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万警官离开监控室,他无奈地站在吸烟点抽烟。突然,他看见知余驱车匆匆离开。他眯着眼盯着那辆红色桑塔纳,掐灭烟头,驱车跟上了知余。

此时,田胜到回家。她本想给母亲拿几件换洗的衣物去医院。但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母亲的行李。于是,她收拾起凌乱的桌子来,她将发酸的蛋糕和烧烤等扔进垃圾桶,接着打开了啤酒,喝了一口。她觉得啤酒的味道很奇怪,看了眼配料表,上面写着小麦和水。但喝起来既没有小麦的香味也没有没有水的甘甜。她放下啤酒,在啤酒罐下发现“妖精客栈”的名片。

田胜拿起名片,看了眼标语。接着,她拿着名片,快速收拾好房间,冲出小区。她刚走出小区,一辆白色出租车就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没坐稳,出租车就疾驰起来。

田胜下车,白色出租车消失在她面前。她将名片紧紧攥在手心,冲进了妖精客栈。客栈大门是半敞开的,大厅里面的酒味混合着血腥味。让田胜有些反胃,不过她没有时间顾及身体的反感。

“千大人,千年?”田胜走进客栈,环视残破的天井,地上躺着昏迷的人。她穿过天井来到大堂,她小心地向前走。

田胜来到大堂,大堂像块被切过的蛋糕似的,断层耷拉着压在大堂中央的假山上。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千年。她跨过地上的尸体,向千年走去时。她看见跪地不醒的穆经理,他身上向外散发着橘色的光点。

那让田胜想起千年的话,“如果妖有光从身体飘出来,那就说明他要永远消失了。妖的死和人类不同,妖要是死就是永别。我们长寿,但不会进入生命轮回。”

田胜一脸担忧地看了眼千年。然后迅速向穆经理走。田胜来到他的身边,橘色的光浮在半空停顿一下,接着向他体内钻。

“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死!你要死了的话,就看不见你最想见的人了。”田胜在穆经理耳边喊,但又不敢太大声。田胜看见他眼角流下的泪花,像雪花一样透亮。它滴落在地板上,就消失不见。

田胜揉揉眼睛再看,泪花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颗绿芽。接着,穆经理身上的橘色的光,瞬间被嫩芽吸收。嫩芽很快吸干了穆经理的妖灵,瞬间长成参天梨树。梨树上只长了一片翠绿的叶子。

墙体和墙皮在梨树长高的同时砸向田胜,她看着突然砸来的墙块,吓呆在原地。就在她快被砸中时,梨树像有灵魂似的。它伸出树干挡在田胜头顶,墙块被卡在树干中间。当梨树不再向上生长,墙体只会散些墙灰下来。田胜抱住梨树,说了句对不起,又说句谢谢。接着,她转身看向千年的方向。

突然,梨齿剑从树上落在田胜面前。她看眼穆经理,咬着牙拔出剑,跳在尸体间跑向千年。就在她离千年还有一步一摇时,一只小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刀大喊:“来人啊~有人···”

田胜闭着眼被梨齿剑拉着向前。田胜睁开眼时,剑刺穿了小妖的身体,他变成无数个光点在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田胜抱着剑说。

田胜走向千年时,她经过布知身边。布知动了动鼻子,但没有醒来。

田胜跪在千年身边,将手放在他的颈动脉上。她没有感受到他的脉动,她赶紧放下剑,听他的心跳声。千年的心跳很微弱,她慌张的左顾右盼。地上都是尸体,而且就算他们醒着,她也不觉得妖众们会帮她救人。

田胜告诉自己冷静,不能冲动,那样救不了千年。接着,她给千年做起了人工呼吸。她按压千年的胸口,嘴里数着:“0001、0002···0007。”每7次按压,她会做一次人工呼吸,然后趴在他耳边轻轻呼喊千年。

田胜不知道的是,布珏在千年重伤之后给他吃了护心丹。那会让他在短时间内心跳变缓,妖力全部集中在伤口上,以便能快速恢复。布知也吃了妹妹的妖丹,所以还在昏迷中,他们需要在恢复后吃金丹才能醒来。布珏并没有将金丹带在身上,于是才丢下布知和千年,自己跑向19楼去取金丹。但她却在返回一楼时迷路了。

过了一会,田胜感觉有些缺氧。她趴在他身边稍作休息,手扶到梨木齿上。她的手指被割破,疼痛让她很快清醒。她用手捏开千年的嘴,指尖的血缓缓溢出滴入千年口腔。当田胜给千年送氧气时,那滴携带着千年半颗妖丹能量的小血滴,瞬间激活了千年的心脏。

很快,田胜就感受他胸口明显的起伏。田胜笑了起来,她趴在千年耳边,轻轻呼喊他。

“千~千年,你听的见吗?是我,是我呀!”田胜说。

千年听到声音,喊起了那个1000年,也没有忘记的名字。

“仙儿,田···”千年双眼从深蓝慢慢变成淡蓝,然后正常。

“仙儿?又是谁!”田胜想。她觉得眼睛很困,但还是坚持看到千年醒来,才闭上眼睛睡着了。她睡着之后,她的手上伤痕很快愈合,没有疤只有条划痕。

此时,知余开车向客栈时,很快就察觉到万警官跟在她身后。于是,她故意下了高架,挤进川流道。万警官头探出车窗,一辆向左车道驶来的卡车,车灯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知余连人带车都消失了。

