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得数里地,两间小茅草房出现在杨叶肖元武面前,肖元武认出这正是许老鬼的这。
这许老鬼因天生长瘦小皮肤偏黑,被肖元武戏称许老鬼。许老鬼原也是书香门第,当地官员看上了他家十数顷的肥田,构陷他通匪,被肖元武这个土匪头子路过救下,便落草为寇落实了通匪的罪名。这读书人有脾气倔,不愿去青木寨中安家。原本肖元武想随便打发了便是,但没想到这许老鬼医术了得,常有寨子解决不了的顽疾总能药到病除。于是肖元武就安排人手在离寨子不远处建了这院子,一来方便兄弟们看病,二来也可以打探情报。
肖元武心想:“现如今本寨主落难了,正好找许老鬼疗伤,幸好这些年也没亏待了这许老鬼。”
走脱了力的肖元武和杨叶相互搀扶着,来到门前,杨叶使劲敲门:“咚!咚!”
“许老鬼,许老鬼快开门,我来啦!”肖元武虚弱喊道。
吱呀一声响,紧闭的柴门敞开了!自屋中走出个黝黑精壮的汉子,手里举著灯盏。等他照见肖元武和杨叶二人那腌臜样子时,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连手里的油灯都执不住。
等肖元武又喊∶“许老鬼,是我!”才认出是肖元武。
许老鬼见肖元武和杨叶如此狼狈模样,心中已让了然。这青木寨被三道所灭已然有两日,山中早已传开他已听到些风声,之所以没走,一来他家祖业被当地官员占了去,本就没地方可去。其二便是这山里人多有头疼脑热还需要他医治,便留在这也无人找他麻烦。口里忙道∶“是大寨主,快进屋!”
等进了屋中,借着明亮的灯火,许老鬼让二人清洗完一身的尘土,换了衣物,抹上秘制的伤药,肖元武和杨叶的精神才明显缓了过来。肖元武坐在炕上大口吃起腌渍的野味。杨叶也拿了一只兔腿在一旁胡吃海塞。
许老鬼这才问道∶“寨子的事鄙人也听说了些,山上详细情况怎样了?大寨主怎伤成这样?”
听到许老鬼问及山寨,当时自己提前溜号具体情况不知,但想来这寨子是毁了,追随自己的兄弟也散了,肖元武气得一口咬掉了大半个山鸡腿,愤怒的道∶“别提了,三个杂毛道士太也厉害,寨子全毁了!”
许老鬼惊疑道∶“竟然真是道士,哪里来道士?这些个道士也太大胆,竟然毁了寨子!”又叹道∶“唉!过而不能知,是不智也;知而不能改,是不勇也。平日鄙人便劝大寨主弃恶从善,放下这黑道的行当,少造些杀孽!”
肖元武一听刚喝入口的土酒便喷了出来,气笑道∶“就你许老鬼大慈大悲,你可知那些个玉虚洞天道士所为何来?”
许老鬼乍听到玉虚洞天立刻便明白过来:“莫不是为的那劳什子秘籍?”
肖元武比划了手势指了指杨叶,许老鬼便收了口没再往下说。
肖元武这才简单说了那三个道士灭了青木寨经过,多是胡编乱造的他也没亲见,不过三道的功夫是实打实的。许老鬼听了一阵义愤填膺,这些人好多都是他救助过的,还有不少欠着他银两,这寨子一散怕是便没了着落,当下劝慰肖元武说了些保重之类的话。
杨叶看出这许老鬼定是这贼头领的心腹,不然不会啥隐秘都知道,担心自己碍眼便又取了些吃食去了外间。他哪知道这肖元武就是草包,一个机缘得了秘籍自己半个字也认他不得。山寨唯有这许老鬼是个识文断字的,便将秘籍交给了许老鬼解读,肖元武一边学一边炼,过去了近年哪知道什么环节泄漏出去了引来这滔天祸事。
肖元武正待给杨叶一脚,见杨叶识趣便将脚收回。
许老鬼看了看出去的杨叶对肖元武问道:“这位兄弟什么情况,也没在寨子见过?”许老鬼平素也不去那青木寨,认不得人也不奇怪,不过这大寨主身边之人他还是全认得的。
肖元武回道:“路上碰上的,见他还算伶俐,手里没有人手,就拿来当个使唤人手。”
许老鬼闻言便岔开话题道:“那秘籍虽然非凡想来那老乞丐也非神仙之流,这玉虚洞天可是真正的仙家门派,怎的也如此眼皮子浅。”
肖元武点头恨恨的道:“要是那秘籍有用,怎会被那三个杂毛道士给打得落花流水,恐怕是哪个仇家在玉虚洞天嚼的舌头。”
二人又耳语一阵,肖元武酒足饭饱,身子在炕上一摊,便要入睡,许老鬼在旁心道∶“你山寨破了没处投奔,可别赖在我这不走,一些吃食道是无碍,那三道没得到秘籍定还要寻来,那时岂不一同丟了性命。” 便对肖元武道∶“大寨主今后有何打算?”
