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国永元三十一年,玄冬十一日。
本该太平盛世的天宁盛京发生叛国祸乱,穆王谢临州带兵发动霍乱杀进皇宫,自诩天纵之才帝主之命,苦逼天子让位于他,这以后宣都一乱便是一月,穆王下令捕杀拥护皇帝旧党,连着这几大氏族皆被抄家灭门,甚至皇帝都被绑吊暴晒在中楼口,敢反抗的官民全部都被杀镇压,城内当时一眼望去民不聊生,哀鸿遍野,那架势,好比天子发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早已不记得当时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但绝不亚于战争之时死的人,玄冬裹挟着刺骨入髓的严风寒雪,而冻死者相继於涂,而不可察觉的角落里斑斑点点的零星血迹,无一不在向世人透露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如今二月有余,动乱的朝堂时局未曾摆平,新任的君主又满是杀戮,天宁的繁华盛世已被这一场盛京之乱给毁之殆尽。
这一切终究是天命,历史容不下它,它必然会走向毁灭,人民容不下它,它终将命数不长,会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圣人大家常说民之邦也,天下为兴,民之本也,君主为末。
可没有一位君主能做到民贵君轻,也没法做到廉政清明,而这是走向灭亡的最后一步,如今天启己无力回天,次年开春,新帝改年号为安宁。
以求世事是安宁,保国泰民安......
[安宁一年],仲春。
淮江东州一带,数州县并起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起义,起义军自诩天道军,意为替天行道,一路上势如破竹,众民拥戴,凡是路过的城池不是投降便是被功败,不出几月便打到皇城直逼攻门,整个宣都被围其中,成了众矢之的,惊弓之鸟,国灭只在一瞬之间。
正所谓天作恶不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命数已尽的天宁无力回天,在起义三月内,便进行了一**换血,此后天宁便消失在了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
历史长河的马车,依旧行驶在这千年风霜坎坷中......
邦宁一年仲夏二十三日,内史册修记。
天宁五十一年,肇岁寒,宣都皇城口宣武台场。
几日的狂风卷暴雨中夹杂着腥风血雨味,匆却茫然的将整个满是血污,权法,黑暗,斗争的帝都冲洗了个干净,可再怎么也回不到从前,风雨一过,厮杀宫乱落幕,这场荒唐的争夺皇权大戏也悄然退场,久别而来的祥和,显得格外沧桑和突出,很快永无止境的落寞席卷一片,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申时,萧条落寞的宫门口,出现了一队被绑着双手从宫中驱赶发配的宫女和太监,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宫人,其中也有不少年轻的面孔,他们个个面如死灰眼带绝望,周围充斥着死气,或有一些脸上一脸不甘,不舍离开一望三回头,队伍的末尾还能听见稚子的小声哭泣,哭或许是他们对未知的命运而产生的恐惧和害怕所能发泄自己的唯一手段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面对什么,是像贱奴一样猪狗不如的活着,还是会被发配到遥远的边疆地带。
本是个个寂静无声的走着,突然从末尾中冲跑出一个模样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宫女,她面上写满了担忧,急不可耐的大喊大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看去的方向,只见远处的宣武台上绑着一个女人,大家都认不出她的模样。
那宫女更是激动地向那边冲去,细沙砾铺成的路,在三四天的大雨冲淋下略显泥泞,她刚跑起两三步就被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口中仍然不停地喊着:“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呀,娘娘~”她声一直没停,眼泪也夺眶而出,显得她可怜又可笑,队伍中的人个个冷淡的看着她,有眼尖的人认出,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他们才敢相认,那台上落魄不堪的人竟真是皇后娘娘,只见她浑身是血带伤的被绑在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上去可能只认为她是个疯子,曾经她绝世无双的姣好容颜,怕是连天神的嫉妒她几分,如今只不过是阶下囚一个,她乱七八糟的脏发遮掩住了她大半容颜,可如果清晰看去她脸上现在爬满了可怕的伤痕,看着都不禁令人心虚感慨:这还是他们那个尊贵无一,冠绝六宫的皇后娘娘吗?
曾经她是天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尊贵金枝的皇后,是左尚书府的嫡女,是镇北侯府的掌中宝,她的表哥还是战神将军,可以说她是整个天宁最尊贵的人。
从天潢盛宠到祸国奸害,仅几天,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变成指任她叛国的罪证,让她宋时清一跃成了众矢之的,成为整个王朝背叛的始作俑者和替罪羊,冠冕堂皇的证据如铁证如山一般将她压的无反手之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这一切的一切算来也是她活该...
时至今昔,谁又不知道宋皇后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她罪名太多,通敌叛国,勾结奸臣,祸乱朝纲,谋权篡位......哪一条拎出来都是诛九族,挫骨灰死罪。
“你们将皇后娘娘怎么了?皇后娘娘明明是冤枉的,你们这些不分清把红皂白的罪人,”晚陶崩溃的大喊“你们都是助纣为虐的恶人,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晚陶的行径惹得禁军卫很是不满,上前几人抓住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更是辱骂说:“贱**,鬼嚎什么,你以为那废物皇后能救你们,我呸,痴心妄想,如果她是冤枉,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喊个求啊!要是再喊的话,我就抽死你,让你去给她陪葬,但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几人愤恨的打完后又将人拖拽回了队伍里,此时无声胜有声,吓得队伍里那一群老少妇孺个个都胆颤心惊的更不敢再有任何躁动,晚陶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瘸着一条腿一崴一拐的走着,在快要离开皇城的时候还不忘依依不舍的在看一眼宣武台的方向,她心知此日离去便是永别............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然要落下山去,空气逐渐变冷,一阵冷冽刺骨的寒风徐徐而过把昏迷中的宋时清给冻疼醒了,她感受着周围刺骨寒冷的感觉仿佛身在地狱,轻颤着沉重的眼皮,恍惚的睁开了的双眼,眼睛中带着死如灰烬般的冷漠,一片惨白的脸上沾染上的血迹和泥土,显的她格外狼狈不堪,但就算是这样,她的美貌仍然是令人惊心动魄。
喘着粗重的呼吸,宋时清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她呼出一口冷气打了一个冷战,她原来一身的华贵衣裙早已在反复的刑酷毒打中被打的破烂不堪,衣不蔽体,在肉眼可见中破烂之下她身上全部都是冻烂结创的血痂和窟窿伤痕,而她身上最为致命要害的伤来自于她的双脚和双手外的筋腱被人生生挑断还残忍的将她的骨头剔了出来,如今的她连废人都不是,连活的过今晚都是不可能的。
宋时清眼里的光渐渐散着,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城,如的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想到此,她的眼中渐渐又聚满了涛天仇恨,这一切都是她识人不清的报应,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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