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那个不可思议的午后,空气中飘散着幸福的甜香。

少年少女们在开满樱花的庭院中追逐嬉戏,用奶油给青春留下一道甜美的印记。

苍颜白发的光明教皇也加入了战团,惨遭围攻,被抹成了雪人。老头儿撩发少年狂,醉醺醺地坐在草坪上,听着周围的欢声笑语,笑得很纯很天真。

樱花树下,小天使还在安慰着小和尚,绞尽脑汁。

黑帝锲而不舍地追着孔雀,怒王在阳光下砸吧着一条大马哈鱼,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雪小禅在细细地品尝着奶油凤凰,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光芒,似是在怀念,又似乎是在留恋。

“很好吃呢,简单。”

“好吃你就多吃点。”

简单淡淡地说道。

“是啊,多吃一些。”雪小禅盯着简单,轻轻一笑:“要不然,以后就吃不到了呢。”

“被你发现了啊。”简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雪小禅的眼中浮现一抹狡黠,淡淡地说道:“老神棍说我命中注定天煞孤星,看来真没错。我看上的男人,要么薄情、要么短命。”

“能够在茫茫红尘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简单端起一杯果汁,道:“我就以果汁代酒,敬这一次相遇的缘分。”

雪小禅端起了红酒杯,悄然一笑:“如果你狗血的重生了或者穿越了,记得来浮士德找我啊。”

简单摇了摇头,说:“还是有缘再见吧。”

“怎么,本姑娘配不上你?”

“不,你值得更好的。”

二人相视一笑。

很多时候,我们都认为美好的时光可以永远、永远地持续下去,然而,终结却总是来得那么突兀。

就像此刻从宝马香车上走下来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长相颇为阴柔秀气,面白无须,双鬓微白,身材颀长。一袭黑色的贵族长袍在风中肆意翻飞,像极了一朵妖异的黑色莲花。

“奴才荣安,参见教皇冕下、雪帝陛下,见过各位小殿下。”

黑衣人的声音阴冷犹如毒蛇,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静得似乎可以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雪小禅一只手搭在简单的肩膀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荣安。一种无法形容的强横威压犹如泰山一般压在了荣安的身上。

荣安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不在宫里伺候你的主子,跑来这里做什么?”

雪小禅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美酒红的像血。

荣安谦卑地回答道:“奴才听闻湘妃小殿下举办生日宴会,所以特来祝寿。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到底是来祝寿呢?还是来监视呢?”轩辕十一顶着一头的奶油,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粗犷地笑了:“这么试探来试探去的真没意思。秦人凤那个儿丞相要是担心我们密谋造反,直接派绣衣使者把我们全抓了就行。”

荣安佝偻着腰,神情愈发恭敬:“轩辕世子,须知祸从口出,您贵为公子王孙,享受皇恩浩荡,造反这两个字,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

“哼。”轩辕十一冷哼一声。

“皇帝荒淫无道、奸臣把持朝政、宦官残害忠良,九洲民不聊生,如此朝廷,反了又如何?”雪小禅冷冰冰地说道:“这是我的原话,你可以原封不动地带回去。谁想来杀我,那就来好了,本座一个人单着。”

荣安柔柔一笑:“雪帝陛下又在说醉话,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何来民不聊生?奴才一路走来,百姓皆是歌功颂德、盛赞吾皇英明神武,哪里有什么水深火热呢?想来应是雪帝陛下误听谗言,错怪了吾皇。”

“啧啧,真不愧是九千岁的左膀右臂啊,这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儿,佩服,佩服。”雪小禅冷笑一声:“礼也送了,寿也祝了,那就回去吧。今天这里可没有给你们太监准备饭菜。”

“谨遵雪帝法旨,奴才先行告退。”

荣安放下礼物,恭恭敬敬地告退,整个过程都是弓着腰,不曾直起。

只是,人还没有进入车厢,就听见雪小禅冷冰冰地说道:“容易,把东西扔了,看着恶心。”

“是,老师。”

“再把空气消毒了,上上下下消杀干净。”

“好的。”

荣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言不发,目光平静好像幽深的寒潭。

驾车的小太监怒道:“大人,雪帝这也太放肆了。”

荣安眼皮轻轻一抬,幽幽地说:“帝不可辱。妄议帝君、该当何罪?”

小太监立刻噤若寒蝉:“大人,小的知道这是死罪,可是小的还是要说。我正阳王朝立国万载、帝君辈出。从未有人敢像那雪小禅一样,无视朝廷法度、当众杀害重臣、目无君上。如此奸佞小人,名为帝君,实为国贼!”

荣安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

“当诛九族!”小太监眼中浮现一抹狠厉之色。

“九族?”荣安的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讥讽,冷冷地盯着小太监:“她的九族早就死绝了,现在的雪小禅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否则你认为她行事为何会如此肆无忌惮?”

小太监把头深深地埋起,浑身上下忍不住战栗。

“回去自己领三百雷刑,如果没死的话,就去司礼监跑腿吧。”荣安淡淡地说道。

小太监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多谢大人栽培,小的日后必将肝脑涂地,报效大人。”

“不是报效我,是报效皇帝陛下。”

荣安淡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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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群死太监,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雪小禅秀美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字:不爽!

很不爽!

非常不爽!

“老师,消消气。”玉琉璃亲自给雪小禅倒酒,笑着宽慰道。

雪小禅把一腔愤怒化作食欲,发泄在面前的十斤重的蓝龙虾上:“不把这些国之蠹虫杀光,我的气就消不了。”

“天下贪官污吏,就像田里的杂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杀不完的。”暮湮也是安慰道:“老师啊,江湖和朝廷,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杀戮虽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贪官杀得够多,就会有威慑力。”轩辕十一撇撇嘴,杀气腾腾地说道。

纳兰般若淡淡地说:“你们轩辕家杀贪官杀得倒是多,可是贪官数量却是只增不少,年年都是九洲第一。靠杀贪官来震慑贪官?没用的。”

“那你说怎么办?就由着那些贪官污吏、恶霸乡绅鱼肉百姓?祸害乡里?”轩辕十一怒道。

“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不到,众口难调;火候过了,菜就糊了。”川泽深雪品尝着面前的珍珠鳕鱼汤,轻轻一笑:“眼下大家都在一张牌桌上,忠奸难辨、阵营模糊,所以,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我们沉得住气,总会有人沉不住气的。”川泽深雪望着碗里清亮的鳕鱼汤,眼中无悲无喜:“就是苦了这天下的无辜苍生。”

“这是我们的战争,也是天下人的战争。生在这个乱世,没有人是无辜的。”暮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容易:“我听说,前两天小学妹刚刚被刺杀过?”

容易点头道:“嗯,是黄泉的杀手。一个是青血剑仙;一个是血手人屠,还带了封天阵图来杀我。幸亏十一学长来得及时,我才幸免于难。”

“还有我呢?”柳书狂撇了撇嘴,抗议道。

容易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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