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来人

每天醒来就是忙。

林子里的鸟越来越多,怎么捕都捕不完;石刀石斧崩坏得太快,砍树挖坑哪里都用得上,晚上得加紧打磨;竹筐虽然越来越多,但晒干的蘑菇野菜也要放筐子里保存,必须不停做;5天去一次竹林,砍过来的竹子,除了做竹筐竹筒,剩下的全做成了竹茅竹盾;还要天天抽时间练习这些武器。等等等等这些事,族人们在陈河的指使下忙得晕头转向。

陈河之所以像抽陀螺一样催着大家这样做,是想去荒原大湖一趟,那个拥有苦涩之水的大湖。

现在食物危机暂时解除,食盐的重要性就浮上来了。陈河的老爸有高血压,医生说有可能是咸菜类的食物吃多了,盐摄入过量。盐能增加血管里血液的水分含量,提高血压,当然也会增强脑部供血,增大脑出血中风的概率。

那么陈河就猜测,族人们的智力,如果用上盐后,会不会提高一些。这是陈河急切想要得到盐的次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哪怕他用了两个月时间,让每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有肉起来,力气却没有很大的变化。

吃上盐,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去荒原,来回至少一天,如果湖水像他预计那样是咸的,要停留烧煮,那么,时间就有可能延长到十几天,所以食物的储量,至少要保证能在半个月不收集的情况下,大家都还不用饿肚子。

记忆里,荒原内是有老虎和狼这类猛兽的,这也是族人们以前基本不踏足荒原,哪怕饥饿也只在山北这一小片地方觅食的原因。更何况是要夜宿荒原,还有可能作长时间的停留,所以武器方面,也要充分考虑到。

选成人手握大小的竹竿,截成2米长短,整体劈成2瓣,一头用草绳缠绕便于手握,一头在火上烤得碳化,然后慢慢磨尖。这样的竹枪看似简单,威力还不小,兔子一类的小动物皮毛,根本挡不住它的一刺,抛投的时候,甚至能扎进树木两三公分。

又用细竹竿磨尖,做成三十公分左右的投枪,这个就当成远程武器。陈河想过做竹弓,但作弦的材料找不到,再说,以他的印象派做法,即使做出来,威力也是个未知数,而且,制弓费时费力,他没有人手和时间消耗。

近身和远程的攻击武器算有了,当然也要有防护装备,皮甲钢盔没条件,还是用竹子。手臂长、两指宽的竹片并排放置,上中下三个位置,各横放一根竹片,用草绳‘8’字缠绕捆绑住,跟做竹筏一样做成竹片甲。上身前后各绑一片,虽然是简陋了点,也许还抵不住虎狼的一扑,可陈河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不是?

荒原对这群脆皮的人类来说,威胁可不仅仅是猛兽,还有躲藏在茂密草丛里的蛇虫。随着春天的深入,山里面一切都在疯长,能采集到的植物肯定也是品种越来越多。前几天陈河就发现了艾草,虽然还长得不是很高,他也让族人采了来,前世端午家家户户门上挂着这东西,就是为了防蛇虫的。

等能想到的都准备充足,为了能在雨季前回来,陈河得马上带着人出发了。这次他自己肯定是要去的,制盐这么高科技的事,陈河除非真是神,把知识直接灌进族人的脑子,想用不到百个的原始话语讲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树他们六个壮年人,本来陈河想起码留下一个,可这千难万难的行程,走一次不容易,如果真制出盐来,肯定越多越好越快越好,那么哪怕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陈河中蛇毒的后遗症并没有完全消失,手软脚软,远距离徒步就别想了。为此,他用竹子做了一个宽1.5米长2米的爬犁,到时候不但他能坐上去,还可以放物资。族人们轮流拉,在生长着茂密野草的地方,会比较轻松。

天没亮,大伙就扛着物资往山下赶,到了山脚,把身上背着的筐和陈河放爬犁上,就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荒原。

陈河坐在爬犁上到处瞄,哪怕眼前的景色毫无变化,还是希望能找找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结果是让人失望的,这真的只是荒原,除了草还是草,连地势都没什么起伏。

山脚的那条小河已经看不到了,小河往北去,他们的方向是正对着太阳落下的西方。眼前的荒原连个水坑都没有,要不是大湖就在正西,陈河还真不能从过去那么久的记忆里找准位置。

