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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说每个人少年时代心里都会种下一个执念,毫无疑问,傅清和便是深深扎根在黎静姝心里的那棵藤,如营养旺盛的爬山虎一般密密麻麻遮盖住了她的整颗心脏。
这份少年时代至今积累起来的情感,黎静姝的父母长辈不知道、老师同学不知道、同事朋友不知道,就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傅清和对此也一无所知。没错,黎静姝医生的爱情执念,迄今为止还是单项的。因为其家庭背景、工作、相貌皆不错,也是临近奔三的年龄,给她介绍对象的并不在少数,回回被她拒绝,家里人虽说有些暗暗着急,却也只当是读书读久了脑袋不开窍需要再缓缓,也没过分逼迫。
除了她自己,唯有多年死党顾修远知晓其中内情。得知傅清和回来的消息,顾修远便不遗余力给她出谋划策,直言让她抓住机会逐爱。正所谓当机会来临你不努力抓住,徒留愁肠百结无济于事。顾修远在感情当中是属于猎人型的模式,看上哪个明星小模便以金钱主动出击,这一点从街头巷尾小报和网站层出不穷的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就能看出来。
或许是顾修远的几度怂恿起了作用,或许是多年相隔思念的积累,黎静姝这个怂包单恋者,总算是在结束急诊工作后,鼓起勇气打算去找这位中学时代的学长套套近乎了。此行,黎静姝是做了功课的,为了显得两人见面更自然,她专门找好了话题切入点,为了不扑空,她专门查了傅清和的出勤安排。力争在办公室逮到他,然后共进午餐,能约到附近环境良好的西餐厅自然是最理想的,实在不济医院职工食堂也不是不行。总之,就是尽量多接触,多相处。
顾修远说的,男人都是低头吃草的动物,你想让他啃你,首先你得进入他的视线范围,让他看到你。
优等生就是优等生,连做功课都是那么精准,毕竟能考上医学院并且成为顶尖三甲公立医院的医生,从智商来说没有哪个是笨蛋。正如预料的午餐前夕黎静姝抵达心胸外科傅清和的办公室,按照计划同他寒暄以及询问从急诊转来的李景隆患者的状况。聊了没几句便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室有人说该吃饭喽,人是铁饭是钢医生不吃也会饿的慌。此时有医护路过打招呼八卦黎静姝和傅清和的关系,她则按照顾修远指导过的策略从容不迫回答两人是中学的校友,傅清和是她学长。
随着有的医生的邀请,大家一起去了食堂,打完饭三三两两坐一起边吃边聊,说了不少彼此间青葱岁月里的逸闻趣事,气氛被烘托的相当不错。只是同其他医生的风趣幽默、妙语连珠相比较,傅清和显得略微有些惜字如金。众人调侃说耶鲁大学的高材生果然比较高冷,黎静姝护人心切,解围似的说道:“傅清和学长从中学时代话就少,全校闻名,连我们老师都拿他做典型。让我们学习他少说话,多学习!”相较于黎静姝的“敏感”,傅清和本人对这种调侃反而是淡定的多,面不改色,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
医生嘛,天生的职业病,轻松话题聊了没几句就又跑到患者身上去了,于是乎就说起来黎静姝预设好,之前在办公室提及到的李景隆。然后就开始有叹气声散发出来,说着说着居然观点还分了两派,这个患者身上具有明显有争议的地方。
这个争议,并不是关于治疗方案的,他的病情很严重也很清晰,现在只有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救他,并且就器官源来说他的排位也很靠前问题不大。李景隆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心脏移植的钱从哪里来。
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一辈子窝在经济非常一般的小镇老头,以前国营单位改制买断工龄后去了个小厂子干到退休,每个月有点固定的退休金也只是够吃够喝,医保也是那种基本系数的居民医保。他老婆呢,是个极普通的村妇,一辈子也没上过班,天天围着灶台、俩女儿和几亩口粮地打转转。至于俩女儿都是草草读了几年书,便早早在附近村落找了婆家,过得也都是实打实的普通庄户人家生活,如今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日子紧巴巴、苦哈哈。讲个难听的,就算这日子彻底不过了,把李景隆和俩女儿家的家底儿全凑一起,再把房子卖了,也很难凑够手术费。
