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殿
孙姑姑跪在殿中,头发凌乱,面色惨白,嘴角衣襟的血迹甚是吓人,“太后娘娘为奴才做主啊!那个叫十七的宫女不服管教奴才不过是小小惩罚她一下,公子政却想要了老奴的命啊!奴才是您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公子政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娘娘!才回宫第二天就想要爬到您头上作威作福了娘娘!”孙姑姑扯着嗓子哭喊,十分刺耳,华阳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公子政过来见我。”
华阳太后并不在意孙姑姑的死活,她在意的是她的好孙儿的态度。如果乖顺,她不介意多个便宜孙子,否则也要让他知道这咸阳宫不缺他这个公子。
朝阳殿
十七趴在床上,赵政三两下除去多余的衣物,查看十七的伤处。
“阿政,我没事,你看吧是不是连皮都没裂开。”十七浑不在意,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伤不到她的。
赵政知道十七异于常人,但如今亲眼见得也不免怔了一下。十七的纤腰盈盈一握,皮肤白皙还带有淡淡的光泽,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十七的腰。
“阿政?”十七感到腰上一重,“我…我给你揉揉。”赵政的手先动了起来,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重,顺着往下揉。十七觉得哪里怪怪的,阿政的手像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挠的十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政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再继续,却也无法放弃手中的嫩滑。
“公子政,太后娘娘有请。”宦官尖细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缱绻。
赵政猛地收回手,面色尴尬看着十七。十七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窘态,“怎么办,阿政?孙姑姑是太后的人,太后这是要责问于你呀!”
“无妨,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赵政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窘态,他把十七塞进被子里,“你不要乱动,等我回来。”说完理了理袖子,起身离开。
赵政面无表情跪在华阳殿内,已经一炷香了,太后仍没有露面,深知太后意图的赵政不以为意。
“赵姬来了在门口等您传召呢。”刘嬷嬷躬身扶起华阳太后,“毕竟是刚刚回宫又是王上心坎上的准王后,娘娘还是要给她几分颜面的。”
“本宫不过是传公子政问话,赵姬就急匆匆的来了,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何以为后。”言语间充斥对赵姬母子的不屑,刘嬷嬷听了只默默不语。
华阳太后睬了她一眼,“你这软弱的性子几十年如一日,本宫护着你,你自己也要强硬起来,你看那孙嬷嬷贯是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
“奴才一心只侍奉太后。”刘嬷嬷淡淡道。
“本宫自然知道你的。”
刘嬷嬷扶着华阳太后来到正殿,刚坐稳,赵姬就跪了进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赵姬低眉顺眼,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正是华阳太后最厌烦的小家子气。
“平身吧。”华阳太后好似不知情一般,“怎么一大早就来本宫这里?嗷~公子政还跪着呢,来人扶公子政起来。”
赵政无视来者,趔趄一下自己起身,“多谢太后。”
一时间殿内无人再言语,赵姬正想说些什么,但见一少年兴冲冲的迈了进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长乐未央。”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面带笑容的行了礼,他比赵政略矮些,比赵政多了许多朝气,像个小太阳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华阳太后一见他,一扫之前的冷脸,变得慈爱起来,“蟜儿来了,来上前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这些天和那些混小子疯玩,好像黑了些。”
“祖母说笑了,我秦国男儿横扫天下,即便是黑了些也无妨。”成蟜不喜自己的肤色白,不像父王,毫无男子气概。
“你是谁?”成蟜才问起赵姬,又看到赵政,“你又是谁?”
