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学记忆中的那些老师

大约是在老家上一年级的时候吧,是90年代后期,那个时候我们那边好像没有什么学前班、幼儿园之类的,直接就是一年级。可能年龄比较小,记忆也比较模糊了,上了大约半年左右吧,就随父母外出到天津从幼儿园、学前班又上起。

在这半年的乡村学校生活记忆中,关于学习的内容并没有太多印象,只是隐约记得上过学、有一些学生、还有一间教室...但是我记忆深刻的就是那个男老师的一脚,虽然那时候还小,但是我深刻记得那种尴尬、强颜欢笑、故作无所谓...

我大约是上学迟到了,当我走进教室时,老师已经在了,同学们也坐的板板齐齐,我正打算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那个男老师说道:“迟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答,屁股就被踹了一脚,我顺着这股力从桌子下钻到自己的位置(那时不是单独桌椅,是一长排的,我的座位在里面位置,所以是通过桌子钻进去),同时故作无所谓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那时候除了尴尬没觉得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是会偶尔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和感受,至今难以忘怀。可能我本身就属于比较习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潜意识觉得自己迟到了所以被惩罚,没有什么很不合理的地方。

但是现在,当我准备反思这个场景时,以成年的自己代入那位老师的立场时,忽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许多的恶意。自问我当时并不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学生,而且是个几岁的小女孩,如果我是那个30岁余的男老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迟到一次,在全班学生面前可以踹出这一脚的。那么他是为何能做到呢?本身的暴力恶习?好像不是,因为我记忆中并没有关于他的这类印象。因为自己的事情心情不好,正好被我赶上了吗?这样的话,也很是让我难以接受,作为一个老师,面对那么小的学生,毫无反抗之能力的小朋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不掩饰、控制的自己的情绪、甚至发泄自己的情绪吗?这是典型的欺负弱小的心理吧。这要是放到现在,估计早被网络舆论教训了吧。

说起男老师,我印象中还有一位非常严厉、但是却格外照顾我的。那是去到天津之后,大约学前班到三年级的时间,我们当时老师一般跟随着班级走,所以几年间的老师是同一位也很正常。我记忆中的这位男老师是我的数学老师,他有些地中海、但是年纪应该不大30出头吧,还缺了一个小拇指,在黑板用粉笔、或指导课业时就会被这个小拇指的位置吸引,但是从来没敢问过,他在我印象中就是位很严厉的老师,可能也跟这个有关系吧,多少有些小孩子的想法的自我暗示。

因为我当时成绩很好,自学前班以来经常考双百,那时候就只有语文、数学吧,而且尤其数学很好,附加题什么的都可以做出来,所以数学老师对我多些关注倒也是正常。我记得数学书上有一节是预估线段物品的长度的,我填写的预估长度和测量的实际长度是一样的,于是他站在我的课桌边问:“你都估计对了吗?”带着质疑的目光,拿起尺子让我继续预估,然后他测量,前两次都依然对了,我正得意,第三次就相差了一厘米,我略微有点尴尬。他也得意的走了,终于找到了我的错误,仿佛在说我作弊是测量后才填写的预估长度。但我确实是预估的,错了一次不代表前面的就不是我自己预估对的是吧,我也是故作镇定、自信,而且他越这样是不是说明我越厉害呀,哈哈。我那时候也喜欢画画、美工,有点天赋,老师们时常会让我出些黑板报、布置学习园地什么的,他也会夸奖我数学作业本上的某个图表画得好,都给了我许多自信和学习的动力,我会格外期待他的夸奖和关注。

除了学习外,记得他有辆面包车,有一次别的老师课上我提前完成了任务,就被放出来玩了,操场上遇到了他,他让我上了他的面包车坐在副驾驶。那时候,有一辆汽车也是非常稀罕的事情。在我从副驾驶下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竟然找不到开门的把手,和我家的貌似不太一样,他笑着把门开开,说道:“没坐过是吧?”。我想反驳他,但是我没有,其实我家里也有一辆,就是开门的地方不太一样而已。

那个时候,我家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对面,是个院子,我爸妈、二叔家、三叔家、爷爷奶奶都住在里面,他们谋生的渠道就是“收废品”,废弃金属、玩具、瓶瓶罐罐的...同学们放学回家路上有的会路过,还会拿我家院子里的废品玩具玩耍什么的。那个时候我和弟弟们都在同一个学校,我不知道他们的心理,但是我有时候确实会因此感到自备、羞耻,作为外来流动人口的我们本来时常就会被另眼看待,会被称为“土老帽”什么的。

而这些老师对我的诸多肯定,在很大程度上拯救了我,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一般不会被其他同学欺负,有的时候也给了我反抗的勇气。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男孩子在升旗台上打架,我把他推倒在了台子下面,他四脚朝天大约觉得被女孩子推倒非常丢脸,于是起来后发了疯的撕扯我的衣服,把我肩膀上衣服扯破了,我排队交作业时候被班主任看到了,他还批评了那位男同学。

班主任是个20多岁接近30岁的男老师,长得高高的,皮肤也好,白白的,脸有些婴儿肥,当时在我眼里就是好看的男生了,我觉得他应该是贵气人家的孩子,也给了我许多温暖的记忆。这个班主任之前教语文,一直到四年级,镇上建了新学校,很多小的学校合并了,老师、同学都有很大的变动,但他还是我的班主任,只不过好像转为教自然课、通识之类的。在新学校,我统一订了学校的午餐盒饭,大家会在教室一起吃午饭,他也是,他会夸我吃饭时候安静,不会和别的同学聊天,并教导同学们,食不言、寝不语。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在写作业,教室门口来了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同学们都纷纷抬起头来观看,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和自己做了个约定:忍住不抬头、看能不能坚持住...没想到这一幕也被他关注到,处理完事情回到讲台后,他特意提出来让大家像我学习,做自己的课业,不被无关的事情干扰,我隐约听到是在夸我,但是由于非常惊讶这点小动作会被关注到,不敢相信。课后我还试探性的和那个名字与我是同一个字的同学说道:“我们是应该向XX学习...”果不其然她们反驳到,说老师说的是我,不是她。我验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现在看看那时候的我还真是虚荣,还跑去试探同学,哈哈。

这时候的新语文老师是个年纪大的和蔼的奶奶吧,就是比别的老师年级挺大的,姓氏也比较特别,是“翟”,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就是生僻字啦,对我来说她的印象就是和蔼,所以面对调皮男学生没有什么震慑力。

后来到了五六年级,印象中的老师便是女老师多些了。班主任语文老师、英语老师都是女的,他们都是齐肩发烫了卷。班主任老师年纪比英语老师大些,英语老师比班主任老师更年轻、洋气些,应该是30岁、40岁的样子。班主任是郭老师,时常不苟言笑,可能做班主任总要严肃些吧。

这个英语老师笑起来很甜很美,但却也不是个软妹子。我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上她课时候,后面的男生总揪我头发,我后来不耐烦就站起来去打他,有两次被她看到了。后来那个男同学还是继续招惹我,我当时吧也是没眼色、外加实在气愤想出气,显得自己很厉害一样又站起来邦邦给他几捶。然后我就被英语老师叫到讲台,她对我发脾气,还喷了我一脸口水,说:“他揪你头发你就可以...这是在上课!有事情你不会和我说呀”对那个男同学也就最后批评了两句。我当时是很不服气的,好歹我也是个学习好的女学生吧,男孩子调皮我还不能反抗了,而且我一直不屑于打小报告什么的。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她的做法有些偏向男孩子,总觉得女孩子被欺负就是有原因的,这不是现在大家批判的受害者理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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