放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也就认命了。毕竟一个老头,家里实在也拿不出钱来治,能怎办呢?出院、回家,吃好喝好,等待死神来临。可李景隆偏偏就是不一样,他怕死他想活,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希望。这也是他穿江跨省就医并没去北京、上海的医院,反而选了金宁的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命的希望就在金宁,也只能在金宁。
这个老头除了现在的老婆以外还有一个前妻,可能在这个前妻心目中这个李景隆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强盗。但不管个中曲折如何,李景隆和这个前妻的确是正儿八经打过结婚证的,并且还育有一子,只是后来离了婚,这个儿子大约三四岁时就被前妻带走,他再也没找过,更没见过。这个儿子同他前妻一直以来就生活在金宁,而且儿子事业有成,也算是飞黄腾达了,虽算不上巨富,但他做手术需要的费用对这个儿子来说可以讲只是九牛一毛。
凭借着一个农村老头顽强、想要活命的最高执着精神,李景隆费了很大的周折总算是打听到了前妻和儿子的下落。结果,儿子不仅不愿相见更表示不会出钱,称自己要尊重自己母亲的想法和意愿。就算最后李老头申请了法律援助把这个儿子告上了法庭,也没能见到儿子的面儿,法庭上被告方由律师全权代理了。
这个儿子之所以对李景隆如此排斥和决绝,倒也不单单是因为其作为父亲缺位导致对方记恨。更多来说是由于前妻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与憎恨。
这个前妻原本就是家境良好的城里人,是最后几批上山下乡插队的女学生之一,就去了李景隆家乡那边儿。当时李景隆的父亲在公社里十分有话语权,当其得知自己的宝贝独生子看上了插队来的女孩子,运用了那个时代特有的一些龌龊手段逼迫这个女孩子嫁到了自己家,成为了自己的儿媳妇。又被姓李的这家人各种胁迫着生下儿子,若不是后来娘家翻身,还记挂着这个女儿,恐怕这个城里来的小姑娘就要在村里蹉跎岁月直至死去了。
被迫嫁给李景隆后,这个城里的女孩子也并没有得到男人家任何的呵护。年纪轻轻便怀了身孕,生产时因为条件太差,李家又舍不得钱送医院,女孩儿大出血差点没命不说,还自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落下一身的病灶。后来为了能离婚,女孩和女孩娘家被男方折腾的够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即使岁月流逝带走了许许多多的爱恨情仇,人老了之后凡事会看淡,前妻只要想到李景隆依旧是是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把他扔到荒野去喂野狗。
后来一审判决书说的是让前妻生的儿子象征性的给点钱,进行赡养义务。只是这判决,无论是李景隆还是儿子,他们双方都不满意。李景隆想要足够能让自己活命的钱,儿子是一分也不想给他。据说,二审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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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姝原本只是想拿他当个同傅清和交流的切入点,想着毕竟是自己在急诊经手的患者,和后续接手的医生聊聊对方病情也算合情合理,谁知最后变成一个大型茶余饭后唠嗑现场,不光他们同一个桌子吃饭的医生在讨论,临近几张桌子的医生也纷纷加入战局,有的觉得离着远聊起来不够尽兴,干脆端着餐盘坐了过来。
八卦,果然是能够迅速拉近人际关系的神器,对于这群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也不例外。李景隆这桩八卦在心胸外科早就有所流传,别的科室也有传闻,至于大家的看法和意见,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别看医生这个群体起步学历是硕士研究生,博士一抓一大把,但是每个人对于非医学专业范畴的人情世界,看法还真是差距颇大。从很大程度上,这些看法也能很有效看出一个人的出身和原生家庭氛围。
最主流的看法是李景隆和他老子不地道,祸害了人家女学生,儿子也不管不顾,落得如今这种下场纯属报应,然后同时又觉得老头都已经落的如此凄凉,当人子的适当几个钱意思意思,毕竟是亲爹。也就是比较倾向于法院一审判决的居多。
也有人赞同前妻和儿子的想法,既然已经切割开来,就彻底断了最好,李景隆当初是强娶的人家,儿子他也没有尽抚养义务,如今凭什么舔着脸来要钱。
