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像捅了马蜂窝

1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叫何夕。

现在是一九九九年十月。

但可惜我不是那些意淫小说中的穿越者!身上没有让人纳头就拜的王霸之气。也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如玉公子!我没有自带系统,可以金手指随便开。也不知未来的发展趋势,基本上不可能有机会和二马称兄道弟。我倒是知道有个小马哥,也很崇拜他。不过是电影《英雄本色》中的小马,本名叫周润发。

我只是湖北省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贫苦农家的孩子。我是我们偏远乡下中学里九六年应届仅有三个大学生之一。我记得拿到大专入学通知书时整个山村都轰动了!对于村庄的人来说,我以后就是国家的人了。所以我也觉得我很励志,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但随着毕业被分配到一家要死不活的国营工厂,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样的破灭了。谁能想到满怀报国之志的我还没上半个月的班,工厂就正式宣布破产!

我欲哭无泪,实在是无法回去面对已经被生活折磨得白发苍苍的父母,我害怕看到他们那浑浊的充满失望的眼神。便跟随着南下的民工来到了莞城,据说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重新开始做梦!

2

可惜黄金没捡到,差一点流落街头成为盲流。有过经历的人都知道,莞城虽然号称世界工厂,但当年的工作机会并不多。那时可不存在什么民工荒,每一份工作都被汹涌的人群疯抢。而且特别不待见男生,许多工厂都明文规定普工不招男生,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歧视!估计很多北方重男轻女的人不会想到,在世界工厂莞城,腰下带把居然成了招工时的性别原罪!

找工作是件令人沮丧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书到用时方恨少,而是你在大学中所学的东西完全没有用好不好!一次次失望的走出人才市场,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我一次次的在心里诅咒那帮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大学老师,TMD他们何止脱离了低级趣味,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

经历了无数次的面试失败。虽然有些失落,但作为村里少有的知识分子,我还是静下心来,认真的总结了前面面试失败的经验与教训。一咬牙花光口袋中最后的一点钱,在一家电脑培训部基本学会了王码王笔和简单的word与Excel排版与制作;又顶着书店里营业员冷漠的眼神,蹭了几本免费的工厂管理方面的书籍,又把简历仔细的修饰了一遍,心里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最终,在莞市的街流落了三个多月的我幸运的在友成厂面试成功,还是总副理李总亲自面试的!作为储备干部,李总对我似乎很满意,开出了一千二百元的高薪!但当时的我最激动的还是厂里包吃包住!那时我已经身无分文,实在是顶不住了!我两天没有吃饭了,晚上也是睡在公园的长椅上。蚊虫叮咬还算小事,还要小心翼翼的躲着查暂住证的治安联防人员。

我原本打算老老实实做人,尽量积累点资本再作打算。但实在是没有想到,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样的事。好奇害死猫,真是个倒霉催的,没事乱逛什么!

3

我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揣摩李总当时的神情。心情也由最初的惊慌慢慢平静下来。也是,如今身陷困境,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大不了此处不留爷,另谋出路就是。最后一咬牙,起身到办公室的文件柜开始查询资料起来。,好在办公室里各类资料保管的还齐全,很容易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上午十一点,我坐在电脑桌前开始描绘早上在车间看到的情况及感受。因为已下定破釜沉舟之决心,一时思如泉涌。但刚学会的电脑输入手法,速度太慢显然跟不上脑中的想法。以至中午吃过饭,我又跑到办公室继续一字禅。以至于进来拿东西的总务部副理许岩还瞄了我一眼,敷衍了一句:“小伙子不错,蛮勤奋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幸亏他没有凑过来瞧电脑屏幕!

直到下午三点,一篇《关于建立停电应急处理预案的建议》才终于敲完。内容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简单的描述了早晨停电时各部门的乱象。第二部分是查阅的资料,主要是列举了今年以来工业区内错峰停电的次数,时间,规律。第三部分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首先建议工厂电力管理部门(作为小白,我当时真不知道工厂的电力是总务部管)应该建立协调机制,尽量将停电信息及早传达给各部门。其次停电时各部门的处置问题,完全可以组织培训之类的活动,而不是散漫的放羊生态。最后提出公司应该评估停电之影响,从成本方面考量是否要自建发电房。

我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错漏,这才打印出来。薄薄的一张纸,费了我一天的功夫。

我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发现经副理室没有人,只有厂务和人事两个文员趴在办公桌前忙合着。心里迟疑了一下,但终归还是走出了办公室,去了工厂办公楼。

办公楼前台是个颇为水灵的小姑娘,长着一双桃花眼。我笑眯眯的看着她,问总副理室在哪。

小姑娘脾气还好:“你新来的吧?找李总?”指了指角落的楼梯:“从这里上二楼,第一间是秘书室,你先找黄秘书,有事让她帮你通报!”

我连声道谢。

走上二楼,便见一个女子正从洗手间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咖啡壶。那女子二十多岁年纪。婷婷玉立,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见我站在秘书室门口便蹙眉问道:“新来的?”

我赶紧讨好的笑道:“黄秘书吧,我是何夕。给李总送份资料!”

黄秘书面色矜持:“李总现在很忙,你资料放在我这里,等下他有空我给他送进去!”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非常感激:“那麻烦黄秘书了,这份资料是李总吩咐过的。”

黄秘书面色有些不好:“知道了!”一扭身,进了办公室。

我摸摸鼻子,讪讪离去。心里感叹这些高岭之花,果然难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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