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少年冠礼即将到来,老李便找来黄老传人清风道长为其卜卦,测吉凶。少年则是一脸无所谓,对这所谓窥天之术并不相信。
蓍草龟甲,阵盘八卦,随着老道一挥一和,待尘埃落定,道长挥了挥长袖,“明日为立夏时节,这位少侠属龙,八字为中日元乙木,不宜向东北与正东。”说完看向少年,“如若老道算的不错,想必少侠一定在正东方遇险了吧。”少年先是不屑,随后算了算日子,又是一惊,为何一惊?按理来说,就算正东方遇险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这挂自然算不攻自破了,但是两年前少年遇险那天,正是立夏。“道长说的不错,正是正东方,小子差点丢了性命,但此事已过去两年,道长依旧能算出来,果真是神仙手段,小子佩服。”
清风道长轻笑一声,看向老李,“时辰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老李看了看天,莫约正午,虽已戒宾,但人还没到齐全,道长示意他再等一会儿,百十个呼吸过后,忽听前院一片哗然,这宾也是到了。
果然成人是头等大事,虽说是一切从简,但规矩还真不少。老李为主人,而这主宾正是清风道长,其他宾客也有着不少熟人:快刀王寒书,一曲千金宇文咎,狂笔姬无影,百晓生白莫楼。宇文先生身边还跟了一人,七尺有余,身形魁梧,背负一杆红缨枪,棱角分明,面如刀削,这人是谁?正是短莪先生之子,宇文先生的义子,李葵。
随着锣声响起,主宾有司各就其位。主人立于阶下,直东序,西面;将冠者采衣于房中,南面;摈者玄端,负东塾,宾如主人服,赞者玄端从,立于外门之外。
摈者告知主人开始,老李迎出门左,对着西面再拜,众宾答拜,揖赞者揖宾客,每曲一揖,走到庙门,作揖而入,阶下三揖而上,阶上再三揖。随着时间飞逝,三冠已毕,那便要为少年取字。
一说取字,姬无影便坐不住了,但是取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要知其人之志,其人之德,其人之礼,更要知其人长辈之望。但是老李到是丝毫不担心,反观姬无影胸有成竹。
为何胸有成竹?少年经有两年历练,君子六艺为礼,乐,射,御,书,数,数乐射御乃老李之精通,但书礼倒成了难事,于是便找来了姬无影教导。此人精通古礼书画,一笔入卷如蛟龙出海,精王颜柳之形,为人不羁与世,喜好喝酒,与少年也是亦师亦友。
“这小子的心性想必在座的各位都了解,仁义善忠,样样具备。”说完便看向少年,“但是年轻人,总是心高气傲,也因此吃过不少亏。材料是块好材料,就是未经打磨,以后的路必不好走。”随后看向老李,老李一点头,他也是直接开口:“暗刀,我今日代你师父叔伯为你取字,字曰显锋。”
随机下笔,题字“奇骨生来潜藏傲,刀锋日月鉴平生。”挥毫泼墨,如蛟龙戏水,笔叱风雷,如蟒蛇搏虎,尽显锋芒。少年望着眼前的字句,陷入沉思,老李突然大笑一声:“哈哈,各位能来参加暗刀的成人礼,自然都是暗刀的长辈,如今暗刀即将离去,各位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好啊,狐狸尾巴终于是露了出来,老李是何许人也?纵横!那前来之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从他们手里得到的东西自然都不是凡品。
老李说完,随机看向寒王,寒王一笑,“小子,你身手不俗,但过于刚硬,极易受伤,我便将这金丝软甲赠于你,可别小看它,这可是由雪蚕蚕丝与赤金制成,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少年还没动手,老李就先拿过去了,摸着宝甲直说好。
少年颇为无奈,众人一看老李那财迷样,也都是哈哈大笑。一看寒王开了头,众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珍藏,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琴棋书画诗酒百花,样样都有,只有一人送得东西颇有意思。
只见白莫楼从怀里掏出一册,对着少年说道:“暗刀,他们送你的都是些奇珍异宝,未免太过俗套,今日我便将这天下奇闻榜赠于你。”百晓生不愧是百晓生,送的东西都是与众不同。
众人听到天下奇闻榜都是一惊,为何呢?这天下奇闻榜乃是百晓生游历九州所作,其中记录了天下英雄,神兵,奇珍,异宝,异闻,可谓是样样齐全,曾有人出价黄金万两购买此册,却不尽人意。
少年闻此也是一惊,白莫楼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天下英雄,逍遥侯位列三甲,你是其弟子,切不可堕了侯爷威名。”少年望着手中一册,虽为纸张数十,却重若千金。
冠礼已毕,也到了傍晚时分,设宴摆酒请宾客。好酒好菜琳琅满目,众人也是毫无忌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连不喝酒的清风道长也被拉着喝了几碗,可是少年却不在座位上。
门外一袭白衣,少年正坐在那里沉思。明日便要离去,不知再次归来,又是何年,望着天上明月,宝剑轻舞,其名“六尺”。
舞了一会,只见宇文先生走来,他不爱喝酒,便出来转转,正巧看见了在舞剑的少年。“今天可是你成人的日子,不进去喝点吗?”少年望着他并不做声,随后说道:“明日小子就要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与诸位前辈相见,难掩不舍啊。”
他却一笑,“哈哈,你小子到是重情重义,和我胃口。”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剑,“前辈说笑了,这两年您也是看着我过来的。”确实,宇文先生看着眼前少年,比起两年前来变化太大了。
“暗刀,不必难过,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小子确实成长了不少,不过,还远远不够。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你还年轻,能够闯荡出一番事业。”
说着艰难的拿过了少年手里的宝剑,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老了,连把剑都拿不动了,还是年轻好啊,我们这帮人都老了。”放下了剑,注视着少年,“小子,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可恨这贼老天,希望下次相见,看到的是英雄归来。”
少年望着眼前的人,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但他应该做的,也愈发清楚。捡起了剑,收入剑鞘中,宇文先生笑着开口:“去吧,今晚别有什么心事,我不喜喝酒,你顺便把我的那份也喝了吧。”“好,今晚一定把他们都喝趴下。”说完,少年与宇文先生都大笑了起来,少年转头进门,望着他的背影,宇文咎的眼里尽是希翼。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连上挂着笑容,但收拾残局的人就头疼了,不过也是在欢声笑语中,就此落幕。
更旦重逢千里志,少年何去又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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