有的人呢,则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之间的爱恨情仇都不能消弭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生身之恩,也就是说没有李景隆就没有前妻生的那个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子身体里流淌着父亲的血,不管老子有多少错,当儿子的既然有能力就不可以坐视濒死的老父亲就此殒命。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记恨,放下过往也是放过自己,既然有能力就该出钱给李景隆做手术,甚至供养侍奉到他百年。
更有一个出身偏远山区,有点年纪的男医生当场就表达了一个让人窒息的观点:他认为这个前妻不是个好女人,一点不遵守中国传统女子的道德。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个年代就敢随便离婚,还带走男方家的香火,还教唆儿子不见、不认自己的生身父亲,明知道自己父亲在死亡线上挣扎却不管不顾。这种女人简直是天理难容,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他还称别说如今儿子有能力,就算这个儿子穷困潦倒,哪怕是倾家荡产,哪怕去卖血筹钱也得救自己的亲爹。和自己的亲爹打官司都不露面,法院判了还一毛不拔,眼睁睁看生父去死,这个儿子就该天打雷劈。他说纵使父亲让你的人生有了千万般苦难,亲爹也是儿子的天王老子。此观点一出,令原本只是谈论的比较热烈的场面彻底失去控制,完全成了该医生舌战群儒,食堂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在场的女同志们被彻底激发了战斗欲望。
作为拉开话题的黎静姝并没在这场谈论里出什么风头,书香门第出身,家庭一直以来和睦到连婆媳矛盾这种问题都没见识过,无忧无虑长大的她,只是浅谈了几句自己的看法。她的观念是李景隆的确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犯了一些错误,但毕竟是前妻儿子的生父,她一方面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方面又受家庭观念影响,觉得儿子出钱给父亲做手术是最好结局。她作为一个医生抱着医者父母心的观念,还是非常希望李景隆能够得到救治。
李景隆的这场八卦,傅清和从始至终都没参与,即便之前说了几句,也全部都是和病情相关的内容。眼看着现场气氛浓烈起来傅清和便迅速吃完送回盘子踱步出了食堂,往办公室走去,黎静姝即随其后。也许真的是太多年没见,又或者作为校友本身就不太熟,黎静姝搜肠刮肚一番实在也没找到什么其余可供交谈的话题,只好就着刚才的话题问傅清和的想法。
爱情,不止让人盲目,也容易让人慌乱,黎静姝就没觉察到她的学长内心是在极力抗拒这个话题的,那已经微微皱过好多次的眉毛就是最好的见证者。只是已经被学妹追着问到明面上来,不回答显得太过于没礼貌。
傅清和停下脚步十分认真看着眼前的学妹,缓缓说道:“人们总是在强调要敬畏生命。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已经存在的生命才值得敬畏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停下来,认真思考一下,那些还没有诞生的生命,他们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难道这些即将来临以及还没有来临的生命,他们就不值得敬畏吗?李景隆固然是一条生命,要敬畏,可他又可能敬畏过自己儿子的生命吗?”说这段话的时候,傅清和并没有什么激动情绪,只是神情有些肃穆,好似内心想到些什么,停顿一下继而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外科医生,只要做好我分内的工作即可。至于其他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数,看老天吧。”
没有恋爱经验值,迟钝如斯也是时间罕见,这位黎医生依旧没能从自己爱慕的学长话风里听出不对味儿的地方,只觉得傅清和思维逻辑很有哲理,有股子看透人生的超脱感。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我之前听肾脏科的护士长提过,他们科有个女患者在等着换肾,就是安宁慈善基金会救助的。你说如果联系他们,李景隆能不能也得到救助啊?”