秦王并未大肆宣扬赵姬母子回宫所以成蟜并不知道二人。
“妾身赵氏见过公子蟜。”赵姬虽板上钉钉的王后,但还未册封,再顾及华阳太后,还是微微行了礼。
“见过夫人。”成蟜虽与赵姬素未谋面,却也听过她的一些传闻,心下了然。她身边的一定就是他兄长了吧,成蟜自幼一人,如今多了个哥哥亦没有排斥之意,只是他哥哥长得未免太好看了些。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说的就是眼前人了吧,“成蟜见过兄长。”
成蟜的笑眼,让赵政想起儿时养的大黄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让人冷不下脸来。“我是赵政。”
华阳太后见不得这“兄友弟恭”的场景,“赵姬,带公子政去拜见夏氏吧,蟜儿到祖母身边来,和祖母说说话。”
华阳也看不上小门小户出生的夏氏,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宠,她的儿子还不是要尊称我华阳为母后。
赵姬自然是不敢违抗华阳太后,携赵政离去。
成蟜还想与兄长多说几句,面露不舍。
“怎么,祖母还比不上你那个冷脸的兄长?”华阳不悦,“还是说蟜儿有了兄长就不要祖母了?”成蟜自然是听出皇祖母的不满,“怎会,孙儿最爱重祖母。只是初见兄长总不能失了礼数。”
“商贾的低贱血脉,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蟜儿大可不必多礼。”刘嬷嬷闻言对华阳摇了摇头,意示太后隔墙有耳,传出去不好。华阳不以为然,“你才是本宫属意的太子,大秦只有交到我们熊氏一脉手上,本宫才能放心。”华阳太后拍了拍成蟜的肩膀,“蟜儿可不能让本宫失望。”
“可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孙儿恐怕…”成蟜不敢看华阳的眼睛,里面有太多谋算太多期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蟜儿放心,本宫会为你搭桥铺路,你只要安心做你的太子。”刘嬷嬷捕捉到华阳眼中的杀意,成蟜闻言只得应下别无他言。
望夷殿是夏太后居所,虽同在北宫却比华阳殿小了一半,装饰也不如华阳殿那般富丽堂皇,两位太后的地位高下立见。夏太后缠绵病榻久矣,听闻赵姬母子前来拜见,强撑着身子在偏殿见了。
“赵姬拜见夏太后。”
“政儿拜见祖母。”赵政知道夏太后是他亲生祖母,与在华阳殿时判若两人,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平身吧。政儿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成蟜亲近华阳,夏太后再喜爱孙子也不得不疏远,如今又多了一个孙子,心下多亲近之意。
赵姬更是乐见政儿与夏太后亲近,夏太后再不济也是太后,多少也是助力。
“好孩子,长得和你父王小时候一模一样。芍药,去取本宫的床头的匣子来。”夏太后早就备下了礼要给赵姬母子二人。“这是哀家生下你父王时,先王赏给哀家的。”
夏太后将一圆形玉璧别在赵政腰间,那玉通体血红无一丝杂质,配上赵政的一身玄色,很是相得益彰。夏太后满意的笑了,她又拿出一玉镯递给赵姬,“这个给你,哀家没什么好东西,王后可不要嫌弃哀家。”
赵姬哪里敢拿乔,连跪下谢恩。“妾身谢太后赏赐。”
“政儿谢祖母赏赐。”
夏太后欲多说几句,却咳嗽不止,只得作罢,以袖掩面。“退下吧,哀家咳咳咳,哀家乏了。”
赵姬母子行礼告退。
“娘娘可是还有话要说?”芍药为夏太后拍背,“娘娘的咳疾总不见好。”
“罢了,哀家这身子能过一日是一日,她们母子的福气总比哀家深厚。”夏太后侧卧榻上,目光飘到了远方。芍药知道太后娘娘又思念故国了,便不再说话。
朝阳殿
“政儿,今天是怎么回事?”赵姬坐在主位上,看着十七和赵政。
“是十七不好,拦着孙嬷嬷不让她进阿政寝殿,还推倒了她。”十七就要跪下去,被赵政一把拉住,“你身上有伤,不许跪。”
十七目光闪烁,看着赵姬。
赵姬自然知道政儿对十七的维护,“罢了,你也是为了政儿。如今,我们母子认祖归宗,是离不开秦国了。十七的家人在赵国,本宫愿许你百两金,再派人送你回赵国寻亲,不知十七意下如何。”赵姬知道成大事者不能有软肋,而十七正日益变成政儿的软肋,这是赵姬不愿看见的,还是送走永绝后患。
赵政皱眉,“十七早就没了家人,母亲是要逼她去死吗?”他的语气不善,十七是他的人,没人能抢走十七,就算是他母亲也不行。
“十七愿留在阿政身边继续照顾阿政,娘娘,十七愿意豁出性命保护阿政,娘娘不要赶十七走!”言语间,十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赵政哪里见过十七哭,脸色更加沉重。
“好姑娘别哭,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既如此你就留下做这朝阳殿的管事宫女吧,我也不放心政儿身边跟着别人。”赵姬也从未见过十七哭,加之政儿的脸色让她感到不妙,恐伤母子情分。为今之计先稳住他们俩日后在做打算。
“母亲慢走不送。”赵政下逐客令,他想单独哄哄十七。
赵姬只能离开。
赵政牵十七坐下,还未想好安慰之语,十七已经擦干泪水,不见一丝难过,刚才梨花带雨的人是谁?眼前女子如此善变,饶是赵政也只能扶额。
“怎么样?我演的好吧!”十七沾沾自喜,不枉她看了那么多婆媳纠纷家庭剧。
“好,甚好。”连我都骗过去了,能不好吗?
赵政不禁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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