一路上可以说非常艰难,也可以说异常顺利。

艰难是因为大家对陌生的地界内心里都有着天然的恐惧,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抱头瑟瑟。野草密集,必须有两人在前面用竹枪一路敲打过去,赶跑草丛里有可能躲藏着的虫蛇。后面两人将草全部踩踏倒伏,拉着爬犁的人才能顺利通行,而不至于被绊住。

这样的速度比在山林里穿行没快多少,导致陈河都快怀疑自己的印象是否出现了差错。不过想想也合理,当时原身完全没考虑安危地瞎跑,比现在小心翼翼一步一探当然要快许多。从天刚亮一直走到太阳升到头顶,他们才接近目的地。

顺利是因为并没有大家担心的野兽出现,全程竟意外地安全。

绵延无尽的绿色里,突然出现了一点闪光,随着大家的靠近,一个近似椭圆形的湖,慢慢展现出身姿来。湖的面积算不得大,被一圈白色的光圈环绕。越走近,陈河的心越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不用尝试,他就知道,找到盐了!

那在阳光下晃瞎人眼的白色滩地,上面布满了白色的颗粒。湖面犹如平静的兽眼,化了亮闪的眼影,幽幽湖绿色,直沁人心。多么像海报上的景色,吸引少男少女们将眼光停驻在上面,觉得自己梦到的白月光就该停留在这样的纯净之地。

陈河跳下爬犁就往湖边冲去,像青春期的少年找到了梦境,怀着急切热情。手脚也不软了,野草把身体裸露的部分割出了血口,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巨大的兴奋感让他忽略了这些。其他六人都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再小心翼翼走路,纷纷跟着往前狂奔。

陈河直冲出草地,扑倒地上,抓了把白色的颗粒就往嘴里塞。

“唔”

真是销魂的味道,苦、涩、咸!

众人都被陈河癫狂的样子吓坏了。

陈河一直没有跟族人解释这一趟出来具体是为了什么,只说要找一样很好吃的东西。难道这就是好吃的食物?众人眼中一亮,也学着陈河的样子,抓起颗粒就往嘴里塞。

“呕”

“呸,呸,呸”

这肯定是毒物,这么难吃,闻起来还有臭味。大家连忙吐掉嘴里的东西,把竹筒里的水灌了好几口,才觉得嘴巴稍微好受些。

陈河现在哪还注意到旁人的想法,他趴在地上没起来,哪怕带着苦涩,可还是咸啊。多么奇妙的味道,陈河穿来的几个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它。哪怕这具身体从没那种体验,可挡不住灵魂已经吃了几十年啊。

族人们只要吃饱就心满意足,他却被无味的食物折磨到要发狂。在前世,如果一天只吃甜食,见了米饭还流口水呢,火车上泡面可比面包香。

好一会儿,陈河才从狂喜中醒来,自觉尴尬地瞄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他知道大家都存着疑问,可这解释不清楚,只等弄出盐来,一吃就明白了。

本来预计,如果是盐湖,水不好携带,得要就地烧出盐粒带回去。这下都省了,满满的滩地上,不知道铺着多少,随手捡拾就是了。这样的话,马上就干,不用到天黑,就能把所有的筐子装满,在这住一晚上,明早就能打道回府。

刚才太激动,也没顾上观察环境,现在瞅着,有不少动物在滩地上留下的足迹,刚估计被他冲出来的架势吓跑了。

这种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饥饿的眼睛盯着呢!

找了个平整地方做营地,离草地远远的,不方便收集柴火也没关系,时间是足够的。这样,哪怕有猛兽伺机过来,大家也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安全最重要。

招呼大家把爬犁上的筐子卸下来,然后都先去割草,篝火就是他们这一晚能安稳渡过的最大保障。要烧一晚上的篝火,单靠这样的枯草,量可少不了,又是春天,枯草在草丛里并不好找。幸好他还预备了不少粗细适中的木棍,也是估计着怕柴火不好找。

陈河边想着边把筐子里的物资都整理出来。

竹筐的缝隙比较大,昨天他让族人采集了不少大树叶带来,仔仔细细地铺在筐子里,这样就不怕盐粒漏出来。这千辛万苦来拉一趟,要漏掉一颗,那都会让人心碎的。

等众人收集到足够多的枯草,陈河先让大伙儿吃些带来的肉干,喝点水,吃饱喝足好干活。

收集盐粒并不算太麻烦,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的盐粒,根本挖不到底。他们也没有往下挖,只用石刀石斧在表面舀一下就成,后来干脆舍了工具用手捧,简直是满地的珍宝啊!弄得直到把所有的筐子都装得满满当当,陈河还意犹未尽。

