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高大川在忙他的“事业”,房里,刘丽准备动手给女儿整理行李,当她看见眼前的大包小包惊呼。
“我哩天!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啊!”
王彦从电话里知道岳母要接媳妇回家小住,头天晚上就给媳妇和孩子收拾起了物品。
孩子的换洗衣服,还有奶粉尿不湿,高妍的换洗衣物、化妆品,装了满满5大包。
高妍在喂宝宝,闻言抿着嘴笑,一脸幸福的模样,却偏偏说道:“那你这个岳母回头说说他!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细心!”
“你呀!尽管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刘丽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把女儿衣服挂进衣橱,外甥的物品也一一放好。
高妍看着为自己忙碌的母亲“我是身在福中知福!”
刘丽归置好这娘儿俩的物品后,看看时间快晌午了。就想着赶紧做好饭,让她娘儿俩吃饱睡觉。她赶着去店里开门。
正月里他们这地的风俗是不兴剪头发,到了二月,剪头发的就多了起来。刘丽在家“闲”的都快发霉了!而且看见那男人就烦的慌!
她出了房间看了眼在那忙碌的男人白了他一眼,就进灶屋准备食材做饭了。
农村人,也就过年后这段时间悠闲。马路上会时常见到有勤快的大爷大妈,这种一辈子指望着粮食过活的庄稼人,到自家地头转转看看冬小麦的长势,遇到熟人了再停下来拉拉呱,唠唠嗑。
刘丽到了店门口就遇到从地头回来的几个熟人。
“婶子,大爷这是从哪回来?”
这都是农村人打招呼的客套话,几人也回应着,“看,这不是刚从地里回来嘛。你这是开门了?”
“嗯,准备开门了,今个先打扫打扫卫生!”
“管,赶明儿就来绞头发!”
刘丽打开了店门,闻言说道:“好,等着您来!几位歇会脚?我给您倒杯茶喝!”
“别忙了,你收拾吧!俺这就回家了。”几人推辞道,边说还做样子的向前走了几步。
刘丽只好作罢,转身收拾起店里卫生。
那几人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刘丽身上。
“这闺女来了,也不帮忙看着外甥,跟闺女亲热亲热,钻钱眼了嘛!”
“她不挣钱咋弄?听说大川还没出去。”
“咋回事也?”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能跟别人讲了昂!”“知情”的一位大妈还左右看看,示意几人靠近。
“高强(周荣芝丈夫)跟大川不是一起上班嘛!他喝醉酒跟俺男人说哩,高大川外头有姘头!”
“真的假的也?那孩子平时些(挺)老实,咋也……”
“农会(男人)家出去有几个管住裤腰带哩!你看看最近可见过那大川了?听说媳妇给他脸挠烂了!说他要是再去就离婚,俩人还闹情绪哩!”
“你这一说,想想还真是,有时见这两人脸上都没个笑色!”
……
刘丽担心的事儿还是不知不觉的在村里传了开来。
而此刻,被“挠烂脸”的高大川还一直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小星星可能是见换了新环境,好奇的眼睛乱“飞”,高妍见天气还好,就抱着他出来看姥爷干活,她正好跟父亲说说话。
“小宝还没睡着?”高大川见状问道。
“没有,这样正好,他白天不睡,晚上能睡得时间长一点。”
“哦”。父亲到底不如母亲跟女儿亲近,何况他本来就是老实话少的人。
高妍看着头发都有些花白的父亲,又气又怜,只到底父母的事,做女的不该多问。她也只试探的问他跟母亲咋样了?
高大川愣了愣神,抬头眼睛竟含了泪,“你妈今天还是从闹别扭第一次跟我说话。妍,你来了,你妈开心,回头多跟她聊聊。爸知道错了,对不起你妈,爸以后再也不犯错了!”
这还是高妍第一次见父亲哭,想来是真的后悔了。
高妍忙道好。
到了傍晚,刘丽回来却黑着脸,别说高大川,连高妍都没理,进了房间就把自己关屋里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一生行的端做的正,如今被人被后指点,却不能反驳。因为丈夫的确做了那不耻之事。
高妍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就见母亲背着身子面朝内躺在床上。
“妈?”她轻轻试探,刘丽没吱声。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母亲早已泪流满面。
她不禁心疼地抱住母亲。
“妈,咋啦?”肯定出了什么事,母亲出门时还高高兴兴的。
刘丽强忍着,对女儿说“没事,有点不舒服,你看着宝宝去,我一会儿起来做晚饭。”
“宝宝睡着了,妈,你别哭了,你哭我也难受。”
刘丽被女儿这句话破了防,泪流的更凶。
“妈,你不得劲就躺着吧,我做饭去。”她抱了抱母亲,准备离开。母亲一生要强,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让她发泄出来也好。
她到了灶屋,高大川就跟了过来。
“不用你做,你会做啥饭,我来。跟我说说你妈咋了?”
