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索

世界的美丽与否,取决于不断的探索。

传火祭祀场内,湖蓝色的微光不断闪烁,如同向外界释放信号一般,底层的有两道身影不断碰撞,分开。

“笨蛋,不要忘了我刚教你的呼吸法啊”,即使已经招架住了仙灵之剑,余烬依旧被弹开几步。

想要跟上莪相的步伐,必须习惯瞬间启动呼吸法的全功率,以此强化剑技,调整状态后,他再次尝试将剑技与呼吸法结合。

所谓的呼吸法,其实就是通过特定频率的呼吸来调动魔力环流,在低功率运行的状态下有助于恢复魔力,而全功率运行则可以强化身体,在把握战斗节奏时,尤其要注意运行顺畅,以及重要的功率分配。

不得不说,莪相这个实战老师特别喜欢暴力教学,只是如同哼歌般演示一遍后,就开始虐菜,也许是对余烬的要求比较高吧。

“你等着,我很快就会跟上你的节奏。”,又一次被击退后,余烬身上飘散出如同银河一般的绚丽星屑,淡蓝色中掺杂金色碎屑就是他魔力外放后的现象,很符合自己是天外来客的身份。

充能完成的瞬间,双腿筋肉紧绷,一道灰影应声而出,在使用猎犬步法之后,那风驰电掣般的感觉,相当令人着迷呢。

“小老弟,当面用别人的招式,也太嘲讽人吧。”,见到余烬在适应呼吸法的同时,还不断模仿自己的猎犬步法,对于这样的家伙,莪相通常将他们归类在怪物一类,和原本那家伙可真像呢。

“你的招式很厉害,但已经是我的啦。”,调侃一波后,两人继续在场上不断闪烁。

看着交战的两人,旁人甚至有种看二人转的既视感。

随着时间推移,湖蓝色的微光与星屑的闪烁频率逐渐趋于一致,莪相见状,也明白了他应该是适应了呼吸法的基础应用,对于猎犬步法也大致入门了。

“要不,我们先停一下,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

“好的。”,在最后一次碰撞完成后,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剑。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话音刚落,莪相就从原地消失,也就眨眼功夫间,再一次出现在余烬面前,只不过,此时他抱着一堆祭祀场门口的灌木树枝。

“接好了。”,莪相抬手一挥,一条不长的灌木树枝飞到余烬手里,余烬想了一会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战场上,在短兵相接时,武器的锋利程度以及强度很有可能决定生死,所以,为了保护你的武器,也为了可以破开对手的防御,使用魔力来强化武器就相当重要。 看好了。”

湖蓝色的微光从莪相握持树枝的一段亮起,缓缓顺应着灌木的脉络,一点一点的向末端拓展,最终百川入海,感觉到强化完成后,莪相将树枝对着石质地面迅速一划,原本该破碎的树枝末端,竟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划痕。

“这就是魔力强化”,余烬将手上的树枝平举在胸前,通过调动魔力环流集中于一点释放,如同星屑一般的魔力从手中注入进树枝,不过与莪相不同的是,光芒瞬间覆盖树枝,以至于树枝不堪重负的发出一声脆响,耐久度清零。

看着地上的一段树枝,他明白,失败了,应该是用力过猛了。

“轻点,别用力过猛了,不要只顾着注入,前戏要做足,懂吗,试着把魔力当做你身体外在的延伸,去感受外界。”

接过莪相的抛来的第二根,这一次,他将星屑般的魔力如同撒盐一般,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挥洒在树枝表面。

魔力作为他忠实的命令执行者,由外而内的执行探索命令,一番格物致知后,他恍然大悟,所谓的强化,其实包括三个步骤,即扫描,调试、执行三个步骤。

思考之后,他决定实验一番,通过魔力感知,物质内在的脉络在脑海呈现,顺应着脉络,少量的魔力缓缓注入,在确定不会损害树枝之后,树枝表面的光芒循序渐进,最终整根树枝亮起,宛如一件艺术品。

“来试试强度吧。”,两人站到了距离合适的位置后,同时挥动树枝,啪的一声,余烬的树枝断裂。

“强度看来还是不够,再来一次。”,第三根树枝被扔向余烬,顾不上回应,树枝再次亮起微光,在强化完成后,两人再次挥动树枝,这一次,倒是势均力敌。

“嗯,搭把手,我们练练。”,架起熟练的战斗姿态后,两人猛然相遇,剑光碰撞,剑气四射,携带魔力后的树枝好像拥有了钢铁的强度。

交战中,两人的剑你来我往,就在余烬准备使用魔剑突袭时,一道如同开水烧开的声音响起,树枝应声碎裂。

“笨蛋,注意控制输出的稳定性啊。”,不考虑余烬失去了剑,莪相迅速化作残影,对余烬进行进攻。

“你是要杀了我吗?这么过分!”,余烬只能通过猎犬步法,在躲避攻击的同时,绕回到树枝放置处,迅速拾起,并立刻着手强化。

有了剑,场上的战局从一方不利又变回了五五开,剑光肆意在场上挥洒,几轮拼搏无果后,莪相停止了追击。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将树枝丢在地上,莪相就此席地而坐。

余烬抬头一看,热力不足的太阳已经快要跑到地平线上了,月亮作为接班人,也悬在天上,看来也是时候该走了。

坐到火堆旁,余烬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解决自己的疑惑。

“现在的我,应该可以知道更多的真相了吧?”

