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北之尽头伫立一座山峰,高耸直入天空,溪湖环绕,松竹遍地,山峰之最的白玉楼台层层叠叠,楼台上的琉璃仙瓦熠熠生辉,炫彩夺目。
“蓬莱山就在前方了。”清脆嗓音,略显稚嫩,纤细小巧的手指干脆利落,掐诀加速,前行了一瞬就慢了下来,缀满珠纱帘缦的车撵,稳稳停在了空中,法术被破了。
“少主,若误了蓬莱宴,陛下一定会重重罚你的。”说话间,一道又一道的光芒擦肩而过,“少主,看看人家,多快啊!陛下明明让您带着轩辕剑来的,您偏不,非要天狗拉着车撵来,慢慢吞吞,还不让我快点儿!”
催促过后,车撵中,仍然安静如斯,“少主!”
“怕什么!吾乃天帝之子,他们等上一时半刻又如何?”车撵中光束一闪,帘幔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半张俊美的面容,一角白色的薄纱锦袍,眉眼间有一丝病态,一只金色的眼瞳,其中似有寒冰存在,周身透露着拒人千里之感。
“少主,蓬莱山是主神之徒则隐,所在之处,陛下的天帝之位都是当年他让出来的,咱陛下都给三分薄面的大人物,就连凡间修仙的至尊都是蓬莱山,而非陛下所居之下的伏羲山,您就能知道了,何必上赶着找麻烦呢!再加上凡间修仙之辈近百年来出了好多厉害之辈,大多出自蓬莱,您还是谦虚些吧。”帘幔外的小人儿一张圆脸皱的跟包子皮一样,杏子似得眼睛里满是担忧,瞥了一眼车撵里毫无波动的主子,浅浅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蓬莱山除则隐以外,何人值得吾之尊敬。”清冷傲慢,不可一世。
没成想这天帝之子,竟是这般性子。
“少主!您擅闯禁地受的雷罚才好全一点儿,天后殿下求了多次,才得了这次机会,放您出来,您这次误了蓬莱宴,回去一定又得挨一次雷罚,何苦来哉!”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车撵中的寒芒太过冻人了。
“休要啰嗦。”
话音未落,一股诡异的灵力波动袭来,红黄交接的光芒迅速包围车撵,垂落的帘幔被灵力震飞起来,没了遮挡,车撵中斜倚在扶枕上的清冷男子身形完全露了出来,白色的薄纱锦袍,腰环金色满绣绅带,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双金色的眼瞳高贵冷漠,头顶的白色镂空玉冠将额前耳后的发丝冠得干干净净,垂落的金色满绣冠带随着后披的发丝胡乱飞扬,天帝之子,果然贤身贵体。
“御苏邪,别来无恙。”有些许戏谑的声音,似乎对来人颇为期待,抬手轻轻一挥,车撵外的光芒尽数褪去,帘幔重新落下,恢复如初。
“轩辕铭尘,这般旧雨重逢,却躲在帘幔之后,让人好不伤心啊。”浅带笑意的话语,听起来像是故作姿态,做作得很。
“快滚!”似在骂人,可语气轻快,倒不像是在骂人,像是在打趣,话音落下许久,不闻回声,又过良久,车撵中才响起了一句吩咐,“采半,走。”
车撵外的小人儿闻声立刻捻指掐诀,天狗动了起来,转眼间便到了蓬莱山顶。“少主,车撵无法进入梵音宫,我在山顶等您。”边说边小手一伸将车撵帘幔掀起,方便里面的主子下车撵。
采半说完又深怕自家主子进了梵音宫耍脾气,不知天高地厚,不放心得补充道,“少主,别耍脾气,不然回去又要被罚了。”正说着,不远处飞来一道红芒不偏不倚落入车撵中,红芒转瞬散去,车撵中出现了一副极美的画面,帘幔下,白衣男子与紫衣男子并肩而坐,那不相上下的俊美脸庞过目难忘,卓越不凡的身姿更是显得高不可攀,不过,这气质却不太相像,紫衣男子周身更多一些慵懒,而白衣男子周身多一些孤傲。
“少尊?”采半原本心里直犯嘀咕,一开始,红芒靠近,天狗没有反应,他就很奇怪了,要是平常出现外人,天狗早就大叫防御了,可是,天狗安安静静毫无反应,直到看见御苏邪之后,才解开了疑惑,难怪天狗没动静,是旧人啊。
“闭上你的嘴,要是被父帝知晓,吾会打断你的腿。”
“是,采半遵命。”采半低着头,心下并不害怕,车撵中的两人自小相识,一同在麒麟族长大,若非魔域之主御南玄野心勃勃,想要触边则,统六域,也不至于见个面偷偷摸摸了。
“你对他那么凶作甚,采半和我们一同长大,他不会说的。”
“少尊,没事的,少主只是嘴狠而已。您和少主快起身吧,梵音宫的独角犀来了。”御苏邪和轩辕铭尘一同瞥向了蓬莱顶上的云端处,那白色独角犀正拉着两个莲花座台越过黄色光墙,往山顶而来,看来,这是非要进梵音宫不可了,便一同起身落地而立,二人一现身,独角犀就回头用犀角点了一下其中一个莲花座台,那座台之上出现了一朵莲花花苞的光影,御苏邪手指一抬,红芒落进花苞内,莲花盛开,“则隐扫榻以待二位多时。”
