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将计就计

韦民众考虑到自己多年来一直隐蔽战线上组织学生和工人运动。缺乏正常的工作简历,一个大学生毕业后,没有工作简历肯定不正常。他送走父母后,便委托祝同辉帮忙:“我还是想打入铁拳重的内部去,所以请帮我准备一份真实的履历。最好找不到他本人,以免露陷。”

“好,我回去给你想办法,你也不要太心急。记住要稳扎稳打。”

“请组织放心,我不会莽撞的。”

宫韦氏得知韦兴家夫妇也说服不了韦民众后,叫姊惠把杏云叫来。宫韦氏看到杏云虽然穿着素衣布裙,依然美丽动人,气愤地暗骂:真是个狐狸精。

她质问杏云道:“杏云,你摸良心说,我们宫家待你如何?”‘

“不错。”

“你为什么还恩将仇报,要拆宫家的台?”

杏云哇地哭了起来:“老太太,没有儿子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我很想生一个和宫元一样可爱的儿子。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宫大爷我是高攀不上了,求老太太大发慈悲,成全我和民众吧。”

“蠢丫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怎么配得上韦民众?要想生儿子,另外找男人去。”

“我不嫁民众也成,求老太太把儿子还给我,我保证不嫁人,守着他过一辈子。有的是女人愿意为宫大爷生孩子。宫大爷不会缺孩子的。老太太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把儿子还给我吧。”

所有的思念都化成泪如泉涌。杏云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宫韦氏虽然理解杏云的心情,但关键问题怎会让步,她不耐烦地说:“简直是无理取闹,把她赶出去。”

鉄玫瑰一直对韦民众这位突然冒出的表弟有戒心。现在看到他竟然不爱名媛淑女,却要娶村姑弃妇,更感到疑惑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了寻找答案。她命人找来韦民众:“你怎么最近没有来银行上班,是不是病了?

“谢谢嫂子关心,我没有病,是害怕影响表哥心情,所以选择回避。”

“你既然知道你的做法会影响你的表哥,为什么还要做?”

韦民众犹豫了一会儿说:“因为我想帮表哥。”

鉄玫瑰听了,放声大笑:“说来听听,你是怎么帮你表哥的?”

韦民众沉默了,鉄玫瑰好奇心起了:“我喜欢直爽,不要有顾虑,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韦民众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嫂子千万不要和表哥计较,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表哥是重情重义的人。”

“难道我是鸡肠小肚之人?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杏云去读护校后,我就感觉不对,表哥明明给了她巨额赡养费,她为什么放着养尊处优的阔太太不做,却去做又苦又累的护士。这不符合常理。嫂子,你说对不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杏云天生就是个伺候人的贱骨头。没人伺候就不知道干嘛了。”

“想不到嫂子聪明一世也会糊涂一时。”

“怎么说?”

“护士是专门伺候病人的,韦老太太年纪大了,是不是需要护士伺候?宫元年龄还小,小孩子经常生病。是不是也需要护士照顾?这两个人都是表哥最亲的人。杏云照顾他们,万一表哥以后和她旧情复发了,怎么办?我为了弄清这到底是杏云的计谋还是表哥的安排这个真相,我就专门去接触她。”

鉄玫瑰醋意大发地说:“她也太抬高自己了,她怎么好也不过是个小家碧玉。春秋怎么可能和她旧情复发?”

“这难说,小家碧玉自有小家碧玉的好,要不当年表哥怎么娶她?我又怎么会落入情网不可自拔?不过我查清楚了。完全是老太太因为你和表哥结婚几年了没有孩子,害怕宫家人丁稀少。听说杏云有相旺夫益子之相,想让表哥和杏云重续情缘。”

鉄玫瑰一下被击中了心病,没有孩子她也很着急。老太太的不满她也是知道的,但是作为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女性,她对丈夫纳妾是零容忍的。

鉄玫瑰忍住不快,满脸堆笑说:“你能为春秋着想,这很好。但你没有必要和杏云在一起。”

”想不到嫂子作为一位受到现代化教育的妇女精英,也会有歧视妇女改嫁的封建思想,外国比中国发达的一个原因,就是对妇女的尊重。如不以娶寡妇为耻。拿破仑娶约瑟芬就是一个出名的例子。我虽然不可能是拿破仑,但也想为解放被封建礼教压迫妇女做出贡献。“

鉄玫瑰笑了:“杏云虽然手里有十万元,但没有约瑟芬创造财富的能力。钱是很容易花出去的。你们以后没钱了怎么办?”

