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三月,燕京的雪化没了。
街巷里的茶楼酒馆早早开了门,街边的商贩也吆喝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正是赏桃花的最佳时期,街道比平日热闹了许多。
不少人趁着初春去寺庙里祈福,去那后山的桃花林赏花。
一些文人墨客也相约同去赏景题词,抚琴作画。
丞相府西北角的院子,苏卿予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年了,这病痊愈了,而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上手了。
想着顺手拿起一根玉簪正要往头上戴。
“小姐,您挑的这根簪子会不会太素了些?”
芷夏试探性问着。
“今日是陪母亲去祈福的,且衣服就挑了件浅粉的,这配饰还是单调些的好,耳饰你也拿一对简单点的。“
闻言芷夏拿起一对流苏耳坠说道“那就这个吧与这个簪子也相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太太派人来催了,说是都准备好了,叫小姐快着些过去。”
言罢汀兰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小喘着气,想必是催的有些急了。
“晓得了,这也收拾好了。”
苏卿予伸手对着镜子侧着头抚了抚发髻上的玉簪。
接着拿起芷夏挑的耳坠带上,又左右看了看,瞧着没有违和感,抻了抻衣服就起身了。
芷夏见小姐起身,收拾了手上的东西站在苏卿予一旁开口问“那小姐,这会儿就过去吗?”
“走吧,也该出去走走了。芷夏先随我去,汀兰去同墨竹和千语说让她俩打点院子里的事。”
汀兰应了一声是,朝着院子的方向去了。
到了府门,人还没到跟前只听听见母亲的声音。
“你这孩子,这都两年没出过府了,今个好不容易能出一趟门,怎得还这般慢慢悠悠的。”
苏卿予上前搭上她的手。
“母亲,女儿今日可是专门起了个早,我说这怕不是我来的慢了,是母亲您来早了吧。”
卫佩蓉看着这苏卿予心里不由得一酸,两年了她这个女儿大多时日都是待在院子里。
为了让她静养她这个当娘的都没经常去看过她,去了这十次有九次都是在床上躺着。
今日这么一收拾真是让她眼前一亮,她和她父亲的容貌都只算得上是中等。
苏卿予和她长兄的容貌在这燕京自然是不算惊艳的。
甚至秦姨娘的两个孩子都比他们俩要出众一些。
可今日一瞧不知是年龄长了两岁还是养病养的让人瞧着就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都明艳清丽不少。
一边想着一边把搭在她手上的手拉在手上,后退一小步上下打量一番。
”你一病许久不曾穿过亮眼点的颜色的衣服了,今儿个一穿,显得你气色好多了,倒是叫我有些不敢认了。我来的早也是瞧着今日天气挺好想必去庙里的人也多,早些去,省的挤在路上。”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那就莫要再耽误了还是快些赶路吧。”
转身就要往她身后的马车去。
“你前来跟我坐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柳嬷嬷,你去后面那辆马车。”
说话间汀兰也传完话过来了,闻言便同柳嬷嬷一起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卫佩蓉掀开帘子上马车,苏卿予也跟着上去,坐在卫佩蓉的对面。
待她俩坐稳后,车夫挥动鞭子,马车动了起来。
卫佩蓉也不急拿起小桌子上的茶壶往杯子里添满茶,小抿一口,又放下杯子。
抬头看向苏卿予,此时苏卿予正侧身掀开身旁马车侧面的帘子往外看。
“这两年燕京确实也是变了许多,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瞧的。”
苏卿予放下帘子回过身。
“母亲,您不是有事要问我吗?是何事?”
“你如今都二九年华了,这也怪我,存了私心想让你多陪在我身边一年,不想出了这么个事,这一陪就陪了三年,当年你及笄后就该把你的婚事敲定下来。”
苏卿予不由一笑“母亲这是怕我遭人蜚语,还是担心我嫁不出去。”
卫佩蓉见她一副浑然不知样子脸色微微暗了些。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些。”
苏卿予见她脸色一变,她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想问什么呢。
三年前也正是因为这个,母亲才下定决心让她在家再陪她一年。
…只是这件事确实别无他选。
“母亲,这件事,我确实是不能叫您如意了,当年我也妥协听从您的意见作罢了,可如今,我怕是又要忤逆您了。“
卫佩蓉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坚决一时气得头有些痛不由抬起手抚着额头。
“罢罢罢,我拗不过你,我原本觉着你无论做什么都清醒的很,可偏偏唯独这件事怎么这么糊涂,你想着进宫,可你知道那宫墙里围着多少龌龊之事,那里面的主可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母亲,这龌龊之事京都哪家后院少得了,再者,您真当您的女儿是软柿子吗?若是这六月选秀,皇后没定我当这太子妃,那我就此作罢。全听您的,可好?”
”若真是没机会选上,我也不操这份心了。你铁了心,我再多说也无益。”
接着打了个哈欠“果真是起早了,人有些犯困了,我先歇会。”
接着人就人往后一靠闭上了眼。
苏卿予晓得母亲是不想再与她多说。
可是这件事真能像母亲或是她想的那么顺利吗?
她抬头看了眼假睡的母亲又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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