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市中心,love more咖啡店
咖啡店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窗边风景正好,而那里坐着一个女孩,白色泡泡连衣裙,脚蹬小皮鞋,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明显刚烫好不久的卷发,一身精致的行头,却在咖啡店里画画。
沈意眠早早就到了,点了一杯拿铁,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开始画画。
刚刚起好线稿,拿铁上了桌,刚拿起喝一口,就想起前几天姨妈撺掇她妈妈让她去相亲的情形。
想起来就来气!
*
三天前,沈家。
“哥,不是我说,眠眠都毕业多久了还不找工作啊?”姨妈说完,抓了一大把瓜子啃。
沈意眠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了,起初她还会反驳:自由职业者不叫没有工作,她没有啃老,她有工资。
往往这个时候姨妈和沈母都会投来怀疑的目光,毕竟在老一辈人的眼里,朝九晚五才是正经工作,铁饭碗才是最香的。
沈意眠已经懒得去反驳了,她尴尬一笑,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饭。
是的,她在外爆肝画画几天,饥肠辘辘地回家求投喂,结果就摊上了相亲。
沈母接上姨妈的话,“我也正担心呢,要她去找正经的工作也不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一场浩劫正朝她袭来,还在乖乖地吃自己碗里的饭。
说着说着,姨妈忽然提到“眠眠现在有男朋友没有?”
沈母叹口气,对女儿的未来极其迷茫,“工作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
不是,工作和男朋友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听到这话,姨妈瞬间喜笑颜开,“这可真是巧,我有个同事的亲戚的儿子最近回国,叫我帮忙找个女朋友,我这不就想到了眠眠啦。”
“靠谱吗?”沈母皱眉,有点怀疑。
“靠谱,绝对靠谱,我看过那孩子的照片,长得可俊了。”
沈意眠观察沈母的神情,眉头在姨妈一句句话中逐渐松动。
要完!
沈意眠见事态不妙,匆匆忙忙扒完碗里的饭,向沈母道再见,“妈妈,我吃完了,还有工作,就先走了!”说完就要拿起自己的帆布包出去。
“站住。”
沈意眠硬生生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
她转身哂笑,“妈,我不想去相亲。”
沈意眠在家,谁都不怕,就怕她妈,只要她妈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也是这样,沈意眠努力绷紧后背,抿紧嘴巴,无声的抗议。
沈母并没有松口,“就去见一次,加个微信,不喜欢到时候删掉就好了嘛,你姨妈都和人家约好了。”
“可是,我才多大啊?又不是非要相亲。”
“你去不去?”
沈意眠抗议,“不去!”
“你不去,我就逼着你去找工作,让你一天天的待在你那公寓里。”沈母拿起电视柜旁的鸡毛掸子指着她。
*
所以就有了如今的场景,她当时就应该更加更加激烈地反抗。
相亲对象还没到,沈意眠就已经喝完了一整杯的拿铁。
问服务员续了一杯拿铁,沈意眠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作为自由插画师,主要以接单和自己画为主,这一次接了个个人单,是一对夫妻的婚纱照,新郎刚好是她的师兄。
在大学的时候,这对情侣就给他们喂了很多的狗粮,如今也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她暗暗摇头,感叹这年头谁都要结婚了,就自己还是个母胎solo。
也不怪沈意眠这样感叹,前两天和小自己两届的师妹聊天时,小师妹也说自己一毕业就结婚。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果然这是只有单身狗才会受伤的世界。
“叮铃铃”咖啡店门上的风铃随着推门而入的动作而发出声响。
沈意眠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着轮椅进门。
可奇怪的是,明明有三个人在门口,一个扶着门,一个推着轮椅,她却只能看见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看着杂志的男人。
男人眉眼深邃,气质温润,就像池塘边随风飘拂的杨柳,纤细柔弱,随他推门而入,微风带来了他身上的味道,沈意眠像是闻到了经过草地,任风吹来的青草气息。
他的皮肤白皙,嘴唇玫红,整个人干净舒服,这样的长相会被别人说男生女相,可沈意眠却不觉得。
沈意眠盯了他许久,直至人停在在她身旁的桌子上,身边的人把椅子挪开,他就这样坐在沈意眠的隔壁。
许是沈意眠盯着他太久,男人转过头来询问:“你好,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好好听!