这么轻松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原先为对付种种危险而做的准备都没用上。

等到装好盐,生起篝火,风还用网子捕了2只巨型的草原兔子烤上,吃得香喷喷。陈河都有点怀疑,这样到底是原始的荒野求生,还是一群现代人在露营了。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松警惕。

把竹爬犁竖起来,稍稍也能挡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安排好看着篝火和放哨的人,其他人在一天的劳累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陈河是在熟睡里,被一阵嘈杂惊恐的呼喊声吵醒的。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在篝火映照下的重重人影,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树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竹枪竹盾,大声呵斥着对面的人,警告他们不许靠近。陈河呆愣了很久,在这样措不及防下遇到族人以外的原始人,他也很方。看着两方原始人对峙,互相拿出张牙舞爪的样子,以期能吓住对方,清醒过来的陈河马上滚爬起来,加入树他们。

仔细观察对面这群人,比自己这方多了几倍,起码有二十几个。高高矮矮,篝火照不了那么远,也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也是像他刚穿来时的族人那样,赤条条的。可能也很害怕的原因,声音个顶个地大。

又对峙了几分钟,陈河觉得这也不是办法。如果对方怀着恶意,自己这方就7个人,应该早就冲过来了,再则,这么大的声音,要引来了猛兽,都得玩完。

他制止了树几个人,向前迈出一步,打算先沟通下再做下步打算。对面的人看他们停下来,也逐渐停止了喊叫。

陈河赶紧调整出最友好的表情,向对面喊了一句。

“你们是什么人?”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回答他的就是这样一阵无法理解的杂音。

这可把陈河难倒了,如果语言不能沟通的话,有可能真会发生冲突。族人们现在用的语言,有一大半是陈河教的普通话发音,他仔细用曾有的几个原始语去辨别,发音虽有点相似,却也不足以理解对方的意思。

没有办法,陈河只好手脚并用,最终还是肢体语言取得了成功。大致知道对方是从西方而来,路上经历了2天的奔跑才到这里。至于为什么奔跑,看着对方一壮年男子比划出龇牙咧嘴凶狠的样子,嘴里还发出低沉的虎啸声。

纳尼!

老虎!

这下把陈河也吓出了冷汗,要是有老虎追着这群人,那不是他们也很危险了?现在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在哪个地方蹲着,正要扑过来大口朵颐呢?他赶紧把四周仔细打量了下,黑暗的夜色里,一堆小小的篝火根本照不了很远,反而影影绰绰,看哪里都像藏了野兽。

对面那壮男看他没有继续问话,又焦急地‘哇啦哇啦’喊叫起来。他指着众人睡觉的火堆旁,被爬犁和竹筐隔出来的空地,又指着自己的族人,抓耳挠腮竭力想向陈河表达自己的意思。

陈河是看懂了他的想法,男人想让他的族人也来这个空地。可这么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人数还远远大于己方,让他们过来,万一起了歹意,根本抵挡不住。

转念又想到男人说的老虎,如果真来了,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也能更安全些。而且作为一个在和平社会环境下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真要看着别人处在死亡威胁下,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咬咬牙,陈河还是放了这群人过来。死不死的,赌上一把!

在篝火的映照下,一群脸带惊恐的原始男女老少,慢慢走到离篝火最远的地方蹲下来。其中一些明显身上带着伤痕,不知道是猛兽留下的还是其它原因造成的,伤口上都有绿色的汁液涂抹的痕迹,倒都没有见有流血。

一个个精神萎靡、骨瘦如柴。

陈河让树拿了竹筒,给他们喝些水缓缓。这趟出来,准备了7人够用十几天的饮水,所以倒不怕不够喝。等所有人都喝过水,陈河喊了刚才跟他对话的那个男人,到篝火边坐下,看得出来,这人对火非常恐惧,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陈河想从男人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也好根据情况,尽量安排好应对的方案。通过艰难的肢体交流,再加上自己的推测,他才勉强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这群人本来生活在离这里步行有三四天路程的地方,住地就在这片荒地的边缘,背靠山脉,边上也有一条大河,陈河猜测就是流经山南的那条。山脉边缘是稀疏的树林,他们以树林里遍地生长的一种蘑菇为食,住在半地下的洞穴里。