“俺妈没说,但一直哭。”
高大川沉默,暗里猜测自己的事儿怕是被人传开了,毕竟一起工作的人不少。
“你看着娃去吧,一会我做。”
他转头也去了东卧室媳妇的房间。
高妍环视灶屋一番,还是小时候的地锅。想了想,罢了,还是不添乱了。她不会烧火,小时候烧火差点把房子点着,刘丽从那后,就不让她进灶屋。
回房间看着宝宝发呆,她有点好奇,父亲会怎样哄母亲呢。想着想着就有点困了,她靠着宝宝躺下。
还是刘丽喊她起来吃饭的,她看了眼时间都快19点了。眼看宝宝还睡着,她轻轻起身。
饭桌上,高妍明显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母亲明明还眼圈泛红,却没有了悲伤情绪。而父亲时不时偷看下母亲,偷偷咧嘴笑。
这种感觉,在住了近五天后,越发明显。母亲在家时还是时不时瞪父亲,如果父亲说话她也会呛他了。父亲有时边做工会边哼上了小曲。
到近十天后,父亲还会去店里给母亲帮忙了。这让高妍啧啧称奇,她说给王彦听,王彦“咳”一声,告诉她,大概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吧。
她懵懂的哦。
说来也不能怪她不懂,她确实结过两次婚。可之前陈金爱她入骨,哪里舍得惹她生气?两口子都没红过脸!
而王彦更不用说了。哄好闹别扭的她轻轻松松,还不用那么“费力”。
眼看着母亲解了心结,看来她不用在娘家住太久了。王彦和婆婆都明示暗示几次要接她回家了。
这天已是她在娘家的第十一天,王彦给她发了条信息。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配了个可怜兮兮的小狗表情。
高妍看着信息笑了,小星星虽不知妈妈为什么笑,但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高妍爱怜的不行,亲亲他的小脸蛋,“宝宝,我们明天回家好不好?”
她想老公了呢!
第二天,刘丽又帮高妍打包起物品来,都收拾好后,坐到床上抱起外甥来。她边逗着孩子,边跟高妍说话。
“我一没空二也不像你婆婆那样心灵手巧的,那买的“蛤蟆、小狗”虽说小宝还不能吃,但也不能不讲习俗了,回去你吃!”
出嫁女儿给娘家送“大雁”,娘家也会回礼“小狗”“蛤蟆”,寓意外甥身体好蹦蹦跳跳,和外婆家多走动!本地有句哩语就是“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好”。高妍不能拒绝母亲的好意,点头应是。
王彦没多久就到了,跟岳父岳母打了招呼,声称母亲想她孙儿儿媳想得厉害,让他早点把娘儿俩接回家。还说这些天辛苦岳母岳父照料了。
高大川跟他客套着,刘丽听了却不禁骂他“女表子嘴”,能说会道的!自己闺女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忽又生出对女儿的不舍来。以前还没这感觉,现在越发觉得女儿是别人家的了!
可看看高妍那眼睛不错的傻笑看着丈夫,一副恨不得立马跟他回家的样子,她又感慨,女儿大了,到底跟丈夫亲!这傻闺女,也不知把自己话听进去了没有。
王彦把孩子接过来亲了又亲,这大胖小子,越发精神了!嘿,真俊!
老两口送小两口到路口,看着他们上车。
“妈,别送了,回头有空就来了!”
王彦把母子俩安顿好,自己绕到前座跟岳父岳母告别。
高妍从未关的车窗跟父母摆手再见,看着母亲的脸又想起她的话来。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懂得就得懂了,不要有子万事足!
他那叔有本事,他又上过大学,工作的同事也都是人精。我看那王彦精明的很,你别被他哄住,卖了还给他数钱!”
“我说这些不是挑拨你俩的关系,你多长个心眼,我真怕他在外。。”
跟陈金在一起时,那孩子从小就喜欢自家的孩子,而且在农村,接触的人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要不是不生小孩,女儿跟他倒也和美。
可这王彦虽目前看起来不错,谁知道这人以后如何,男人都有那么点劣根性。
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母亲的担心自然不是没有道理,她当初也怀疑他为什么看上她?
高妍看着后视镜里反射出的丈夫的侧脸,俊朗又成熟稳重,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正是那些年轻女孩们喜欢的精英大叔类型。
他也会犯父亲那样的错吗?如果他犯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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