沉默一会儿后,看了看伊莲娜,莪相缓缓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发现,下次你来时,有一个地方,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也许是对于余烬的回话不感兴趣,莪相将剑枕在脑后,就地休息。

“那么,下回再见。”

在对篝火许下愿望后,灰雾业务熟练的将余烬带走,晚霞下的祭祀场又重归了沉默。

“熟悉的天花板呢。”,刚睁开双眼的余烬,将手机点亮,上面的时间告诉他,今天是3月8号,妇女节。

在微聊给母亲发完节日祝福后,拿起洗浴用品,起身走出病房,才出门,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活动了一下身体,他发现,绷带下的许多刀伤已经基本恢复,顾不上拆卸绷带,他活动了一下右手,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相比之前,已经改善好多。

真不是梦境啊,哪怕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通过日蚀之环的晋级,他的灵魂确确实实得到了蜕变,也许正是因为灵魂的反哺,他的伤势才好转了如此之快,甚至可以说是异于常人。

考虑一番后,他决定明后天做个检查,早日出院,公司给自己休了两个星期,正好自己可以在老家好好玩一阵子。

在公共洗手池艰难的刷完牙后,余烬重新坐在床上,看起了国产电影某某特烦恼,就在他吐槽的时候,一阵大风从窗台涌进,看着窗外,他不禁感慨,山雨欲来风满楼。

关上窗户后,重新缩回被窝,温暖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真好,不用上班。

就在他被电影里的名场面整的捧腹大笑,差点伤口开裂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奇怪,自己好像没收到有人要来看望的消息,不会是领导的惊喜吧,想了想后,他还是躺好,调整表情,决定要让领导知道,自己这个病假不能缩短。

“请进”,余烬发出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

随着房门推开的声音,一位好久不见的人,以及他身后活泼好动的小男孩映入他的视野。

“阿烬,好久不见,身体怎么样了。”,一大一小的人影走到病床前,小男孩贴心的将椅子递给大人,对方坐下后,将孩子放在腿上,画面看着格外温馨。

“大伯,好久不见了,身体现在还算过得去。”,看着已经十年没见的大伯,余烬俯身坐起,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阿烬,我给你带来一箱牛奶,祝你早日出院。”,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将地上的酸奶放在床柜上。

“小睿,叫叔叔,啊烬,这是你大哥的儿子。”,中年人笑嘻嘻的看向怀中的孩子。

“叔叔好,我叫余睿”,活泼的小男孩,向着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叔叔,亲切地挥手,没有一丝胆怯。

“小朋友好乖,叔叔给你零食吃。”,说完,余烬打开床柜下层,拿出一堆余诗带来的零食。

看着一堆零食,小朋友的脸上浮现出太阳般灿烂的笑容,那种纯粹的开心,让余烬也露出了微笑。

“谢谢叔叔。”,说话的同时,小睿已经把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以至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阿烬,已经好久没见了吧,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呢。”,看着贪吃的小睿,中年人捏了捏小朋友的耳朵,疼爱中带着些不满。

“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们就再没聚过了吧,大概过了十年了吧”,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阿烬,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多聚聚的,你妈妈最近过得好吗。”,大伯余明看着自己的侄子,知道两人之间有些隔阂。

“我妈现在挺好的,这些年我们过得挺忙的,确实没办法经常吃团圆饭呢。”,看着两鬓斑白的大伯,以及萌萌的小睿,他原本想说的很多话,就只能归结成这么一句。

“过得好就好,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见,但我一直是记挂你们的,这一次也是通过你小姑才知道你出事了,如果有需要,大伯一定会尽可能地帮你的。”,余明诚挚的眼神让余烬不愿意与他对视。

“谢谢,不过不用了,需要你帮助的时刻早就过去了。”,尽管他忍了很久,但还是泄露了一部分心声。

“过去,是我没做好,啊烬,有空记得回家看看,大家都好久没见你了,都长这么大了。”,将小睿轻放在地上,余明起身准备离开,小朋友见状,赶紧将几个零食塞进口袋。

“有空的话会的,大伯,下个月清明节,我家去给我爸扫墓,您来不。”,也许是为了测试那最后残留的亲情,他还是正视站起的大伯。

“我记着了,到时候再看吧。”,没有从余明脸上看到所谓的答案,他只能将脑海的那些计划扫除,最后也只是在一阵招呼后,见证中年人离场。

当病房只剩余烬一人时,外界的灰色天空已然下起了大雨,自从上次回顾沉睡的那一部分记忆后,昏暗冰冷的记忆时常会从脑海中跑出,故人的到来让原本还勉强处于平衡的精神世界开始时常。

十三年前,自己十岁,自从父亲自杀被发现那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出现了一个难以填补的空洞,这么多年来,自己尽可能的想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想让这个家变得重新温暖,想要在不远的将来过上幸福生活,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用谎言遮挡空虚。

自从那天起,母亲、妹妹以及自己失去了背靠的大树,原本同村的人还有些收敛的流言蜚语变成了唇枪舌剑,因为过分的排挤,自己和妹妹不得不离开故乡。

这么些年,自己总能在母亲温和的笑容下看见疲劳,而妹妹也从原本的胆小害羞变得如此坚强,是的,仅仅只是想要变得更好,他们也拼尽了全力。

“为什么那时你不出声呢。”,想到那时大伯站在村里人一边,与自家划清界限的所作所为,他无法接受,对于爷爷不在的家,自己怎么可能放下过去回去看看呢。

人们总说时间会抚平一切,也许未必,放任没治好的伤口不管,即使没有溃烂,也不会愈合。

似乎要将负面情绪从脑海里排出,余烬伸出左手,轻轻地拍打头部,日子还是得接着过得,假期还有很久,先把之前没看的电影看完,说完又看起了某某特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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