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结束之后的两天里,左倾禾把画室里和傅清栩有关的画全部找了出来。
许愿池旁的偶遇,意大利街头车内的畅聊,旅店深夜时的小酌,阿尔卑斯山上的亲吻……每一张精美的画,都承载了左倾禾对这段感情倾注的心力。而现在,她选择将它们物归原主。
如果感情也像画一样可以所以赠送就好了,左倾禾想,如果可以把感情也一并还送回去,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耿耿于怀的人。
电话是晚上七点多打进来的,当时左倾禾刚吃完晚饭再厨房里面收拾残余。
有些嘈杂的环境里,她听到沈言肆再电话那头用十分焦急以至于有些磕磕绊绊的语气说他要回曼城一趟,15号不能见面了。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左倾禾皱了皱眉毛,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惊慌。
“发生什么事了?”左倾禾拿着手机的手握得更紧了。
“leo他妹妹打电话过来,说leo在icu,好像快不行了……”
“他们家老父亲去年去世了,没人照料家里,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后面沈言肆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因为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一根木棍一样杵在那儿,连一根手指头都抖得不听使唤。
现在该做什么?
她只想不计后果地奔向他,用尽全力。
左倾禾颤抖着打开房门,跑到电梯门口,像疯了一样按下行的按钮。
在她等电梯的那一分钟,她才倏然晃过神来——曼城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坐飞机得一个晚上,而她,穿着睡衣,什么行李都没拿。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跨越隔膜和仇恨,那只有生死。他危在旦夕的消息可以让左倾禾把他们之间不堪回首的记忆全部抛诸脑后。
左倾禾知道干着急没有办法,只能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越是想着要冷静,整理行李和订机票的手就越是颤抖。
二十分钟之后,左倾禾坐着出租车去机场。
两个小时后,左倾禾坐在飞往曼彻斯特的飞机上。
从接到电话到上飞机的这段路途中,她一直在狂奔,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心跳一直加速到快要窒息。
左倾禾拨了他的电话,最终得到的回应只是:“您拨打的电话没有应答,请稍后再拨。”病人是接不了电话的,可是她却这么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低沉的“喂”。
飞机上光线很暗,周围的旅客都进入梦乡,只有左倾禾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死死地看着走廊上唯一亮着的那盏灯。
人在极度紧张状态下也极度亢奋。
后半夜的时候左倾禾才渐渐平静下来,体力消耗带来的疲惫蔓延开来,使她进入睡眠。
梦里,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的病房,却看见那间病房的灯都熄灭了。那个穿着婚纱的金发碧眼的女孩在低头啜泣……
而傅清栩仍不知道,在地球另一边的,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在向他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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