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彩是老鼠尾巴，楚维这么认为。
自从上次的周末之后，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天说的手机聊，也没收到主动来信，再回到学校单独行动的小老鼠身后就出现了一条尾巴。
楚维端着餐盘坐到林祎对面，换作之前，在公共场合下无地自容的林祎会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坐下，整个用餐时间的眼神就徘徊在米饭和楚维之间，现在他坐在对面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高二生果然很闲，楚维用筷子戳着米饭，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和林祎单独说话了，她不知道有些话不能被别人听到吗。
蒋彩突然站起身：“今天午自习我们要考试，先走啦。”
楚维叼着空心菜抬起头，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再见。”
蒋彩已经走出食堂有一会了，林祎还是不开口，楚维想着，这次是她言而无信，就等她先向自己道歉。
直到林祎面前的饭都要吃完了，还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楚维用筷子另一头敲了敲林祎的头，没想到林祎身躯一震竟然对他说：“哇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维被笑到了：“你和蒋彩谈论创可贴一盒只有八个的时候。”
“对啊，”林祎瘪着嘴，“以前都是十个的。”
“不说创可贴了，”楚维把话题拉回来，“上周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起来真是抱歉啊，”林祎一下颓了，“上周我妈把我手机摔了，还把家里网线拔了。”
“你都高三了，你妈还这么狠。”
“就是因为高三了才这样嘛。”
“那周六到底怎么了？”楚维又一次发问。
“说起来那天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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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维听完若有所思：“所以说，蒋彩有可能是正常的。”
“为什么？”林祎这个当事人不懂了，“我试着问过她，她说杨璇以前就这样，没有异常。”
“那按照我们的思路来推导，蒋彩为什么要帮你？”
“也许，任何世界观里都有好人啊。”
“我也只是说可能，毕竟我们以前不认识蒋彩，这阵子先打听打听吧。”
“先别打听了，”林祎边说边急急忙忙站起来，“要迟到了。”
楚维抬手看一眼手表：“没到时间啊。”
“我们班提前二十分钟回班，走了啊。”林祎放完餐盘之后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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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彩在草稿纸上随手画图，正要标点，被呲呲啦啦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全体同学，今天下午进行全市体测，部分教职工调换监考，多余时间由学生自行安排，再说一遍……”
校长的声音埋没在了几千学生兴奋的欢呼声中，蒋彩不动声色地计算，找后桌对了附加题的答案，满意地把试卷夹进课本里，在一片吵闹里趴下小憩。
林祎右手握笔左手垫着下巴，眼皮都合上了还没有停下笔，在练习册上留下了一道曲线，校长突然闯进罢工的大脑大喊大叫，林祎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班里的沸腾。
被这沸腾包围了近十分钟，她听到声音最大的那个女生大张旗鼓地宣布：“下午体测完有没有要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来我这报名！”
原来是体测啊……
怎么突然要体测了？！
她整个暑假都没出过门，不会考试考到一半厥过去了吧。
楚维早早写完作业趴下睡觉，朦胧的意识间突然被成宇摇醒，成宇看起来比考过他还高兴：“下午要体测！到时候看哥怎么迷倒众人。”
“你最迷人了，能不能别迷我。”楚维拍开成宇的爪子。
“啧，整个年级一起考，”成宇挑挑眉，“整个年级的美女。”
“呵。”楚维嘲讽完又趴下，假装睡觉。
“指不定还能看见小学妹呢，”成宇推他的后脑勺，“而且考完就自由活动，你说这次哥会不会又被加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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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一开始考，蒋彩漂亮地考出一串满分之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试卷和笔，坐在树荫下趴在腿上写卷子，刚补完妆的几个女生从厕所出来，路过的时候抛下一句：“装什么装。”
蒋彩手中快速地交替铅笔和水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水笔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在手上试了试，笔珠掉了，漏出来的墨水弄脏了她的手掌心，她用另一只手擦了擦，无所谓地用已经坏了的笔继续写卷子，直到卷子被她划破，她笑了。
回教室再拿一张吧，就当给自己一个理由逃离这里。
上楼的时候，正巧楼上的人乌央乌央往下走，蒋彩侧过身子贴着墙，给他们让出一条道，突然有个人在经过的时候停在她面前。
“哟，我瞧着这人有点眼熟啊。”成宇伸手弹了一下蒋彩的外套拉链。
楚维见成宇停在蒋彩面前，过去喊了一声：“蒋彩？你们考完了？”
成宇诧异地转头看他：“你认识啊。”
楚维推搡着成宇下楼：“不好意思啊蒋彩，他认错人了。”
蒋彩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上楼梯，身后传来楚维的声音：“你看把人家惹生气了吧，不要老是……”
蒋彩回到座位上沉默片刻，抬起手嫌弃地皱了皱眉，起身去拖把池把手搓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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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测是整个年级一起考完的，楚维坐在花坛边仰头灌了一口水，拒绝了成宇去别的班休息区孔雀开屏的邀请，看着五班开始做准备运动，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紧张的林祎。
林祎是真的很容易紧张，手都在抖，楚维看了看林祎紧张半天跳出来的成绩，怪不得她紧张，差点就及格了。
可能是因为跳远消耗的体力太少了，紧接着就开始测八百米，林祎依旧很紧张，不停地攥着拳，攥得关节发白，指尖是粉粉的，现在她肯定紧张到双手冰凉了。
有些令人惊讶的是，林祎八百米跑得很好，一开始并没有抢占先机，但到了后半段，她均匀提升的速度慢慢超过了前面的每一个人，尽管最后半圈她也累到打乱了呼吸的节奏，可完全没有影响到冲刺。
满分。
这偏科挺严重啊。楚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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