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睁眼乾坤变,遥祭空山凉

当楚逍遥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人躺在地上,拉着他的手跟我说话,嘴角还有鲜血流出。

“逍遥,当年我为追捕千手人屠,不慎被他闯入你家中。他以你父母性命为要挟,因为此人十恶不赦,所以我当时颇为犹豫,没有立刻允他,所以导致你父母双双惨死于他刀下,那时你还小,出于愧疚我便把你养在身边。原本想等你成年,便将事情合盘突出,然后再自杀在你父母坟前以祭奠。不虞我近日别人要栽在这里了,此时你要杀我……”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全无声响。我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旁边又有人在说话,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三个人。

“大哥,这个小孩怎么办,我去解决它?”

“不用。”

“大哥斩草不除根,只控日后会有祸患啊。”

“他是兵我是贼,生死搏斗是应有之义,不过祸不及家小。倘若那个小孩日后真有能力找我报仇,我便死在他手上,又有何妨,人在江湖,生死本就是平常事。”

“哼,妇人之仁,我这就去杀了他。”

那个人说着便向楚逍遥走来。只不过才走了两步,为首的那个便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他的脖颈上,鲜血飙出,溅了我一脸,偌大的人头落在了楚逍遥的面前。楚逍遥当时有些傻了,说不出话来。

“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堂堂正正,失手杀了他已是不该,怎可再杀他儿子,似你这般行径,不配与我为伍,我们走。”

他说着便带着另一个人离开了。

楚逍遥仿佛傻了一边呆呆的坐在那里。因为他根本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任谁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的床上,而在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树林里,紧跟着便发生眼前的一幕,恐怕他也会傻。

突然楚逍遥感觉脑袋真是一般的疼,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楚逍遥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便是跟着那个死在我面前的人一起生活的场景。历历入幕浮现在眼前。

当楚逍遥醒过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穿越了。

穿越这种事情了,楚逍遥曾经也是幻想过的。因为楚逍遥总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如意,通通都是因为际遇与运气。他总觉得只要给我一个机会,他岂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但当穿越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却有些茫然了。

楚逍遥试着呼唤了几声系统,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他又试着在身上找一找其他的外挂或者异于常人的地方,同样没有。

楚逍遥不禁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望可能是原本的生活中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对失望的抗性有些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我也叫做楚逍遥。

目前来说,这是一个起码武功的世界,古代风格,不过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在楚逍遥得到的记忆中,死在他面前的那个捕快名字叫凤天南,是原身的义父,记忆中都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场景,很平淡,至于他口中因为吹杀人犯从而导致原生的父母死亡的事情,并不存在于原身的记忆当中,可能是那个时候原声还没有开始记事。

至于为什么会有开场的那一幕,是因为原身原本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凤天南当天并不当值,所以想着带着他出来转一转,两边互相都认出了对方,由于立场相对,几句话不对,当场就打了起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吱的一声门开了,是一个老头。老头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他见楚逍遥醒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老夫徐明杰,你可以叫我徐夫子,这两天你便先暂时住在我这里吧。然后便关门走了。

简单直接明了,丝毫不拖沓,这个老头能处。

刚刚穿越过来,终究还是不太适应,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悲欢,楚逍遥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逍遥还没有起床,徐明杰便又过来了,他依旧是站在门口,我依旧是躺在床上。

“祭奠死者,你去不去?”

“谁?”

“昨日你身旁的死者。”

“去。”

楚逍遥点头说道。

“我在外面等你。”

徐明杰说完便又走了,楚逍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肩上背了个包袱。

他在前面走,楚逍遥在后面跟着,他没有说话,我脑子依旧有些乱,也没有说话,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出了城便是弯弯曲曲的小路,这个时候他就跟我搭起了话。

“你姓甚名谁啊?”

“楚逍遥。”

“昨天你身旁的死者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义父。”

徐明杰听了楚逍遥的回答,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面色有些不善的问我:“你今年多大,可知死者是什么意思吗?”

楚逍遥回忆了下原身的年纪说到:“今年11岁,死者便是死了的人。”

徐明杰突然严厉的喝问道:“即是如此,你醒后为何对你义父不闻不问!”

楚逍遥老老实实的回到:“我脑子又醒了,昏昏沉沉地,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

“荒唐,昨日没有想起来,今日也没有想起来吗,连孝悌仁义都不懂吗?似你这种人,活来何用!”