“嫂子说得没错,杏云不是约瑟芬。只是我实在不喜欢上海滩的花花世界,我想好了,我和杏云结婚后,我到军队去花钱买个一官半职,这样我一辈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为什么老想当军人?”

“我之所以想参军就因为军队里人际关系简单,不像在上海滩经商这样要费脑子拉关系,我在部队只要忠诚于长官,服务好长官。下班后,就可以读自己喜欢的书了。”

“你喜欢读什么书?”

“我最近喜欢研究无线电,无线电发报是好东西。我认为金铁银行内部应该搞一套无线电发报系统,这样可以比别人抢先一步获取信息,领先同行。同时还能加强上海总行与外地分行的领导,提高工作效率。还有在无线电发报方面,金铁银行还有别人没有的优势,通过借助铁将军的力量,获得技术人员和器材等方面的援助,降低成本。“

韦民众拿出一份报告递给鉄玫瑰:”这份关于建立金铁银行无线电发报系统的方案。请嫂子在适当的时候交给表哥。“

鉄玫瑰接过报告:“谢谢。想不到你对无线电还有研究。”

“其实我一直喜欢理科,读大学选文科是因为当时年少无知听别人的意见造成的。不瞒嫂子说,我来找表哥不是想进银行工作,是想通过走嫂子的后门。请铁将军安排我到有关去研究无线电的。结果表哥硬把我留在银行。让我和那些精明的上海商人打交道。我实在应付不了。幸好杏云有个姐妹,嫁给个军官。我和杏云结婚后,打算找她帮忙参军。这样我就有时间研究有关无线电方面的技术了。”

鉄玫瑰心一动,这样的理工男的确合适呆在军队,但哥哥工作的地方是军队里的中枢部门,怎么可以随便安排人进去?

她说:“你想参军,我可以向我哥哥推荐,但还需要有关部门审核才行,你把的工作简历写出来。我帮你交给有关部门审查,如果通过了,我可以推荐你在我哥哥手下工作,如果不通过我也没有办法。”

“谢谢嫂子,我马上把我的简历写出来。”

鉄玫瑰看到韦民众准备好的简历,疑惑地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名换姓?”看到鉄玫瑰的双眼像利箭一样射来了寒光。韦民众踌躇了一会,才说:“我说出实情,嫂子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没问题。”

“我当时爱上了一个阔小姐,她要求我入赘到她家里,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便改名换姓入赘到她家了。对于这件不光彩的事情,请嫂子千万要帮我保密。”

“那位小姐呢?”

“她后来遇到了一个比我优秀的男人,抛弃我跟他走了,我为了她付出那么多,结果得到的是背叛。所以,我再不敢和有钱人家小姐谈恋爱了。”

鉄玫瑰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为了更好地生活,她学会察言观色,并对此很自负。她观察到韦民众在回答时,神情坦荡。情绪自然。丝毫没有破绽。

鉄玫瑰也知道韦民众是人才,便决定安排韦民众到哥哥身边。

于是她对宫春秋说:“据我观察,韦民众不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干脆让他到哥哥那里做事吧。”

宫春秋气恼地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凭着宫家和铁家的实力,加上他和上海豪门联姻,很快会成为上海滩上的风云人物。这样的阳关大道都不会走,他爱到那里就去那里。最好让他上前线,被人打死算了。”

宫春秋的激烈反应,让鉄玫瑰醋意大发,她决定成全韦民众和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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