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不激动，贺知宴，妈妈在哪里？她在哪里？”她拽住他的胳膊，心碎地问。
像妈妈这样的病人，不在她眼前她怎么会放心？
贺知宴明明知道她有多恐惧多焦心，仍然直接把她妈妈转移到国外，才会让妈妈转眼憔悴成这样。
她本来就有精神上的病啊。
想想妈妈在国外人生地不熟，被迫像她一样被关在一个地方看病，得多惶恐无助。
她在精神正常时一定提过想间她。
“很快你就能见到她，现在问有什么用？”贺知宴无情打断她的话，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他就是要掌控所有，把他牢牢拿捏掌控在手心，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欲哭无泪，心痛如麻。
而他只是看着，因为不会妥协，这次不仅没有心疼更多的却是不耐烦。
是的，是不耐烦了。
“你再这样试试。”他严肃地瞪着她，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凶狠地威胁。
被这样无情又凶狠地一吼，谁都会被吓到。
但原以彤非但没有被厚住，反而更加激动，眼泪簌簌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对于这样的忤逆，贺知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来惩罚她。
眼泪不值钱，但在贺知宴面前流的眼泪就不一样了。
几次看到她掉泪，他都会心软，原以彤有几次尝到甜头就想多试试。
“你凶我。”她没有抽泣的声音，眼泪却像没关掉的水龙头哗哗地流，一会儿就打湿了贺知宴的胸前的一大块，顿时觉得心口都凉了湿了。
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脑袋。
眼前是她过去倔强的，愤怒的，不屑的，娇媚的，却极少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被欺负惨了的小姑娘。
给他一种他是坏人的感受。
不知不觉，贺知宴的脑中已经闪现过原以彤千变万化的脸，所有的脸融合在一起，最终实化成眼前这一个。
依靠着她伤心哭泣的女人。
“贺大，还要说吗？”另一头的春泥已经看得不耐烦了。
她一点也理解不到此刻贺知宴复杂到一定程度的男人心，对她来说，一个旁观的女人来说，原以彤那样实在是太做作了，如果她是男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以她对贺大的了解，估计接下来就是直接把这个女人扔出去，看着就让人心烦。
正常情况下，她也是时候挂断电话了。
“别挂断。”回答她的却是那个矫情的女人，声音颤抖，仍然捧着手机，还让她把摄像头对准了病人。
更让春泥无语的是，贺大竟然说：“按她说的做。”
此话一出，春泥一直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春泥再次将手机对准了白香茗，愣在那，看这对母女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视频。
一个呆呆地看着镜头里的女儿，好像不认识，眼神都是浑浊的，一个看着手机一直掉眼泪。
“妈，很快我就接你回来了。”原以彤想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妈妈现在精神好似已经崩溃了，也不知道她在国外都经历了什么，现在见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我过得很好，哦，我的宝宝你的孙子还在，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她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还记得之前妈妈知道这个消息，是很高兴的。
但现在，她只是看着她，好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说话。
她又说了好多话，仍然没得到妈妈的半点反应，心里越来越慌。
“春泥姐，我妈妈她怎么了？现在是不清醒的时候吗？”但她的眼睛明明睁开的，也没有发狂，还很安静。
不像不清醒，但那般样子，陌生又让人恐惧，更加让原以彤觉得不妙。
春泥如实回答。
“之前她不配合接受治疗，一直闹着要找你，还爬到楼顶想跳楼威胁工作人员，中途我们采取过几次有效的电击治疗，你放心，治疗效果很好，这对她的精神疾病也很有帮助。”
春泥一板一眼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明明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
什么电击疗法？
什么对精神疾病有帮助？
她们，她们竟然虐待妈妈！
这不是惩罚虐待是什么？
啊！
原以彤的脑袋抽痛，嗡嗡作响，心跳极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贺知宴的手臂，指纹他，“为什么？为什么放任他们电击？”
真是疯了，她现在怀疑妈妈不仅疯了，还被这些人搞傻了。
“这些人是专业的。”贺知宴任由她发怒，只是告诉她那些电击妈妈的人都是专业的。
“小姐，在那种情况下电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当然，后遗症是会有的，但总比人没了好对吧？”春泥站在专业的角度告诉她，语气里的傲慢让人觉得原以彤就是什么都不懂在无理取闹。
而她只需要说两个字“专业”就能让自己处在不败之地，把她的心痛和难以呼吸当成一个笑话。
“妈妈……”原以彤实在心痛到难以呼吸，手指摸着屏幕想要触碰妈妈的脸，更不忍心再看到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很快，妈妈，很快我就会来见你。
带你离开。
暗暗下定决心，原以彤被迫自己收敛情绪，闭上眼睛强忍泪水不再去看妈妈。
贺知宴，妈妈受的苦和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尝。
同样，她也暗自下决定。
至少要让他感受到这种噬骨挖心般的心痛。
视频是被贺知宴一手掐断的，他不顾她万念俱灰般的神情，还说，“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让你看。”
原以彤低着头苦笑。
不让她看她就不会知道了吗？
难道还想让她看到后无动于衷，仍对他感恩戴德？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越来越沉重，她在生气难过，他也在生气，却并不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原以彤以为他会把她推下去然后大步离开，却没想到他只是站起来，重新将她放在椅子上。
“别想这些发生过的事，你也改变不了。倒不如想想，你想要什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他这么问，是想给她买东西，在物质上补偿她了。
他以为，她是爱物质胜过其他的，只要肯花钱，她就肯笑，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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