采半撇了撇嘴,则隐仙尊,真是谦卑低调的好上仙。怪不得大家都说则隐仙尊快升入神域了,他要是不升上神,还有谁适合啊。
御苏邪听完呵呵一笑,侧身耳语道,“则隐,不似正人。”轩辕铭尘轻点头相和,见解相同。采半站得很近,二人也并未防备,听的一清二楚,惊得掉了半拉下巴,这俩祖宗,不嫌事大啊,则隐仙尊可是焕无主神唯一的徒弟啊!这不是正人,难不成是邪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少主、少尊,蓬莱宴的钟声响了,快去吧。误了时辰,会......”连着好几声的钟声,悠扬肃穆,钟声响,蓬莱有大事,每一声都是有含义的,只要是仙域之人没有不晓得的,采半催促的话还没说完,御苏邪和轩辕铭尘就已经一左一右上了莲座越过黄色结界光幕远去了。
独角犀拉着莲花座台径直往蓬莱山上空飞着,穿过了好多云层,御苏邪半眯着眼睛,看向梵音宫的匾额透着一丝不可捉摸,心里有小算盘呀。一旁的轩辕铭尘自御苏邪出现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并没有打量什么,沉浸在旧友重逢的喜悦里。
——梵音宫——
一入梵音宫,就只剩御苏邪和轩辕铭尘二人了,独角犀和莲台在进来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守在宫门外的仙侍在看到独角犀时就已经到了轩辕铭尘落地的不远处,这个仙域的天之骄子,一向矜贵桀骜,就算倾慕于其上好的皮囊,也会被其清冷孤傲震得瞬间清醒。
这一点,凡是见过轩辕铭尘的,没有不清楚的。所以,这些仙侍,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保持着最基本的敬重,没有别的心思,“见过轩辕殿下。”
“带路吧,别让则隐上尊等久了。”
轩辕铭尘说话间敛去了嘴角的笑意,面上的清冷恢复如初,金瞳里的寒冰重新回归,似乎看一眼便会被冻住。
“是。”众仙侍闻言不敢怠慢,前方引路,刚走了几步,领头的仙侍却停步转身行礼道,“少尊,仙域众人近日对魔域触则之过意见颇丰,您还是出山去吧。”
“则隐上尊请吾,你却让吾出山,伤心啊,伤心。”御苏邪轻轻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整个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儿,一点儿不似魔域少尊该有的样子。
领头仙侍听了御苏邪的话,抬头望向御苏邪,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忍,蓬莱山与麒麟族交好,这两位天之骄子什么样子,什么性格,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可御南玄,触则之过引得各域不满良久,打呢又打不过,吵呢也吵不赢,憋了一肚子火,御苏邪的出现无疑会成为众上仙怒气出口,扪心自问,的确不忍。
其余仙侍和领头仙侍一样的纠结,他们中大多数和这两位天之骄子年少时便相识,还一同在麒麟族学艺,对御苏邪所谓知根知底,爹是爹,儿是儿,本不该牵连,垂落的眼眸里都藏着浓浓的不忍,轩辕铭尘自然可以看出众仙侍想法,看了一眼御苏邪,目光相撞之时,已经心如明镜,御苏邪是想去的,要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无妨。”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给众仙侍吃了定心丸。众仙侍立刻回身替御苏邪和轩辕铭尘引路,再无刚刚得拖泥带水,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蓬莱宴所在之处,“前方便是蓬莱宴了,上尊和各位上仙应经在等二位了。”众仙侍说完话便行礼退后,各自忙别的去了。
白衣的轩辕铭尘和紫衣的御苏邪一前一后出现,宴上早已落座的上仙们一下子就被这忽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吸引住了,一同望了过来,众上仙面色各异,其中几个蠢蠢欲动,身影一闪都到了御苏邪面前,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吃了御苏邪才罢休,轩辕铭尘脚步一移,挡在了御苏邪前面,几人见轩辕铭尘的动作,短暂一愣,而后步步紧逼。
“魔域之子,怎敢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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