安宁慈善基金会,当这个词儿从黎静姝嘴里蹦出来,傅清和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吴攸宁,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肿消下去没有,思绪彻底开始飘了。以至于黎静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他是压根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听见几声中气十足的“学长,学长”才把他寻思吴攸宁的魂儿喊回来。眼看也马上走到办公室,傅清和胡乱搪塞了句“想法还不错”便同对方告了别。
傅清和神游错过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黎静姝告诉他自己已经从肾脏科要了安宁基金会的号码并且拨打,同对方进行了沟通,目前正在等待对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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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傅清和分别后黎静姝彻底下班走出医院准备回家休息。她住的公寓就和医院隔了两条马路,是她爷爷奶奶为了避免她工作繁忙,过于舟车劳顿给她置办的。一室一厅的户型,内饰布置的极为温馨,各种家电器具也摆放的恰到好处,住起来十分舒坦。
黎静姝的人生到目前为止一直顺风顺水,让她遇到过挫折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她爱恋学长傅清和至今,并且没有得手,尚在努力中;第二件则是,明明长了一颗擅长文科的脑袋,为了追随傅清和的脚步,硬生生以人为逆天的形式文转理,就那些物理化学公式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最后能踏进医学院的大门,除了她拼命三娘般的学习架势,也离不开家里出钱出力路子广,帮她找了顶尖补习的老师进行弯道超车作为助力。
她之所以能和顾修远这种大级别的富二代成为莫逆,也是得益于长辈的荫泽。黎静姝小学就读的是金宁顶尖的私立国际学校,按照她的家庭经济状况大概率不会主动选择这所学校。但由于她外公当时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是有名额的,不仅各种费用是减免的,而且几乎可以在学校横着走。
顾修远是中途转学过来的,刚进校门,由于他并没像其他小学生一样从小就接触各种各样的系统知识培训,脑袋里装的也不过都是普通公立小学教过那点儿最基础的内容,课业完全跟不上趟。再加上土到掉渣渣的市井烟火气质,让他在这所学校里显得十分另类。于是老师不待见,学生搞小团体霸凌,让顾修远困在这金碧辉煌到处散发着金钱气味儿的学校里受尽了折磨。黎静姝便是在这种背景下帮他打退了欺负他的同学,帮他恶补知识,无论什么活动都带上他防止他落单。曾经有一回俩人面对四对二的挑衅也没怂,只是在这次战斗当中,他俩也付出了各自被打掉一颗牙的惨烈代价。也正是这两颗牙,奠定了这坚不可摧的友情。
因为住处离得近所以下班后都是步行回家,有时吃腻了医院食堂也会在回程带包食物带回去,正好楼下那条街就是条美食街数不尽的大饭店小馆子苍蝇摊子,也算是应用尽有。黎静姝虽然是医生,深知奶茶店奶茶的“恶劣性质”,但是她还是喜欢下班时去可以堂食的奶茶店买一杯,坐在那儿滋溜滋溜喝下去。一来可以稍事歇息,将工作和生活从精神上做个明显切割标记,二来她也很喜欢奶茶的甜蜜,总觉得奶茶就和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一般,充满着芳香。黎静姝从小就是个嗜糖的小孩,长大以后即便有意识去控制,对于甜这种口味也比普通人要强烈一些。
这天由于第一次同自己爱恋的学长傅清和说了这么多话,内心澎湃了些,不由自主又来到公寓附近的奶茶店。坐在那低啜慢饮之际,正好听到邻桌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在聊八卦,他们讨论的内容之一竟然是自己的好友——顾氏集团大公子顾修远。
说他又换了新的女朋友,这回是个新晋小网红,有人说见过真人,长得还不赖。网上有人猜测这次的女朋友,能不能挺过四个星期的惯例;也有人认为这种短期性质在一起,又给钱又给珠宝明码标价式的恋爱,其实就是卖淫嫖娼的亚种模式,警察只敢去酒店扫黄打非抓抓普通人,却不敢对有钱人这种明晃晃的嫖娼进行任何处罚很是气愤;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还说觉得自己打扮起来不比顾修远交往的那些小明星、小网红差,如果哪天走狗屎运被对方看上该多好,四个星期换一百万,多划算……
