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官逼神欺

另一个空间?十四岁的山村少年闻所未闻,就是做梦,也不会梦到这么离奇的事。

山膏眼睛一翻,心里骂了一句:“鄙陋!”

嘴上却是说道:“我们那里没有人类,都是妖族。我见过一位山上的大妖长得人首蛇身,还见过治水的大妖龙首人身,此外还有……”

十四岁的少年觉得不可思议:“人的脑袋,蛇的身躯,该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吗?”过了一会他又问道。

山膏看向秦岭里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啊,我们那里灵气充沛,有灵石,还有灵脉。只要有灵根的妖族都可以修行,就是树木都要比这里高大许多,这里太贫瘠了!”

“灵气,灵石,灵脉……那是什么?”少年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方才修炼,吸收的不就是灵气吗!这都不知道?嘿嘿……”

“哦!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妖兽犹豫不决:“……那个……法不轻传!”

子姜拍拍他方才修炼时坐着的那块大石头,然后很随意地打出一拳,只听“轰”的一声,大石四散,化为一堆细碎的石粉。

妖兽浑身一哆嗦,毫不犹豫地从嘴里吐出两张兽皮。

子姜拿起兽皮,却是不认得是何材质制成,只觉得软糯轻薄,水火不浸。

其中一张兽皮上的篆字,记载的是内功心法,唤做《大力光明经》。

另一张兽皮上记载的是一部武道法门,唤做《霸象狂龙诀》。

《大力光明经》是一部妖族的练体功法,以打磨自身的力气为主。

子姜想想也就明白了,妖族生在长山大川之间,成长于莽泽雄风之中,筋骨粗砺,高大强壮,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以力入道。

他暗中对比自己修炼的《大道皇极经》,发现在吸收灵气、锻炼体魄上要强过《大力光明经》太多了。

他对这部功法便没了兴趣,再看向《霸象狂龙诀》

“你一只长的四不象的猪,还能修炼龙象功夫?”子姜不禁好笑道:“这是龙和象才能修炼的功夫吧?”

山膏翻了翻眼睛,心里骂着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四不象。嘴上却嚷道:“祖上说我们有麒麟血脉,这两部经书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十四岁的少年仔细看向手中的兽皮,不久,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霸象狂龙诀》是一部拳法,他发现自己也可以修炼,不仅仅只限于龙象。

这部拳法需要调动全身的气血,然后按照特定的方式运行,便有力拔山河,横扫千军之能。

此外更兼擒、拿、举、摔等诸技,实在是威猛彪悍,勇武刚强。

他以前在山中打猎,多数靠的是一身蛮力,若是修得这部武技,便可降龙伏虎,不在话下。

子姜心下欢喜,如获至宝,越发细细研读起来。

整部拳法共有五阶十八式,从一象之力开始练起,百象之力为一龙。修炼到高深处,可有百龙之力。

拳法之外还有三项辅助技能,“龙腾轻身法、金刚护体防御法和五气朝元法(快速恢复身体机能)”

“阿姜!去祠堂,官老爷来了……”有村民在门口喊他。

子姜把《大力光明经》还给山膏,将《霸象狂龙诀》揣入怀中,然后接好它四肢错开的骨节。

“我本不是好杀之人,你走罢,若是你寻着了回家的路,可以过来告我一声,不过不勉强。”子姜对这只浑身火红的妖兽说道。

山膏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下四肢,不禁大喜过望。

它看了看子姜,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后山跑去。

子姜走出院子,来到街上,和村民们一起向祠堂走去。

村民们多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不远处的祠堂,是整个小村子里最好的建筑,那里供着一尊山神,据说能护佑他们的小村子年年风调雨顺。

三个身着青衣的官吏,早已经等在了祠堂的门前,见村民们来的差不多了,其中一个腰扎红绳的小吏走到众人面前。

那红绳小吏尖嘴猴腮,鹰鼻鹞眼,面现凶狠贪婪之相,说话语气也很是粗暴。

只听他大声说道:“目前晋国和楚国正在打仗,我们郑国夹在二者中间,很难独善其身。君上有令,三天之内就要收齐明年的税,以此整军备战!”

众人一听,不禁茫然四顾,紧接着纷纷交头接耳。

此时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家中哪还有余粮用来交税。

“肃静!”那小吏一见众人叽叽喳喳不成体统,连忙喝道:“君上还说了,考虑到民生和时令,如果百姓家中没有余粮,也可用钱和家畜抵税!”

说罢,对身后两个随从一挥手,其中一人便拿出一本账册,开始公布每一家该上缴的数额……

里正(古代的村长)王有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红绳小吏躬身道:“李争大人,君上突然要收明年的税,这实在是……”

他伸手指向人群:“大人,您看我身后的这些人,有的已经断粮几天了,只靠野菜度日,眼下实在是没粮没钱啊!”