2天前的早晨,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两头大老虎,他们的族人一起杀死了其中一只,死了十几个壮年人,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再无力抵抗另外一只,慌乱中逃进了荒原。剩下的这只老虎并没有放弃他们的意思,一直追在后面。要不是几个年老的族人舍了自己的命给老虎,拖住它追逐的脚步,他们根本逃不了这么久,早就都倒在虎口下了。

2天的逃亡,无论白天黑夜都不敢停下来休息,带的一点蘑菇早在第一天就吃完了,今天完全没有进食,饿了渴了,都是随手拔点草根吃,才坚持到这里。太阳快落山时,他们都觉得今晚自己肯定要死了,已经跑到麻木的心并没有多难过,现在还在跑,只不过是一种惯性。

开始望见远处一道很大的烟柱从地上往空中飘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关心。但可能一直在同样的场景里久了,现在这道烟柱就像是一个目标,他们无意识地就向着烟柱的方向跑。

一直到天黑,他们也并没有跑到烟起来的地方,好些族人都坚持不住要倒下去了,就在这时,男人看到了亮光。

这亮光当然就是陈河他们燃起的篝火。如果是以往,见得黑暗里突然出现的亮光,他们只会远远地避开,但死亡本就抓牢了他们,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恐惧的了。于是就下意识地来到了这里,把正在放哨的树吓得大声喊起已经入睡的族人,拿着竹枪跟他们对峙。

这样的话,那老虎吃完嘴边的,肯定还是要寻过来,如果他带着人现在走,反而会把它引到族地里。这老虎可能是因为另一只被人类打死,而起了仇恨,听说老虎挺记仇的。也可能已经吃了这么多人,勾起了它的血腥欲望,不吃光这群人不罢休,而且今后只要碰到人类,就不会放过了。

所以,哪怕今晚它不寻来,明天他也得寻它去。这个盐湖,族人们以后肯定常来,有这只老虎在,时刻不得安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想办法除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理清了思路,陈河倒没像开始那么怕了,他们出发前就已经计划了种种应对危险的措施,现在还多了这么多人,又事先知道了老虎的存在,这情况可比突然碰上要强上许多。这就是敌在明我在暗,只要好好规划,赢面还是很大的。

让树拿了些肉干给这些人吃,有了力气对付老虎把握也大些,再安排几个强壮点的男人跟着一起放哨,其他人先睡。虽然知道这群人个个都累脱力了,但他们跟这老虎打了2天交道,能活到现在的,肯定对老虎的到来会更警觉,只好让他们好吃好喝再撑上一晚。在诱人的食物与死亡的威胁下,人类是可以再次爆发惊人的潜力的,陈河在这几个男人眼里竟然看到了光芒,还真是好养又坚强的原始人啊!

无声笑了下,陈河坐到了篝火边,谋划起捕猎老虎的事情。

要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自己的族人总共那么多,个个都是宝贝,而这群人,失了家园,大概率是要带回去的。对于人手紧缺的陈河来说,这还真是个惊喜。那么,能用什么方法,不正面迎敌的情况下把老虎搞死?对于只在动物园里见过老虎,鸡都没有亲自杀过的陈河来说,还真是场史无前例的大挑战。

现在手上有的就是十几把竹枪,六把石斧,六把石刀,一张大网。这样的刀枪,对上老虎,不知道能不能给它造成伤害值,大网是用草绳做的,也没多牢固,应付下小动物勉强可以,老虎肯定是一爪子能将其撕烂。最好是有陷阱,等老虎落进去,将网子盖上,再集齐12个人,拿竹枪死命顶住,其他人就用石刀石斧砸死它。

在这盐地里挖个陷阱还是比较容易的,就是怎么让老虎进到陷阱里呢,老虎也不傻啊。

苦思冥想了很久也不得好办法,但事情总得先做起来。

喊醒刚入睡的风和力,再加上刚才那群人里准备放哨的男人,刚好6个人。先把爬犁往草地的方向挪了十来米,再竖着插在地上,又用干草扎了一些草把子堆一圈。这样能稍稍遮挡一下视线,万一那老虎在草丛里看着呢,咱们不能低估敌人的智商。