肖元武伸了个懒腰,对许老鬼道∶“你且安心,先在你这养养伤,过两日便去长庆城发财,等我回来忘不了你的好处。!”
许老鬼心说:“好处还是免了吧,别把麻烦找来就烧高香了。”口中却道:“预祝大寨主在长庆城东山再起,扬我青木寨神威!”
这许老鬼一副道貌岸然,不久前还劝肖元武回头是岸,弃恶从善,放下这黑道的行当,一听肖元武不久便离开立马改了口风。
许老鬼正待再拍上几句马屁将事情定下来,却听外间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有人在外个喊道∶“郎中,有人在吗?”
杨叶一听这声音心中一惊,连忙屏息凝神蹑手蹑脚的向内院行去,见到肖元武手忙脚乱的一阵比划示意。
肖元武看不懂杨叶怪异手势也知那人有古怪,连忙从床上窜了起来,打量四周,眼中惊疑不定的望着许老鬼。许老鬼也愣了一下,听到外间那人又道∶“郎中,快开门!”。
许老鬼见杨叶和大寨主神色,定了定神心中有了计较,口中急道:“来了,来了。”指着后院对肖元武二人做了个手势,人却向前行去。
肖元武会意快步躲进了里屋,杨叶也快步跟进门内顺手将门关上,二人心砰砰直跳也不敢胡乱说话。
许老鬼行处打开了房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倦意瞬间消失殆尽。自外走进一身宽大的青布道袍,腰间斜挂着长剑,一副忠厚老实的脸相,进门后看了眼四周,对许老鬼道:“郎中,可见着两个贼人前来医治,其中有个领头的身高八尺满脸横肉,另一个倒是眉清目秀?”
许老鬼见他那打扮怔怔一时失神心道:“果然,这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杀的多半就是那毁了山寨的道士。”
见许老鬼还怔怔的望着他,那道人心中起疑道:“怎么,看来是收了那贼头的银两要与那贼子同流合污了!”
许老鬼忙收回心神:“道爷明鉴,鄙人不过是个野郎中,靠着这山里的药材不要本钱,这才能勉强糊口和那山贼强人八竿子挨不上边。小的听说最近青木寨的一帮贼人被三个道门的活神仙给一把火个烧了个干净,突见道爷的打扮,又听道爷追寻那贼人消息以为是那传说中的人物这才失神。”
那道人听了不疑有他,也是实在饥饿难耐:“谅你也不敢蒙骗道爷,道爷这一天忍饥挨饿追那贼人。你这里可有吃食,最好有肉食,多准备些个,再烫壶好酒,一并端来,少不了你的银子。”
许老鬼听了再不迟疑招呼道人坐下,答道:“山中野地食物不多,鄙人这就去准备。”说完便到后厨亲自烹制菜肴。
肖元武一听果然来的是个道士,又见杨叶比划,联想到那人说话有些耳熟,想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玉虚洞天三道中的虚溪。
话说这三道丢了肖元武,虚松决定兵分三路寻找那贼头。这虚溪正好和肖元武同一条路线上,他平素就好耍奸弄鬼,哪里吃的这苦头,追击了这好几十里地,早已经饥肠辘辘,哪里还管的着贼头的仙家传承。他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是以简单询问便草草了事。
许老鬼烹制好菜肴后,行至里间对气急败坏的肖元武道∶“寨主,这道人可是毁了山寨那三个道士里的?”
