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诉说

那天,我在办公室坐着,突然犯困。于是,我起身喝了一杯清水,然后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就像往常一样睡着了。我喜欢做白日梦,因为白日梦往往可以带来意外的感官和精神享受。

我做着一个不可描述的美梦,我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美好的一个世界。我内心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但是仍然祈祷不要回到现实。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硬生生地将我惊醒并拉回现实。我不耐烦地吆喝一声:“谁啊?”

门“嘭”的一声,被砸开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直扑过来,嘴里喃喃地喊着,“快救我!快救我!”

我赶紧爬起来,问,“你怎么啦?”

那人回头看看,心有余悸地说,“外面有几条狗拼命地追着我咬,吓死了!”

我走到门口,看一眼,并没有什么狗啊。这人难道精神不正常?我摸一摸被撞坏的门,盯着那年轻人,心里嘀咕着。

“门口没有狗了?”年轻人呼出一口气。

“我叫米迪,”他走近我,掏出一张名片,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太危险,没注意撞坏了你的门,我会赔偿您的损失的。”

我笑了笑,接过名片。

“救我。”他一把拉住我,满眼恐惧。

“静一静,你慢慢说,”我扶住他不稳的身躯,“坐下来先喝口水。”

“刚刚那些狗疯狂地追逐我,”他接过水杯,气喘吁吁。“要不是我腿长,恐怕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你刺激它们了?”我笑起来。“遇到狗,你当做没看见就没事了。”

“我对狗一贯很友善,”他摊开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什么狗,不论在哪儿,见我就咬。”

“这倒有些奇怪,”我拍拍前额。

“您是建筑设计师?”他俯过身体。“如果您能帮助我,我愿意支付费用。”

“这个,我没有办法,”我摇摇头。“这是狗的问题,我不懂。”

“你一定懂的,”米迪真诚地盯着我的眼睛。“你不是五道口学校毕业的吗?听说那儿的学生无所不能。”

“我只是学建筑的,”我点点头。“当然还学了一点其他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学过狗咬人的课程,所以真的不了解狗为什么会追着你咬。”

“听说你会看人体风水,”米迪换了一个话题。“能不能帮我看一看?我最近很倒霉。”

“地貌风水和人体风水是五道口学校的必修课程,我确实学过几天。”我仔细打量他全身,最后目光停顿在他的脸上。“你出生不凡,祖上贵族,家境优越,是牛人的后代!”

“您真神!”米迪一脸的佩服。“我外公曾经做过很大的官,我母亲的母亲是他的第八房姨太太。”

“难怪仪表堂堂,”我站起来,拍拍手。“水喝好了?我有要事要办,麻烦您请回吧。”

“听说不管什么难事,您都有办法,”米迪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杯子。“帮帮我吧?”

我摇摇头,手指门的方向。“我头一次听说狗追逐成年人到处逃窜。”

“您不相信我?”米迪有点失望,又有点紧张。“我说的是真的。”

“请回吧,”我坚定地说。

“好吧,我走,”米迪无奈地说。“我一出门就会有狗咬我,我怎么办?”

“我给你支个招,”我微笑着侧身让他走过去。“如果再有狗来咬你,你就像狗一样扑在地上,做出狗的模样,对着狗汪汪大叫。”

“真的?”米迪回头,对我说,“我还会来找您的。”

他离开没有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狗叫声。难道这位米迪说的是真的?我不禁狐疑,起身走到门口,凝神倾听。

门外犬吠声消失了,也不见了米迪的踪影。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门口几张碎纸屑随着灰尘在风中旋转,像被掐瞎眼睛的知了胡乱地飞舞。我伸一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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