徐明杰,指着楚逍遥的鼻子这样骂道。

楚逍遥被他骂的有些惭愧,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原身和他义父凤天南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这种情况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徐明杰听了我的话,想来也是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父母之死,你义父虽然有些过错,却并不大,他养了你这么些年,也算是有养育之恩,如此应当恩怨两消。”

“至于你义父为贼人所杀,到底要不要为他报仇,那便见仁见智了。”

楚逍遥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走吧。”

如此二人便又上路了。

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徐明杰才停了下来。

“到了。”

徐明杰指着前面的两座新坟说道。

楚逍遥一看正是在昨日的树林附近,两座坟前各有一块扁木树立。

徐明杰继续说道:“昨日我上山采药路过此处,见你倒在两句尸首之中,一具离你近些,一具离你远一些,你还有气息,我便把他们都埋了,将你带回家中,想着日后自有你的亲人来寻你。”

“其中哪一个是你义父的?”

楚逍遥想了想,因为不确定晕倒过后位置有没有发生变化于是说道:“我义父的尸身应当是完整的。”

“那便是这一座了。”

徐明杰指着右边的那一座新坟说道。

“你跪一下吧。”

楚逍遥依言跪下,心中没有多大的抵触,毕竟用了人家的身份。

徐明杰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笔、砚,站在坟前想了一会儿,提笔在扁木上写道:侠捕凤天南之墓---义子信泣立。

“我这么写你可满意?”

楚逍遥点头表示满意。

其实原本应当写上“义父凤天南之墓---义子信泣立”才更为符合双方的身份才对,但他应该是考虑到了双方复杂的关系,所以只写了“侠捕”作抬头,但又在后面落款之处承认了其义子的身份,难得他颇为细致的考虑良多。

然后他又从包裹中拿出香、烛、纸钱一一摆下。

“因事急从权,左右又无人帮衬,我便草草掩埋了事,如今想做个水陆道场,却也为时已晚,所幸我虽不是道士,却所学颇杂,你点上香烛纸钱,我姑且放个焰口,念一段经文。”

楚逍遥一一照做,点了香烛纸钱,便听他盘坐念道:东极青华妙严宫,紫雾霞光彻太空。千朵莲花映宝座,九头狮子出云中。南极丹台开宝笈,北都玄冥破罗酆。惟愿垂光来救苦,众等稽首礼慈容。施食功德不思议,孤魂滞魄早超生。

夫此香者,飞云结篆,明德惟馨。阳气升腾,丹鼎运元神之火。回风混合,玄关霭太素之烟。非草木臭秽之彝(yí)伦,迎青华慈仁而降格。传香有偈,宝号称扬。

一炷真香烈火焚,金童玉女下瑶闻。此香愿达青华府,奏请太乙救苦尊……

楚逍遥听他念着经文,心神便莫名静逸下来,听着听着仿佛中,似乎感觉到有种东西,正悄然离我而去,又似乎有一种依依留恋之情在心中滋生。

楚逍遥肃然一惊,是了,如果这世上真有鬼魂的话,那么原身楚逍遥的鬼魂自然也是存在的,徐明杰所念的经文,自然也是能超度他们的。

这个世界的楚逍遥啊,你倘若当真有灵的话,便安心的去吧,我如今顶了你的身份,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托梦给我,我若能办到的话必定照办。

这样想着我心中又安定了不少,于是认真的聆听起经文来。

“金钱落地,宝马腾空。驾离火以焚烧,用巽风而吹散。似莲花遍地开放,如白雪满空飞扬。上通天界,下赴坤位,一切有情,同登道岸,仰凭道力,为上良因。志心称念,飞云捧送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这经文颇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逍遥一直听他念到“亡魂,亡魂,侧耳遥闻,东赴蓬莱岛,南向朱陵宫,西碎金钢地,北免寒冰苦,从此追荐后,举步上南宫。仰凭道力,为上良因,志心称念,遂愿往生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甲午年九月十八日东凤孖水天后宫参玄阁。”才起身算完。

楚逍遥想这场简陋的法事算是祭奠了三个人——凤天南、这个世界的楚逍遥以及穿越过来的楚逍遥的过去。

从此此楚逍遥便要顶着彼楚逍遥的身份在这方世界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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