肖元武狠点了一下头肯定道∶“不错,化成灰我也认得!”
见许老鬼表情有些犹豫,肖元武道∶“许老鬼你不用怕,老子和杨小子二人出去与他拼命,决不连累于你!”
许老鬼沈吟一下道∶“寨主,鄙人不是那等没义气的人。要不是寨主恩德,鄙人早就被那狗官给害了,哪还有这安生日子可过。我倒有有一计,可收拾这贼道。”
“哦!你有什麽妙法,快讲!快讲!!”肖元武心急火燎的问道。
许老鬼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对肖元武道∶“这是鄙人研制“长生药”失败后,偶然间弄出来奇药。平日里给兄弟们治病时,若有兄弟们忍受不了疼痛,便将这粉末用上一点,保证不消一盏茶功夫便人事不知。只消放在蜡烛里点燃,这药无色无味不消半柱香,保管那贼道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肖元武心道:“这许老鬼不声不响的拿出这么一个迷药来,若是收了哪家的黑钱,药倒我不也是轻而易举。”口中却道:“好宝贝,好宝贝,非常好,快些个下手!”
许老鬼一切准备停当之後,将做好的菜肴承著托盘便给外间的虚溪端送,上完菜顺势将快燃尽的蜡烛换上,虚溪不急着吃端上的酒菜,从怀中拿过一支银针向酒菜中分别试了试,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见银针没有反应,这才夹起一块烧鸡放入口中,又将那盏药酒饮了一半,一会功夫虚溪提起筷来将这几道菜吃了个干净,酒也喝了个杯底朝天。虚溪内功精深,寻常烈酒一坛也无碍,平素也够小心,还是遭了这读书人的诡计。不久便再也抵受不住,上下眼皮直打架,不久便昏倒在地。那迷药着实厉害,盏茶功夫就能迷晕这一流高手。
许老鬼见时机成熟拿出三把朴刀一人取了一把,待得那道士摇摇欲倒之际,肖元武赶山前去刀出如风,数刀下来那虚溪焉有命在,还真的应了那“长生药”之名去西天长生了。杨叶与许老鬼随后杀到却是没在出手,这杨叶就没杀过人,拿刀不过是装装样子壮壮胆,许老鬼也差不多,读书人不善杀生。
肖元武见虚溪已死,便连忙翻找虚溪身上物事,财货倒是其次这虚溪是个货真价实的仙门修士,说不定有仙门秘籍被带出来。还真让这肖元武翻着一本线装书册,草草翻了一下,便交给杨叶道:“你小子不是说什么学通古今,如今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秘籍。”
杨叶奇怪这肖元武怎么突然就对他信赖有加,接过秘籍,见封皮上写了五个大字《如意功》,将秘籍大致阅读后,便对肖元武一本正经的解说道:“这秘籍讲的是道家双修功法,讲采阴补阳诀窍。”
肖元武对杨叶笑道:“老子不认字,只看那些个男女苟合的春图,便知是那歪门邪道。真是晦气还以为是仙家秘法,你且先留着这功法正合适你这小白脸。”
杨叶心中一喜这功夫虽是旁门左道,但是对于杨叶来说用程序解析出原理,说不定能炼成北冥神功之类吸人内力的法门。
肖元武知道自己是过了气的寨主,在许老鬼心中不知有几分分量,许老鬼突然给大寨主又多了几分神秘,这杨叶又是个临时的喽啰,许老鬼的迷药这般厉害,还是早走为上!
肖元武便向许老鬼推说这道士出事,另外二道定要寻来,不好连累了许老鬼,吩咐许老鬼处理好那道士的首尾。
肖元武拿了把朴刀,又问许老鬼取了存放的秘籍,讨要了些散碎银两和“长生药”粉末,便和杨叶连夜上路而去。
杨叶得了秘籍便看肖元武顺眼了不少,现在自保没有个三招两式的不行,先跟着这贼头,逃过追杀再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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