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顽童

“咚,咚,咚”。

正当南镜望着窗外的月亮思索时,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了嘈杂声,伴随着的还有孩童嬉闹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突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咚,咚,咚”,声音再度加剧,更能让人确定有人在上面奔跑打闹。

南镜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来到门边,推开了房间门,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对面的房间也响起了开门声,关山与南镜四目相对,“你也听到了?”南镜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嗯。”关山轻声地应答着,微微点了点头,他没有穿着那件白大褂,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解开,喉结在领子处时隐时现,他取下眼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

两人走出房间,正当关山准备说什么时,南镜房间突然传出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到房间内的情形,猛的将南镜扯向身后,南镜回过头来,瞳孔一缩,她看到在她的房间还没关的窗户外面,有一颗小小的脑袋倒吊在窗框边上,那颗脑袋逆着月光,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是他应该是笑着的,南镜刚刚在房间听到的笑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动作,那颗脑袋往屋内一跃,露出了他的身体,南镜与关山这时能够看得真切了,如果忽略掉他此时像蜘蛛一样倒贴在天花板的动作以及他那已经快要裂开到耳边的嘴,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的背面向着天花板,四肢呈现着一种扭曲的姿势。男孩的动作极快,四肢并用在天花板上行走,就一瞬间就要来到南镜和关山面前,同时还伴随着他那渗人的笑声。

关山反应极快,在男孩做出动作的一瞬间,就拉着南镜往走廊的楼梯处跑去,那四肢并用像蜘蛛般的男孩翻了个身往下一跳,向着两人靠近,就在两人到达楼梯口往下时,关山猛的一顿,南镜也立刻停了下来往下望去,在两人下方的楼梯有一团黑影,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是一个和后面男孩一样的蜘蛛状人,不过这应该是个小女孩,她披散着头发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凝视她,她微微抖动着头,正当南镜以为她会抬起头来,露出和后面男孩一样的嘴脸时,女孩的头发出“咔,咔”声,就像是筋骨在活动,就在这一瞬息间,两人看到女孩的头缓缓转动,那颗头180度转过来,女孩露出与男孩相似的脸,南镜猛然发觉,刚刚女孩的头一直是被180度扭反过来的,这时才回归原位。

身后追着的男孩在看到两人停下脚步时也跟着停了下来,在距离两人一米的地方来回踱步着,嘴里还发出“嘻嘻嘻”渗人的笑死,似乎是受到了感应,下方的女孩也发出来这种笑声,两个蜘蛛人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也可能是出于逗弄猎物的心理,看起来十分高兴,左右踱步的频率越来越快,发出格外刺耳的噪音。

正当南镜想着怎么办时,突然感到腰间一紧,关山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撑住楼梯的扶手,用脚蹬在扶手上,向下一跃,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动作,在空中关山还收回撑扶梯的那只手环在南镜的膝盖下,变成了公主抱,两人安全落地,关山将南镜放下,拉去南镜说:“走。”南镜迅速起身,和关山一起跑向门口。

两人的行为明显让楼梯上的两个生物一愣,随后他们嘴里同时发出尖利的叫声,他们感到想当的气愤,就好像刚到手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他们同时做出反应,向楼梯下跃去,脚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愈发急切。

南镜与关山跑出室内,身后的蜘蛛状人越逼越近,其中一个在距离两人大概两米的位置突然腾空一跃向两人扑来,南镜回过头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挡在关山面前,这时南镜眼前突然被一道银光闪过,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南镜稳住身体,关山一只手将她护在身后,一只手拿着一把武士刀,刀柄折射着月光发出耀眼的银色光线,上面还沾着一片血迹,血液顺着刀尖“嘀嗒、嘀嗒”落在草坪上,带着痛苦的**声在两人不远处响起,南镜看到那个蜘蛛状的女孩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不停地扭动着,双手想要将自己支撑起来,那裂开的大嘴发出犹如婴孩的哭泣声,然后化成尖利的喊叫,在女孩的叫声中,她的两半身体渐渐变成无数黑色的小点像是沙子一样消散在空气中,关山手中刀上的血迹也随着女孩点点消散。

两人的举动进一步激怒了男孩,他的口中发出犹如野兽般的低吼,猛的一跃向两人袭来,关山拉着南镜不停的闪躲,这只蜘蛛人明显更为灵活,关山好几次的回击都被他躲过,渐渐的男孩发现关山身边的南镜是两人的弱点,便不断地向南镜的方向挥舞过来,他快速的四处窜动,甚至在空中留下了残影,似是发现了两人的缺口,男孩迎面向南镜袭来,南镜甚至能够看到男孩巨大口中密密麻麻尖利的牙齿。这时关山回头想要救南镜已经来不及。

可是同样是一道银光闪过,一颗头骨碌碌的掉落在草坪上,南镜双手握住一把长剑,嘴里微微喘着粗气,关山看着握刀的南镜有些愣住,随后很快调整情绪,轻轻笑到,对南镜说:“看来你已经领会到在尤里世界意识的作用了。”

南镜看着地上头和身体分离的男孩,手有些发抖,男孩的头和身体随着风消散的那一刻,她瘫坐在地,长剑掉落在地后也消失不见。南镜回想刚刚的场景,那种濒死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就那一瞬间,意识像是打开了了一扇大门,从里面拔出一把剑来,而那把剑真的来到了她的手里。

南镜调整好心态后,从地上站起,看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的地面,心有余悸的说到:“刚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病毒。”关山回答道,握着武士刀的手往身后一放,刀便消失不见了,而后他接着说到:“尤里在遭到攻击后,系统存在漏洞,导致病毒潜入,这些病毒结合了意识体的欲望,最终变成了尤里世界的怪物。”

“难道这些病毒结合了彭叔叔的欲望,彭叔叔的愿望是拥有自己的孩子?”南镜用手挠了挠头。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说着,关山抬头望着天空。

看着关山的动作,南镜猛然想起,惊呼到““对了,月亮,它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发现了,这是这个世界崩塌的倒计时,我们得赶在月亮撞上地面之前找到门和钥匙。”正当两人说着,突然一道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从洋房一旁的石板路方向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那个名字——彭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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