原本还想打电话同顾修远分享今天自己的“战绩”,听到这些话黎静姝是彻底打消了该念头,自己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惹一身骚,更不想第二次借着这位花花公子的“光”登上网站头条。这种体验对她来说,有过那么一次都是多余。上次一役,外公因不太懂现在传媒的尿性,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心爱的外孙女为了攀龙附凤,与小明星大打出手洋相百出,直接气到心脏病发差点见了阎罗王。
关于自己这位挚友,黎静姝可以很确定他并未在爱情当中被女人伤害过,因为顾修远除却这些“以金钱为交换得来的女朋友们”,并没有过真正的恋情,也不曾有哪个女人撬开过他的心扉。
顾修远每次恋爱,都是主动出击并且主动告诉对方自己的方式:恋爱周期最多4周28天,届时女朋友变前女友可以得到一笔50万的分手费,以及到某固定金店挑一套珠宝。价值50万及50万以内的任挑,如果挑到超出价位的款式,前女友需要自己补差价。当然,也有那种恋爱不满4周便成前女友的情况,分手费一视同仁不打折扣。只要对方有契约精神,期满后不要纠缠自己,顾修远不介意减量不减价。他的理论是我有需求我愿意出价,你有东西愿意竞标,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像黎静姝这种单纯小白花是很难理解死党顾修远此举的,也不是没尝试对其尊尊教导,引起向善,规劝其认真找个女孩子谈场天长地久的恋爱然后进入婚姻的坟墓。对此顾修远总是说,女人一旦成为男人的女朋友或者妻子,那她们就会变,变得不再牢靠,何必要把自己牵扯到这种极度危险的关系当中呢?女人,都是欺骗男人的高手。黎静姝闻言很无语问对方,那你还跟我做朋友?对方毫不犹豫回答:“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静哥啊!你在对我来说,在精神上算男的……”一度让这位甜蜜小公主陷入自己是不是女汉子的自我怀疑当中。仔细回忆往昔,就算是她俩被人家打掉牙齿的高光时刻,顾修远口中这位静哥也是穿淑女裙的。
心下想好暂时不同顾修远联络,便低头吸完杯中最后一口奶茶,正准备离开包包里的电话响开了,拿出来一看竟是安宁基金会打来的,黎静姝忖度基金会办事效率好高,这下子李景隆该有救了。然而电话接完却让她大失所望,对方拒绝了对李景隆进行帮扶,说是对这个患者做了深度北京调查不符合他们基金会的扶助理念。只是通知,并没有给她留进一步申诉的时间机会。事已至此,只好将喝完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心里叹息着回道公寓。
话说吴攸宁这边儿,昨半夜儿才回自然元素,怕自己睡神大法发作错过向杜逍然奉献关心的“大好时机”,定了好几个一大早的闹钟,打算电话问候问对方再继续回笼觉。惨绝人寰的是闹钟还没响,电话先吱吱呀呀没完没了的响了,天都还是黑的,差点儿激发这位睡神的起床气。接起来才知道是杜景彰打来告诉她杜逍然醒了,随即又和杜逍然聊了几句,很快便由于苏娴雅的干涉结束了通话。
吴攸宁随即蒙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快中午时,酣睡正香,电话又吱吱哇哇锲而不舍响起,使得她有种迫切想要穿越电话信号掐死对方的冲动。从被窝里摸出手机瞟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安宁基金会打来的,心下明了这下子是彻底不要指望继续会周公了,安宁基金会基本只有遇到悬而未决,需要她决断的事情才会主动找她。正如她所料,团队里对于要不要救助李景隆意见没有统一,达不成既定比例,按照流程惯例需要以吴攸宁的想法来定夺。
在全面听取了安宁基金会工作人员对李景隆做过的深度背景调查后,吴攸宁一言未发,陷入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沉默当中。随后缓缓吐出一句“我的意见是,不通过!”旋即又补了一句“既然他有成年子女有足够财力,我们基金会便没必要参与了。至于他的子女是什么样的想法,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与我们基金会没什么关系。毕竟,天作孽犹可违,至于自作孽,他自己承担也无可厚非。”
于是就有了前面基金会打给黎静姝的那通拒绝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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