6个男人虽然都不明白半夜三更不让他们睡觉,在这里挖坑干什么,听说是对付老虎用的,倒也都卖力挖起来。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一个差不多2米深2米长宽的坑就挖好了,陈河就在一边帮他们把挖出来的盐粒往边上推平。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再深的都是些硬土,挖起来已经很费劲了,长宽也只能这样,因为网子就这么大。

把带来的三十把半米长的投枪倒插在坑底,人都上来后,将草把子移一些到爬犁的方向,把爬犁放倒拆了,拆出来的竹条都搭在坑上。再在上面铺上干草,轻轻撒上盐粒,尽量撒均匀到不露出底下的干草颜色。怕盐粒漏下去或压塌了伪装,陈河让他们厚厚地铺了几层干草,弄完了一看,也许夜色暗,确实不太能看出来这是个坑,陈河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让大家继续去睡。

喊起巧和圆,再喊起那群人里的三个男人,总共5个人,把树他们替下来,继续放哨。叮嘱他们别踩到陷阱,陈河也实在累得身体都开始打摆子了,倒头就睡。

这一觉陈河睡得并不安稳,当然,谁要知道有只大老虎随时可能冲过来,也不得安稳地睡着,那得有多大的心呐。也许是猛兽怕火,一整晚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惊悚事件,平平安安就过去了。

天空微微泛白,大家就都起来坐在了篝火边,陈河也躺不下去了,翻身起来。

为了有可能发生的暴力事情,陈河将带来的肉干,全都拿出来分给大家吃,水剩得不多,只每人喝了一小口。吃饱后,陈河就跟风吩咐起来,是的,陈河的计划就是让风用大网捕捉些猎物,把血撒在营地里,尽量弄出血腥味,以尽快引出老虎。

风带了几个人自去埋伏猎物,陈河则领着能动的人,用盐粒在营地周围堆起了防护墙,就跟在沙滩上玩堆长城差不多。在陷阱的地方留下一个缺口,这样,如果老虎想冲过来,大概率就会在这个方向,陷阱也就能起到作用了。

三十来个人的力量还是蛮大的,再说原始人也不像前世的人会偷奸耍滑。太阳升到半空,估计早上9点的样子,风带着3只想趁早喝点盐水的倒霉蛋回了营地。这是种类似鹿的动物,头上没有角,毛皮上也有斑点。风说有好多只一起的,陈河心里一动,不知道能不能养殖?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死老虎,其它的以后再说。

风拿着网和手握各种武器的壮年人,窝在陷阱口的沙墙后面,老弱们则站在离口子有段距离的火堆边,从远处就能看到,这也算是一种诱饵了。

一切准备就绪,让人用石头把3只睁着惊恐大眼睛的鹿,都砸断了脖子,将血撒到营地里的各个地方,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只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远处的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在快速地接近。

所有人这一下子都像刚才的小鹿,瞪着惊恐的眼望着那处草丛,哪怕陈河自觉做好了准备,身体还是微微颤抖起来。

近了近了,只见草丛间一只黄黑斑斓的大虎身影,飞快地窜出来,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兽影一瞬间就到了陷阱这里。还没等大家喘过一口气,只听得沉闷的‘噗通’声伴着凄厉的吼声响起,将大家原本就提着的心生生给吓停了。

陈河原本也像众人一样两股战战,不过被吼声一惊,倒是清醒过来,看到被吓傻的风呆呆站着没动,赶紧冲过去推他。风被推得身体晃了一下,也回神过来,这才慌慌张张把手中的网抛出去。

风过于紧张,完全没了平时捕猎的水准,网子被抛得半挂在被老虎压塌陷的口子上,却没有张开。他急得害怕都顾不上了,就想冲过去拿,亏得一旁的陈河手快,将他拉住。陷阱上面的遮盖并没有全部塌掉,半遮半掩着,站远了根本看不到底部的状况,耳中只听得不断的嘶吼挣扎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虎躯跃起。

大家僵硬地守在一边,在越来越凄惨的声音中硬是等了好久,哪怕看不见究竟,听得也让人觉得心头发麻。直到老虎的嘶吼声渐渐低落下去,陈河才让安排好的人,拿着武器到陷阱边去查探。

当发现坑里的老虎被烤肉一样穿在一片竹枪上时,查探的人都愣住了,只这一会儿,老虎身下的血都快把坑底淹没了。愣愣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老虎,特别是逃难过来的这些人,他们无法相信,这只害得他们差点族灭的猛兽,就这样被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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