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明,同学和朋友喜欢叫我小明,生活在南方的某个县城边上的小城镇上,在上大学之前我没有去过任何外地,我的成长轨迹就是一直在我们那个城镇,最远也就是到我们县城。当然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也不曾想过我会在外面留下什么样精彩或是不精彩的故事。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部很流行的网络小说叫做《深圳向左,天堂往右》,故事大概讲的是大学宿舍几个人毕业以后去了深圳,然后沿着不同的人生轨迹走下去所发生的各种故事。这本书让我对深圳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深圳这个城市,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多的亲戚,还有同学朋友的家人,有太多太多南下深圳淘金,从他们的口中,也听到了许许多多发生在深圳的故事,让年幼的我对这个传说中的城市心生向往,在心里埋藏着一颗种子,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好好的体会一下,这个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天堂,对于某些人来说又是地狱的城市。因此,当我大学毕业以后,似乎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找了个深圳某个工厂的工作,踏入了这片让我听过无数故事,充满好奇之心的城市。
憧憬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我拖着行李,在龙岗汽车站下车的时候,我怀疑我来到的是不是一个假深圳,尘土飞扬破败不堪的马路,马路两边各种低矮灰扑扑的房子,偶尔能碰到几个没精打采的路人,完全不是我想象中街道整洁漂亮,高楼林立,摩肩接踵的繁华都市景象。在我又坐了将近1个小时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到达龙岗区下面的某个镇,同时又坐了十几分钟黑摩的,历尽千辛万苦到达我报到的工厂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话,现实是残酷的,当场我甚至有一种想拖着箱子直接走人的想法。在厂门口犹豫了几分钟以后,我还是掏出我的报道通知单,和门岗说明了情况以后,走进了这个工业园区,也算是踏进了我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当然以现在的眼光现在回过头来看这,简直算不了什么事情,在深圳还会有更多残酷,也会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需要我们在等待我们。
工厂所在地在一个非常偏远的村子里面的工业区,没有公交车,如果想去深圳关内逛逛,那得去附近的镇上坐公交,当然,从村子里去镇上也是没有公交车的,需要在工厂门口坐个摩的,5块钱1次,在摩的师傅媲美F1的速度下,基本上5分钟就能把你送到镇上。虽然说我上班的地方是工厂,但是工厂隶属的集团公司在行业内还是比较大的,工厂所在的工业园有很大一片地方,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小的社会。
到工厂的第一天,无非就是按照流程报到,办理入职手续,领取工衣厂牌,分配宿舍。我们的待遇还是比较好的,虽然只是个本科毕业,但是工厂给我们安排的宿舍是两人间,有差不多10来个平方的样子,带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漱间,甚至还有一个露天的厨房,宿舍里面是两张上下铺,一走进来就恍惚又有种回到学校宿舍的感觉。
当我拖着行李走进房间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哥们正在阳台上抽烟,看到我进来,他娴熟的掏出一根烟给我递过来,嘴里说:“兄弟,来一根?”我连忙摆摆手说道:“多谢多谢,我不抽烟。” “你不抽烟啊?那我抽烟你不介意吧?”室友笑嘻嘻的问。“哦,没事没事,你随便。”我连忙说道,把行李放在我的床铺下,环视了一下四周,我问道:“兄弟,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宋,叫我小宋也可以,但是我应该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宋哥。”室友说道。
“哦,我叫肖明,叫我小明就行。”我连忙说道。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和小宋慢慢熟络了起来。虽然叫小宋,但是小宋年纪其实比我大几岁,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小宋是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两年,又跑回学校读了个研究生,然后又校招到我们这个工厂。毕竟算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人,和我比起来,无论是学历还是人生阅历明显要比我强得多,说话做事也要比我这个菜鸟要圆滑世故的多,再加上小宋性格比较开朗也非常健谈,总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我传授各种人生经验,给了我一种遇到人生导师的感觉,也冲淡了我刚刚参加工作的那些许的不安感。
小宋比我早一个星期来工厂报道,对园区和周边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待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和床铺后,小宋提议带我去工厂还有园区外面转转,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赶紧换上新发的工衣带上厂牌。刚带上厂牌的时候我有种恍惚的感觉,就像大话西游里面的至尊宝带上紧箍咒以后就从此不再是凡人,而我戴上这个厂牌以后从此就告别了学生的身份,意味着我以后就是打工人了。
整个工业园区分成两半,一半是厂区,另外一半是生活区,从生活区进入厂区得过闸机刷卡才能进。刷卡进入厂区后,小宋手指着每一栋楼侃侃而谈,告诉我这个楼是干嘛的,什么部门的人在里面。说着说着说得我都有点迷糊了,赶紧问到:“小宋,你不是才来一个星期么,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难道是和这么多部门都打过交道吗?”
小宋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和这么多部门打交道啊,不过你来了以后最好了解一下,我们多多少少都会和不同部门的人来往的。”
逛完厂区以后,小宋又带我在生活区逛了逛,生活区除了宿舍和食堂和超市以外,也有几个篮球场,甚至还有一个足球场,甚至给人一种校园的感觉。走累了以后我和小宋坐在足球场边,看着场内运动的年轻的男孩女孩,心里不由一阵感慨,我的打工生涯要开始了。
晚上,小宋又带我在园区外面逛了逛。园区的外面相对来说就热闹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小店路边摊以及娱乐场所,有种鱼龙混杂的感觉,和园区内相对比较简单的环境相比,园区外面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逛饿了以后,我们随便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一点东西和啤酒,看着路过的人群,小宋朝我笑了笑:“小明,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小宋的话让我有点莫名其妙:“你是说工厂吗?我觉得还行,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小宋哈哈一笑,“我不是问的咱们公司,我是说人,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人?我又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什么。”
“年轻啊!你没注意到吗?不管是工厂里面,还是在这个工厂外面,我们碰到的几乎都是年轻人。就像我们工厂一样,我们工厂也不过10年,就像深圳一样,深圳建市也不过二十来年。” 小宋激动的说道。
小宋的话我听懂了,虽然我已经喝的有点头晕,但是我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年轻,一切皆有可能么?”
“所以,努力吧,趁我们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干!”说完,小宋就把啤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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