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少年将死之际被唐家家主唐青云所救,回到酒馆与师伯交谈,师伯为其答疑解惑。
”那上三品又为何物?“老李听后倒是一笑,他可不信眼前少年能入上三品之境,“你先运气于周身,我在告诉你。”随即猛喝一口,摇了摇头,可还没等下咽,险些喷了出来。只见少年屏气凝神,气聚周身,翻涌如龙,浑然一体,颇有大家风范。
老李也是坐不住了,登时大喊:“天才,不,鬼才啊!简直是妖孽!”师侄眼下才一十有八,想想自己约而立之年成就上三品便被称为惊世大才了,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师伯,不就是一个上三品而已,为何如此激动?”这下老李更是气不打一处了,直骂少年妖孽,莫约盏茶功夫,少年见他也是骂累了,终于上前问道:“师伯,上三品到底是什么?”老李叹了口气,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缓缓道来。
虽说这世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终究得有个分别。文人分个学士大儒,武者自然也有个三六九等,武者分为下九流,中六等,上三品。至于那之上便无人划分了,只知星云斗转,万法皆道。少年剿匪之前就算凭借蛮力也堪堪中六等之境,结果回来之后就成了上三品的一流高手,无论是谁都无法相信,到也难怪如李纵横这等人都是万分震惊。
少年一听,顿时就乐了,也不管之前受了多重的伤,反正自己是因祸得福了。老李可算是想开了,收起刚才那副模样,开口问道:“暗刀,正好你武艺精进需要巩固,不如就先呆在我这里做个跑堂吧。”少年稍微想了想,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倒不如干点什么,也就答应了下来。举头望月,发觉夜已过半,也是时候歇息一会儿了。
次日一早,鸡鸣还未过三声,老李就被少年叫醒了。看着少年激动的模样,随意的洗了把脸,感叹年轻就是好啊,随后便给少年说了他今天的工作。别看跑堂的活小,做起来那是端茶倒水上菜收账样样齐全,客人一看跑堂的是那平寒王三招的少年,倒也算客气,虽然话是这么说,一天下来也是给少年累得够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少年也是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但是今天不同,店里可来了一位客人,不能说是大有来头,但也是颇有故事。那客人一进店,老李看见后就连忙走了过去,对着那人拱了拱手,“宇文先生来了,请上座。”那人也是回了回礼,大步前去,老李让少年送上美酒,少年一看,竟是本店招牌“神仙醉”,丝毫不敢怠慢。
待少年将美酒送去,那人笑着开口:”伙计看着挺面生啊,来这儿多久了?“少年一愣,“小子也是刚来不久,最近闲来无事,便到这儿给伯伯帮忙。”“你那伯伯,想必就是掌柜了吧。既然如此,陪我喝两杯吧。”听到那人这么一说,少年也是答应了下来,接着二人闲聊片刻,听见老李的招呼声,少年拱手失陪,那人笑着说道:“伙计,等会给这儿摆两副碗筷,板凳就放这儿吧。“听到这话,少年不由自主的问道:“您总共几位?”
干了几天这话也就脱口而出了,那人突然一声叹息,随后大笑一声,“就我一位。”少年挠了挠头,应了一声便去忙活了,等好酒好菜上齐了,少年便带着满脑子疑问去找老李,老李看见少年走来,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即开口问道:“是不是感觉宇文先生很奇怪?”少年点头,老李看向那人坐的地方,示意少年坐下,“他啊,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一老一少就坐在那看着两幅碗筷一个人聊了起来。
当年哀帝禅让,朱温当政,立后梁,无数前唐文武自然不服,一时间纷争四起,祸乱丛生,天下那是相当不太平。
开封有两位著名的艺人,一位是一曲千金宇文咎,家里排行老九,本来叫个宇文九,后遇一算命先生,给他算了算,说九为极数,九五为尊,会阻其前程,于是便更名为咎。
另一位就有些不同了,本是秀才出身,后来家道中落,被迫谋生,专门为人作词谱曲。自觉给祖宗了丢脸,于是以短莪自称,他的真名除了宇文先生外无人得知。
当年他二人也都只是无名小卒,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互相结识,一个写词谱曲,一个上台演唱,久而久之,名声就大了起来。
但是穷苦日子总是很长的,宇文先生平时舍不得去下馆子,所以总是推脱,短莪先生自知他是囊中羞涩,每次都请他喝酒。每次喝酒,都能听见一句:“短莪先生来了,请上座。”
这两人谁离开了谁都不行,平日里时长饮酒作对,亲如兄弟。宇文先生这个人虽为戏子,却有报国之心,一听大唐亡国,整日对着短莪发牢骚,但是每次短莪都是不为所动,气的宇文咎大发雷霆,直接夺门而出,两人因此便有了嫌隙。
朱温定了都城,那一众大将齐聚开封。葛从周将军平生一大爱好就是听曲儿,刚到开封就听闻有此二人,自然是来了兴趣,当即便派人去请。
宇文咎听到消息后那是再三推脱,而短莪却是直接答应了下来,并且约定时间三日之后。宇文咎当即找到他,大骂卖国贼,骂他不识先皇之德,二话不说便削发断义,气冲冲的走了,嘴里仍是谩骂。
第一天很快便过去了,但是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短莪整日闭门不出,家里也无任何动静。到了晚上,宇文咎照旧在路上散步,不停发出哀叹之声,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出人命了!短莪先生去世了!”整个人瞬间僵硬,一股热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马不停蹄的朝短莪家里跑去。
距离不远,不足刻钟便至,来到门前,看着短莪的遗体,他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有一人走了过来,给了他一封书信,并说是短莪先生特意叮嘱要给他的。他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先找人买了一幅上好的棺材,将遗体放入其中,随后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拿了出来,慢慢阅读。
“九兄,当你打开此信,便说明我已经死了,在此先向你请罪,某不是那等叛国之人。某姓李名正德,祖上封王,皇家血脉,对敌寇之恨远超一般人。至于为何会那么做,因为唱曲一事你必然不答应,但是如若不去,你我二人都会身首异处。因此便想着服毒自尽,自尽之前将财物全都备好了,你可以借着安葬我之名逃出城外。最后,某有一事相求,某有一义子,其名李葵,乃是我生平唯一挂念,望九兄照顾好他,某,先行谢过。”
听到这儿,少年点了点头,看着宇文先生不做声,正好这时宇文先生准备离开,他立马过去相送,望着先生背影,感慨万千。
天未忠义人忠义,刀剑无情人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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