“李大人,您看,能不能向上边儿反映一下,或者宽限一些时日啊?”王有山连连作揖道。

“王有山!你身为这个村子里正,应协助本官一起完成王命,可你却带头抗命,是何道理?”

李姓小吏吼道:“来啊,把他拿下,公然违抗王命,给我打!”

那两个随从不由分说,上前便将王有山摁倒在地,然后一顿拳打脚踢,王有山的嘴边很快便沁出了鲜血。

“你们这群刁民,不严惩便总是推三阻四。”李争对人群恶狠狠地说道:“还有王丁、李幸……,你们这些去年的税还没有交完的人,这次也要一起补足!”

那王丁满脸褶皱,皮肤黝黑,40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仿佛是60岁。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众人面前,却是跪了下去:“李大人啊,小老儿早上刚刚吃的是树皮,到哪里去找钱粮交税呢?”

李争踱步,在跪着的王丁身边绕圈,满脸淫/笑地说道:“你这刁民,既然交不起税,那就把你女儿献出来。随本官为奴为婢,就免了你的税。你看如何?”

王丁连连磕头,对李争哀求道:“使不得啊大人,小老儿的闺女已经有了婆家,下个月就要过门了,您就抬抬手吧!”

“你这老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着就讨嫌!”李争恼怒,回身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王丁身上。

王丁被踢得像后世的皮球一样滚向了祠堂里面,“咣”的一声,正撞在了竖立着的木雕神像身上,晕了过去。

“爹……”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一声长嚎,跌跌撞撞地跑向了祠堂。

众村民皆是面有怒色,却是不敢言语。

“都听清该缴的税额了吧,三天之内,必须交齐,否则……“李争面目狰狞。

清醒过来的王丁抱着神像的大腿,却是嚎啕大哭。

边哭边磕头,额头早已血红一片:“神明在上,求您看在我初一、十五都磕头不断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那神像在一阵香烟缭绕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王丁和她女儿,又活动了一下木质的筋骨,却是猛然间,也是一脚将王丁踢翻出去了十丈远。

“本神在你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已经有三十年了。每月初一十五你们也只是供奉二两香油而已,这点香火,别说走关系挪挪窝了,就是神通也再无寸进,居然还要本神护佑?”那神像瓮声瓮气地发泄道。

“神啊,天可怜见!这祠堂已经是我们村子最好的屋舍了,我等敬神明之心一片赤诚,上神明鉴啊!”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里正呼喊道。

那神像却不听,只是一把抓住了王丁的女儿:“好好梳洗打扮一下,今天就入了我的洞房吧,魏水的河伯每年都纳两房妾室,哼!”

子姜看着官吏和神明的所作所为,心中无比气恼,却又忍了下去,急忙走过去准备搀扶起王丁。

丁叔小时候还抱过他,总是和善地对他笑,还给他套过山里的兔子。这些子姜都记得。

却不想王丁清醒过来后,看着女儿又被神明欺侮,已是万念俱灰,一声长嚎:“官府和神明,终让小民没活路了!”然后一头撞向了祠堂门口的迎宾石柱上。

“咚”地一声闷响,腥红的热血溅了子姜一脸,他来晚了一步。

被鲜血模糊了双眼的子姜,透过红色的血幕,看到缓缓倒下去的丁叔,脑袋里一片空白。

“丁叔……”

祠堂前面,众人一片哗然。

那木雕神灵却是搂着已经哭得晕了过去的王家女儿,对李争说道:“凡请李大人拾缀一下,把迎宾石洗刷一下,别影响了本神的兴致!”

李争挥手,两个随从上前推了一把子姜:“阿姜是吧,还不过去帮忙,听说你捕捉了一头异兽,今年的税就从你开始收起吧。”

子姜呼呼喘着粗气,脑中轰鸣,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紫中泛青。

“还不快去,你想造反还是想忤逆神明?”那两个差役高声训斥着,又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嘭!嘭!”

子姜热血上涌,一时间再不想其它,猛然间连续挥出两拳。

那两个差役的脑袋一下子便炸开了,红白两色血水染着衣衫,软软地倒了下去。

子姜浑身颤抖,他脑中一片混乱,口中自言自语地说着:“我遏制不住愤怒,我杀人了……”

那收税的小吏李争,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子姜弑官,造反了……”

着急忙慌中却是不看路面,被摔了见个跟头,衣衫也破了,却仍然不管不顾在边跑边喊着。

子姜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捡起地上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也不找准头,一挥手,石头飞了出去。

远远的就见狼狈逃窜的李争“扑”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后脑中流出了一滩鲜血,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突发事件,众人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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