知余甩掉万警官来到妖精客栈,一眼就看见高耸如云的梨树。她暗觉不妙,迅速进入客栈。

知余刚走到门口,千年抱着田胜从里面走了出来。梨齿剑在他旁侧立着,千年动它就跟着走。她闪身来到千年身边,千年抬眼看她,刚要说什么,布知抢先一步,说:“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先上车。我去带穆离开。”

千年没有说话,知余向客栈里走去。客栈在她进去时,抖动一下,但墙体和落灰并没有落到她身上,而是有意识躲着她。

知余走到梨树边,咬着牙向上拔。地板出现裂痕,但树根却死死地拽着土不松。

穆,是我啊!知余将手放在树干上感应着穆。很快,她就失望睁开双眼,继续将树根往外拔。

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千年来了。知余盯着他说:“不能让他再往下扎根了,这样他会永远困在这里的,就像这客栈一样。”

千年点头,知余和千年一人站一边,双手相反的转圈。两人手心出现一白一金两个光团,他们将光团推入树根里,接着迅速拉着树枝向上拔起。

客栈地板的裂痕越来越大,楼层又开始往下砸。斑鸠在动荡中醒来,她在人群中很快发现布知。一块墙体正向布知砸去,她立即扬鞭将布知拉到茶室的方向,布知撞烂镂空的木墙也没有醒。那让斑鸠误以为布知出事了。

润揉着太阳穴醒来,看见千年和知余。她刚起身阻止,不料却被飞下的天花板砸中,他拼命推着天花板,但天花板却纹丝不动地压着他。润轻笑一声,不再挣扎。接着,他就看见斑鸠左右躲闪,跳到布知身边。

“布知,你醒醒啊,醒醒!主···”斑鸠话还没有说全,吊灯向他们头顶落去。斑鸠用鞭子将吊灯打飞后,她抱着布知向客栈外奔去。

此时,知余和千年合力将梨木连根拔起。但它的根还在挣扎着,向白土里面钻。

“这要怎么带回去。”千年抬头没看见树顶在哪。

知余没有说话,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11厘米玻璃。她将梨树其中一个细细的根放进瓶子里,梨树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当梨树变的只有手掌大小时,知余小心翼翼将梨树装进玻璃瓶里。

“为什么这上面只一片叶子?”千年说。

“等长满叶子的时候,他才会醒来。”知余说。

“这么说来,穆还有机会活过来,对嘛!”千年激动地说。

“就算他醒来也不是我们认识的穆了。”知余停顿一下,想起没有感应到穆的情景。她抬头看向千年,接着说:“不过他还是穆的样子,只是忘了我们是谁。”

“怎么会这样?”千年呢喃。

“穆已经死了。”知余盯着玻璃瓶说:“说到这个,我很好奇,穆为什么没有消失。”

“我那时还昏迷着,等醒来就看见穆变成梨树。小胜,”千年看了眼知余,说:“田胜抱着,他的剑在我眼前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我再问她是怎么回事!”

知余点头,向外走。

千年跟在她身后问:“那瓶子又是什么宝物?”

知余就告诉他,说:“这瓶子叫11瓶。”千年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客栈的破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知余和千年眉头一皱,对视一眼。

“妖楼,我劝你识相点。”知余说。

“大人,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想让您也帮我离开这里。”客栈的语气像个年迈的老人。

“你自甘堕落,现在后悔已晚。”知余说。

“大人,小妖知道错了。请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客栈哀求。

“妖局从来都是一案定终身,谁也不例外。”知余冷漠的说。

“但我从未犯过什么罪,我只是···”

“你没有犯罪,那这土地为什么是白色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是白色的吧!”知余向前走。

客栈叹口气,说:“大人,我要不吸走土里面灵气,我也会死啊。我只是想活下来,我呆在这里,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而且我也是鲁大人建造的妖楼啊!”

知余听到客栈说起鲁班,她的脸更加阴沉。客栈原本是鲁班建好送给知余离开妖局,来城市做生意用的。但他们只是在客栈建成那天,一起喝过一杯,便再也没有来过。

千年看了眼知余,刚要开口说话。知余就拦住他,说:“别和它废话,我们得赶紧离开。”说着,她看了眼瓶子里面的穆。它的叶子开始发黄。

“大人,客栈里面的事情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客栈停顿一下,接着说:“虽然刚刚有人将穆的妖灵,重新送回他的体内,但那时已经晚了。要不是我见他有心愿未了,帮他成为树精,它早就···”

千年听了抬起右手,点燃了大门,说:“我说穆的树枝上,怎么只有一片叶子呢。原来是被你吸走了妖灵。”

“千大人饶命,饶命啊。那时,穆已经死了。就算我不吃掉也会被其他妖怪吃掉。”说着,客栈的门左右扇动起来,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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