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大厅之中坐满了戴着面纱的人，互相看不清面容，唯独大厅的前方光亮十足。
“有请今天第一样拍品，刚从东海打捞出来的新鲜鲛人！”
台上的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拍了拍手，随即便有几名黑衣人搬着一个巨大的、用黑幕遮挡的东西上台。
“唰”地一声，主事人将黑幕掀开，水花四溅，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银白亮眼的鱼尾，挣扎着要从巨大水缸里翻身而出，上半身却被铁链捆绑，以一种倒立的姿势躺在水缸里，无法离开。
鲛人妖冶的面容痛苦不堪，嘴却被封住，无法发出声音。
“那么起拍价，一千两！”主事人说道。
随即，大厅之中便有人开始不断举牌，价格也远远超过了一千两。
“鲛人么……”
云霏霏垂眸望着水缸里的鲛人，眼神有些迷离。
“怎么，夫人心疼了？”渊离媚眼一笑，“需要的话，本侯爷可以替夫人拍下当做男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本侯爷还是觉得夫人有本侯爷一人便足够了！”
“你废话真多。”云霏霏瞥了一眼渊离，并不把话当回事，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渊离的花言巧语了。
“鲛人而已，不过是华而不实的玩物，本公主尚且看不上！”
云霏霏一脸嫌弃，藏在袖口下的手却不由得握紧，因为她的母妃便是父皇掳来的鲛人。
鲛人上岸之后会自行变成双腿，可变态们恰恰喜欢的就是那波光粼粼的鱼尾，因而鲛人只会被人圈养在水缸里，被当作玩物。
云霏霏倘若不是因为过人的天赋，恐怕连公主之位都保不住。
“恭喜这位客人，以一万两黄金的价格拍下了鲛人，请之后到后台来完成交易！”
主事人一锤定音，伸手指向了人群中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那男子双眼发着绿光，贪婪地望着台上的鲛人。
云霏霏“啧”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凌人的金光似乎要从双瞳之中迸发。
“夫人，你要的目标来了。”渊离伸手轻轻按住云霏霏的手背，眯眼笑道，“夫人，紧张的话，可以靠在本侯爷怀里喔！”
“不必！”
云霏霏回绝，将手抽了回去，她知道渊离是在告诉她不要在这种地方暴露身份。
“接下来的拍品相信很多客人都是冲它而来，没错，他就是高阶灵兽蛋！”
主事人说着熟练地拍了拍手，便见一名黑衣人捧着一枚暗红色的灵兽蛋上台。
灵兽蛋除了周身暗红以外，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显然不是凡品。
大厅众人哗然，显然都被灵兽蛋所吸引，伸长了脖子想要近距离看清灵兽蛋的模样。
“那么事不宜迟，第二样拍品的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众人非但没有被价格所震惊，反而正在不断加价，很快就突破了十万两黄金。
云霏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下意识望向渊离，却发现其泰然自若不动如山，与周围的热浪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不是钱没带够？”云霏霏冷不丁问道。
渊离“噗呲”一声笑出来，无奈地望着云霏霏说道：“夫人，你可以说本侯爷是个废物，但决不允许你说本侯爷是个没钱的废物！”
“……那不还是个废物。”云霏霏毒舌。
“是是是，夫人说得极是。”渊离却并不发怒，反而问道，“不过夫人这意思是看上这枚灵兽蛋了？”
“嗯，本公主能感受得到，那枚灵兽蛋周围涌动的力量，绝不只是高阶那么简单。”
云霏霏沉眉，将目光再次落在灵兽蛋上面。
“夫人的意思是……神阶？”渊离一阵，瞳孔扩散，神情也正经起来，“倘若如此，夫人且放心，本侯爷必定帮你拿下！”
语毕，只听主事人一锤定音。
“恭喜这位客人，以一百万两黄金的价格拍下了这枚灵兽蛋！”
云霏霏震惊，顺着主事人的手势望了过去，定睛一瞧，男人衣着华贵，满脸透漏出嫌弃，清俊的面容也因此而变得暴躁扭曲。
“是他？”云霏霏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熟人。
“喔？夫人认识？”渊离顺着视线望过去，颇为醋意道，“小白脸，难道是夫人从前的相好？”
“想本公主割了你的舌头就直说。”云霏霏瞪了一眼渊离，悄声道，“他叫白练，是云念念的未婚夫，原本、原本是与本公主指腹为婚的，但本公主当初被夺走了一切，自然也包括他。”
“呵，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渊离一脸嫌弃，伸手握住云霏霏的手，说道，“不过现在夫人是本侯爷的了，就让本侯爷带夫人一起去好好对他打脸吧！”
“……倒也没必要，本公主同他也没什么恩怨。”云霏霏蹙眉，她是非分明，当初白练的确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她没有理由去伤害白练。
“夫人忘了么，现在有了。”渊离眨眨眼，笑道，“罪名就是夺走了夫人看上的灵兽蛋，罪该万死，判他扒皮抽筋之罚，即可执行。”
“……渊离，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云霏霏一脸无语。
“有啊！”渊离凑上前来，附耳低声道，“那便是夫人你，因为其他说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话语间，云霏霏浑身一凝，她颇为诧异地看着盈盈一笑的渊离，忽然有一种被毒蛇悄然缠上的错觉。
她以为驯服了毒蛇，但其实，却在毒蛇的一次次诱导下，变成了和毒蛇一般可怖之人。
“呵，渊离，你最好在本公主面前收好獠牙，不听话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云霏霏脸色一变，轻轻一笑，像是一朵在毒蛇怀抱里绽放的花。
语毕，渊离微微一怔，仿佛是一条被按住七寸的蛇。
但很快渊离又恢复了笑意，他道：“当然，本侯爷只做一条夫人听话的毒蛇，夫人要本侯爷咬谁，本侯爷就咬谁！”
云霏霏白了一眼，一把推开渊离的脸，说道：“那是狗。”
“汪。”渊离将侧脸贴在云霏霏的手心里，桃花眼笑得迷离又醉人，“那就做夫人唯一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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