于此时,而是静静望向虎跃峡地标。

它不仅是弦军生死咽喉,还是系乎他自身之关键。

是虎跃冲云还是再陷牢狱,皆在此地。

齐放请徐飞云去往客房歇息,随即询问军师:“先生,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军师捋捋胡须,故弄一番玄虚:“大帅应该晓得,此人姓徐。”

姓徐?齐放满头雾水。

神州之内徐姓之人数以千万计,姓徐有何奇怪之处?

可下一刻,他想到了什么,愕然道:“您的意思是说,他出自于……”

“不错。”军师点头:“据属下调查,他出自于云域徐府,祖父为前朝大元帅徐延,父亲为前朝少将军徐枫,是徐家将流传在世的唯一血脉。”

二十多年前,宁朝皇帝暴政害民,致各地民怨四起,北漠狼旗趁势叩关,国门告急之时,徐氏一门骁将奉命出征。

却不知为何,北断关一战,北断关破,徐氏一门尽数殉国,北漠狼旗长驱直入攻陷帝都长夏,皇室遭戮、宁朝覆灭,神州北境、西域与东界尽数沦丧。

齐放心中大感震惊,徐家将的名声可谓响彻神州,若徐飞云当真是徐家将之后,那可谓是上天赐下的一柄利刃。

可将门不一定出虎子,徐飞云究竟有真材实料还是纸上谈兵谁也不知。

军师长叹一声:“凤军骠骑先锋霍采云那般得了,恐怕我弦军中能对付她的,也只有这个将门之后了。”

客房中,徐飞云伏在桌旁,手执笔墨于纸图上描绘,一次次推演、一次次推翻,直到月上枝头也未停下。

帅府下人送来晚饭,他也只是胡乱扒拉了几口。

地图上的东西在他眼中如同真山真水一目了然,此时此刻,他犹如置身于虎跃一线天峡中,四处观察着四周的地形。

世间并非只有一个聪明人,他能想到这个地方,敌军未必想不到。

但兵书有云,兵行诡道,险棋风险虽大,却往往能出奇制胜,所以他认为敌军有很大的几率会放弃重兵把守的中定城而改道虎跃峡。

毕竟众所周知,弦军为草莽起义之军,其中缺乏谋略之人,而多为愣头草包之流,否则怎会令战事演化至此?

即便是那军师也没好到哪里去,方才若非他提醒,估计到弦州城破了,军师还没明白敌军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而他要做的,便是推演如何在虎跃峡退敌。

防守一线天峡并不困难,只要待敌军完全陷入峡道内,再将巨石推下堵住峡道首尾,再朝下射箭便可将敌军全歼于峡道之中。

但他能想到这点,敌军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仅要推演己方布防,还要推演敌军意图,行军非儿戏,动辄成千上万条人命,必须将一切可能都考虑到。

稍过一会儿,门前有人敲门,他扭头一看,竟是齐放提着两壶酒来了。

齐放到底是弦军大帅,徐飞云自然要对其恭敬一些,急忙对其作揖拜见。

齐放一笑置之,并邀他坐下,亲自为其斟酒一杯。

互相饮尽一杯,齐放看了眼被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又对徐飞云笑道:“照阁下建议,我已派人做了准备,若敌军真如阁下所言,必定是有来无回。”

徐飞云一笑回之,虽已猜到齐放所来意图,却还是询问了一句。

齐放双手甩袖:“本帅此来并非质问阁下为何杀我弦中官吏,而是想知道,阁下可有入弦之意?”

徐飞云问:“齐帅何故有此问?”

齐放道:“弦虽与凤、西三分南境,却实属弹丸之地,弦求贤若渴。今日阁下之策令我侧目,只是不知阁下出策之意,是去罪,还是入弦?”

出谋划策并非归顺,可能是换取项上人头的机会,所以他要知晓徐飞云的意图。

徐飞云并非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在下也想知道,齐帅是想成龙还是做虎?”

龙为皇,虎为王,成龙者手握江山,成虎者偏安一隅,世间何人不想成龙,可有那股魄力之人屈指可数。

齐放回答:“自然是龙。”

徐飞云道:“龙经磨难可腾,海内需重拾方全,齐帅可有信心?”

齐放目视门前深院,斩钉截铁道:“元丰元年神州陆沉,胡人陷我古都长夏、擒我中原皇帝、屠我神州子民,如此大辱,亘古未有之。我神州男儿岂可忍辱偷生,驱逐蛮胡、光复神州乃我一生之愿。不达,决不罢休!”

徐飞云再道一句:“大业非朝夕可成。”

齐放回:“即便此生不能如愿,我的子子孙孙、神州万民的子子孙孙也定可如愿。”

听到此话,徐飞云心中大石落地,起身后退一步,随即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而下:“属下见过大帅!”

齐放心中一振,急忙去托徐飞云双臂邀他起身,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阁下能入弦,我荣幸之至!”

徐飞云露出笑颜,以山河、黎民置于心上之人,方为他能够效力之君。

再次落座,二人再度把酒言欢,两盏美酒过后,齐放问道:“不知你有何理念?”

徐飞云嘴角一挑,杯中清酒如同琼浆玉液,沁入心脾之中,化出一道淡泊话语。

“破碎山河吾来拾、番外异族吾去逐。经此往后,苍玄之下遍及吾之步履,神州兵史永曜吾之名号!”

一言一语,如同沉睡巨虎苏醒,向全世间发出惊天咆哮!

齐放听得心中振奋,大有立即扫荡天下之意,立即举杯作邀:“鲜衣怒马少年郎,大英雄也!干!”

这时,一名兵卒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对着齐放喊道:“禀大帅!我军于虎跃峡发现敌军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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