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他从不会被威逼利诱

“知宴,你出了车祸,医生说伤了脑子需要静养,你先休息吧。有什么,等你清醒了再说。”

童茹缓缓靠近,倾身而下,慢慢地靠近床上那个冷淡如冰的男人。

只是在这期间,她的眼神虽也是淡漠的,却带着钩子,拉丝一样缠着贺知宴的眼神。

男人没由来的眉头一皱。

“靠太近了。”在童茹的脸即将贴近他时,他忽然出声,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童茹也愣在那,她的脸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略显僵硬。

他的神情淡淡的,很快就看不出任何情绪,眸光低垂,更探究不出想法。

本来又是一次下手的好机会,结果却生生被对方的目光逼退,童茹很难体会到像现在这样无力的挫败感。

贺知宴,果然是贺知宴。

现在他人也看不出是不是清醒的,就算她的针剂效果再好,面对这样看不透猜不清的角色她也不敢冒然进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项梦白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还查不出来线索?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滚吧。”项梦白霸道刻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越来愈近。

童茹听到后赶紧开始收拾,慌忙把针剂放进眼前的铁盒子里,和一群工具混在一起。

在人进来前,她对贺知宴还不忘说上几句话。

“好好养病,我们还会再见的。”声音故作轻松,听起来游刃有余,好像和他早就注定了缘分。

贺知宴也没有吭声,也没有驱赶。

应该还没反应过来吧。

童茹推着车离开时,和进来的项梦白刚好插肩而过。

项梦白大概是太关心贺知宴,特别是看到他人已经清醒,激动得赶紧跑过去,差点跪倒在贺知宴的床边。

还是贺知宴出手,扶住了她。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差点吓死了……”就算项梦白在外面再刚强,再霸道,在贺知宴面前,她也少不了几次掉眼泪。

比如现在,她如同剥去了硬壳的螃蟹,空有几只会铗人的钳。

贺知宴有一阵的慌神,这没逃过项梦白的视线。

她顿时警铃大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不认识妈了?”之前医生也有说过,他脑子里有一块堵血,刚开始不要紧,是越到后面问题越大。

淤血在他的脑子里刚开始没什么影响,后面随时间的推移医生也说不清楚会出现什么情况。

贺知宴昏迷时,医生就说可以动手术,被项梦白一口拒绝了。

她选择了保守治疗,就怕影响到了贺知宴的脑子。

保守治疗,最多也就忘记一些事,却并不阻碍智力。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原以彤死前的那场车祸,而那场车祸,项梦白的第六感总告诉她,是那对原家母女干的。

这几天没看到那对母女,她也没忘记让人暗中查她们。

可惜证据不足,她只能继续派人查。

不论如何,只要是害了贺知宴的凶手,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凶手,她这个当妈的,都不会放过。

贺知宴没有说话,而是自己从病床上下来,走到对面的衣柜前,拿了一套黑色的套装。

这是一间特别布置的vip病房,自然配备了和五星级酒店有的一比的配套设施,他的动作流畅,不像是重病在床的病人,还是脑子有问题的病人。

这个想法让项梦白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就说,你爸还躺在那不省人事,你总不可能再出事了。还好,你是真的没事。”

没人知道项梦白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向来注重保养的超级贵妇,如今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也是一夜之间白了一些头发,都来不及去染成黑色。

贺知宴回过头来时,想如实告诉她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妈。”最后一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项梦白听在耳中,眼角已经湿润,那是喜极而泣造成的。

妈……

他还记得她,认她,项梦白觉得上天已经对她不薄。

可他竟然开口叫她妈,记得他小时候发生那件事后,就极少开口叫她妈了。

在外人那,他一直是礼貌称呼她为项太太,在家里他们很少见面,就他和原以彤结婚那天,还有后来在贺家碰到的几次他叫过。

难道,真的,忘了?

项梦白不敢肯定,又不敢探究结果。

但有些事,她必须面对,也要早做打算。

“你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项梦白紧张地问。

贺知宴一边穿衣服,一边自己想了想才回答她的问题。

“脑袋。”

项梦白以为没了,他才回过头认真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里空的,很凉。”他的眼里是迷茫和困惑。

说话的声音淡淡,神态更是冷淡如冰,说出的话却让人想掉眼泪。

项梦白是看过现场录像的,不仅是她,就连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冲进火堆,又浑身黑漆漆地被抬出来的样子。

只是所有人,除了项梦白都认不出那是他,往日里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样的贺知宴。

就连项梦白也差点认不出。

但一听到是原以彤死在那车里,她才确认另一个从火堆里被抬出来的黑炭是谁。

知子莫若母,当年她对原以彤嫁给贺知宴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逼着原以彤打排卵针怀孕,不过是早就看出来,她这个儿子是真的把那么个女人放在心里。

虽然她也知道,他和原家的婚约并不是原以彤,原以彤得来的位置不光彩。

她的儿子从来没有被任何事,任何人威逼利诱过,从未。

就在原以彤威胁他的这件事上,他妥协了。

而且还是在婚姻这种问题上妥协。

项梦白不像江陵月和原初熙,不了解贺知宴,以为他就是被人威胁了才点头答应。

所以当项梦白找上门来让她出面教训原以彤时,她心里只有冷笑,一眼就能猜出江陵月的主意,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弄掉原以彤。

想到原以彤,项梦白面对贺知宴时,根本不敢提那名字。

“当然,你刚醒,身体亏空太多,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项梦白安慰。

贺知宴却问,“我结婚过吗?”看起来很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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