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宴，我想看看妈妈。”她温顺地待在他怀里，倚靠着他心脏的地方。
心跳声沉稳有力，不急不缓，代表他的心情平静，还有几分惬意。
这时候开口提要求，他一般不会拒绝。
他起身，顺便没忘记把她从床上抱下来，放在旁边的高奢椅上。
这房间的布局除了每日按照医院惯例消毒，其他的配备都是贺知宴让人送来的，和豪华酒店有的一比，就连椅子也是意大利进口的l品牌的最新款，一张上万。
刚刚两人躺在一起的床，也是花了大价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知宴想要金屋藏娇，是可以把任何地方打造成金丝笼。
没一会儿他就拨通了视频，和国外某医院的看护联系上了。
这还是原以彤第一次看到看护妈妈的人长什么样，是个东方面孔的中国女人，长相御姐，说话干净利落。
“贺大。”她接到贺知宴的视频，有点受宠若惊，清了清嗓子，强制镇定地先打招呼。
“春泥，阿姨现在醒着吗？”贺知宴就在原以彤附近，也没避讳她，她想看就能看到视频里面那个叫春泥的，穿了一身护士白衣的干练女人长什么样，然后以她过目不忘的能力将这个人的长相记在了脑子里。
“贺大，白女士打了car-t后，癌细胞已经全部清楚，但精神上却越来越糟糕。”
听到这话原以彤是又惊又喜又担忧。
她只听过car-t疗法是最新的治疗办法，主要针对癌症，一阵一百多万而且不是什么医院都能有这个资格用。
没想到贺知宴竟然花了这么大代价。
一时，她的心绪复杂，看着贺知宴的侧脸，似乎也不觉得他有多厌恶。
这想法也只是一瞬，她用手指扣住手心，想到自己是用什么换来妈妈的治疗资格，她不会忘记。
他把她像畜生一样绑在床上，以至于大小便失禁，为了让她跪地臣服，任何她在乎的生命都是他的利器。
他和江陵月是一类人，那类很会用特权达成自己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
和这类人打交道，她被压榨得血淋淋，叫苦无门的，又怎么能对这类人生出感激之情呢？
这么想着，原以彤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泪珠挂在睫毛上。
贺知宴就站在她面前，指腹搁在她的眼角，将那滴还未来得及滴落的泪珠黏住，在对方呆楞的目光注视下，将泪珠含入口中。
“咸的。”他忽然说，蹙眉，看向她时目含警告。
原以彤知道，这时候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泪，赶紧擦干净眼角，像小狗一样委屈地看着他。
“妈妈……”她的手指捏着他的衣袖，眼神无辜又委屈，手里一摇一晃，声音里全是鼻音。
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此刻她不是勾人心魄的妖精，而是闹着要玩具的小姑娘。
贺知宴却不自觉把手机递给她，“自己说。”
原以彤的双腿全放在椅子上，本是抱着腿呆呆看着他，伸出手去拿手机，开心得像是要到糖果的孩子，天真烂漫，让给东西的人轻易就有了莫大的满足感。
她咧开嘴笑，双手捧着手机，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就像看到神明，眼里都闪烁着星光。
“知宴，你对我真好。”
坏的时候也能把她往死里弄，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贺知宴对这句很受用，还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抚弄一只听话的猫。
他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让视频另一头的春泥心口一震。
贺大竟然也会笑。
还笑得如此温柔。
她早就听闻贺大身边有个女人，不过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嫂子，而是一个玩物，迟早会被打发掉的。
谁都不会认为，杀伐果断几乎****的贺知宴会因为一个玩物动容，哪怕是影响到半分情绪。
春泥常年在国外，只在早些年在贺知宴身边呆过，所以看到贺知宴和这个女人之间的互动，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不过在她看来，那个女人挺像个绿茶的。
可惜她的老大竟也吃这套。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就听到那女人娇声喊了她一声春泥姐姐。
“春泥姐姐，能让我看看我妈妈吗？”声音娇柔，但春泥是女人，听着却觉得过分矫情。
如果不是老大在她旁边，她都会让她正常点说话。
这种在男人面前献媚的表现，她很不屑。
“好，你等我一下。”春泥冷淡地说，视频那边就是一阵静默。
不过原以彤的实现一直锁在视频中的画面，仔细看各处细节。春泥一路过去没有挂断视频，虽然摄像头对着自己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但总有细节会被她抓住。
背景里，春泥拐过楼道，背景角落里刚好有一张海报，是一场专家座谈会的宣传。
只是两秒，原以彤却打起了十二分注意，脸上表现出来的全是急切和喜悦。
等记住一些后，还抬起头笑着看向贺知宴，脑袋在他的手掌中拱了拱。
听话得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贺知宴心痒痒，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双腿大剌剌岔开，更加方便自己将手放在她身上。
姿势的改变只是让原以彤的脸颊微微一红，却并没有影响她对视频另一边的注意力。
她自然地身体向后，靠在贺知宴怀里蹭了蹭，视线仍定在视频，一边调情一边记，并没有耽搁她打探可用的消息。
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视频另一头出现了妈妈的脸。
颧骨凹陷，脸颊坍塌，眼中一片浑浊，瘦骨嶙峋……
看到忽然苍老了十几岁的妈妈，原以彤的身体禁不住发抖，贺知宴感觉到她的异常，想直接把手机挥开，但原以彤的手死死握住，怎么都不肯松开，更不会让他就这样把手机拿走。
“我要看。”她大声说完，就要从椅子上跳下去离开贺知宴，去另一个地方。
脚尖刚落地，她就又被一把搂住，后背也更加紧贴住贺知宴的前胸。
他的心跳在加快，下巴也压过来，压住她的肩膀。
“看就看，你激动做什么？”他的话带着恼意，像是抱怨她也影响了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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