沈意眠在心中雀跃。
沈意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你长得很好看?”
“有人这样夸过你吗?”
男人,也就是许宴清听到这句话,仿佛想到了什么,而后淡淡开口:“不清楚。”
模棱两可的话语让沈意眠认识到男人不是很想再聊下去,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就没有再问下去。
咖啡店很安静,气氛变得有一些尴尬,但这好像只是沈意眠的感觉。
她在一旁随着时间流逝更加如坐针毡,而一旁的男人依然老神在在的看杂志,显然没有被影响到。
很快,沈意眠就没去在意尴不尴尬的事情了,因为她的相亲对象到了,正巧,隔壁桌的客人也到了,踏着高跟鞋,气势汹汹。
沈意眠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听说你是学画画的?”对面的人先开口。
“嗯,是的。”
沈意眠抿一口拿铁,心想,这人还挺符合姨妈说的“俊”这一形容词,说他“俊”都有点辜负了这个词。
虽然以貌取人的确是不太好,但她在来这之前是看过相亲对象的照片的,只能说真的是照“骗”了,这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啊。
对面的人听见这一回答,笑眯眯说:“那你们家应该挺有钱的吧?”
沈意眠挑眉,他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我记得你家还有一个姐姐吧,两个都是大学生,其中一个学得还是艺术,这很烧钱的。”
“是吗?”她呵呵一笑,“还好吧。”
她承认学艺术比较烧钱,但好歹也是经历过素描笔用到变短,橡皮擦用没了的情况好吧,该省的地方她还是很节俭的。
对面的男人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依然自顾自的问:“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不如我们试试吧。”
“......抱歉,我觉得......”
沈意眠并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合适,而且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因为合适而在一起这个理由,拒绝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就听见对面的男人继续说道:“你家只有两个女儿的话,财产以后怎么来分配的?”
?
为什么他要问这个问题?
“那肯定是.....”沈意眠彻底明白相亲对象拐弯抹角想问的问题了,微微一笑,不是很想陪他继续谈下去了,“我知道为什么你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你是想说我家两个女儿没有继承财产的资格,会不会由女婿来继承对吗?”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语气理所当然:“当然,我们家的姐姐妹妹都没有读完书,每个人都在供我读书,财产当然是要由男人来继承。”
沈意眠握紧拳头,抿起嘴巴,忍住自己想要拿起咖啡倒在他头上的想法。
她冷笑,“这位先生,我劝你最好现在就闭嘴,再说下去我可就忍不住要泼你满身的水了。”
“现在我不泼你,只是因为我的涵养好。”
“你刚刚说什么?说财产要是男人才可以继承,笑死,你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再说了,你是谁啊,我爸妈为什么要把财产交给你啊?笑死,还你家姐姐妹妹都在供你读书,那我想请问,你真的好好读书了吗?居然连最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知道,我看你去国外的那几年白读了。”
沈意眠站起身,俯身看他,“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您请自便!”说完拿起背包就要走。
对面的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伸手就要拽住沈意眠的手腕。
沈意眠躲了一下,一下没站稳,右脚绊倒了桌角,整个人就要往前摔。
对面的男人也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手心滚烫,烫在沈意眠的皮肤上,直至沈意眠的心底。
她转头,视线对上隔壁桌男人的眼神。
男人眼神毫无波动,并没有紧张地神色,仿佛伸出的不是他的手。
在这样紧急地瞬间,她竟然在想:忽然很想看看他神情慌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小心。”他说,随即松开自己扶着她左臂的手,转头和自己对面的客人说:“那章小姐,我就先告辞了。”
他挥一挥手,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走上前,还是原来的分工,一个开门,一个推轮椅,就这样逐渐离开了沈意眠的视线。
而沈意眠的相亲对象早就在她站稳之前逃之夭夭,显然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沈意眠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她还没有和他说谢谢。
她攥紧背包,视线停留在左臂上,男人滚烫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这里,她慢慢想起了男人触碰她手臂时的触感,手指指节修长,皮肤有点粗糙,就这样礼貌绅士的扶着她。
“砰”“砰”“砰”
那是她心跳动的声音,也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她,好像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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