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调 查

米迪前脚出门,我后脚跟上了。只有实际观察,才能弄清原委。我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好在他家教优雅,专走大道,不容易跟丢。但是他东张西望,瞻前顾后。为了避免被他认出,我赶紧拉上面罩戴上墨镜,努力保持距离。

米迪开始行走的时候,步伐很正常。大约走了5分钟后,他伸手在头顶挠痒痒。坏了,肯定是那白发又长出来了。可能米迪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禁加快了步伐。

果然,我听到脑后“嗖”的一声响。我低头定睛一看,只见一条哈巴狗从我身侧窜过去,往前直扑米迪的后背。

“米——”我差点喊出声来。只见那狗一边狂奔一边狂叫,一路上遗留下黏黏的口水。米迪听到狗叫,下意识地掉头发现了哈巴狗。他吓得面颊发白,撒开双脚就奔。然而,他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路左边钻出的一条瘦骨嶙峋的狗咬住了裤管,他连忙甩腿,用拳头击打狗头好几下,那狗才松口。

米迪继续向前奔跑,忽然前面的路中央出现了一头高大的牧羊犬。那牧羊犬伸出红红的舌头,牙齿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米迪只好向东奔跑。那儿有一条小路,路上全是垃圾。米迪顾不了这么多,跌跌跄跄地拼命奔跑。

糟糕!我清楚滴看到,那条路是断头路,再往前就是一条河!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狗从三面进攻,故意留下一边,其实是个陷阱啊!

我加快脚步,往米迪的方向赶过去。

三条狗成扇形,一边咆哮,一边向米迪追过去。奇怪的是,它们速度不快,与其说是追赶,不如说是驱赶。显然,目的就是让米迪下河。

只是,米迪下河,大不了湿身,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米迪看着前面的河,转头再看看后面的三条狗,犹豫着慢下脚步。那些狗狞笑着越来越近,米迪无路可走,只好奋力跳河。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三只狗站在岸边,停止了咆哮。它们看着水面,连我到了它们身边都没有察觉。

我对着河面一看,只见米迪向对岸拼命游过去,那游泳的姿势一点都不优美,手忙脚乱的,纯属狗爬式,哪像贵族的后代。

忽然,不远处冒起一点水花。我睁大眼睛,发现居然是一条鳄鱼!那鳄鱼似乎刚刚被惊醒,抬头眯眼,观察四周。

坏了!河面有近25米,鳄鱼就在岸边,正对着狗和我,离米迪的直线距离大概10米,如果发现米迪游水,它只要转过身子,稍微划两下就会赶上去,一口咬住米迪。

我眼前浮现出米迪被撕成碎片血肉模糊的惨样。怎么办?三条狗盯着水中的波纹,专注着一动不动,嘴角边似乎露出狡黠的笑意。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把拎住哈巴狗的后脑,使劲往鳄鱼身边一扔。

哈巴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撞到鳄鱼的尾巴。鳄鱼被撞击后清醒过来,转身寻找肇事者。哈巴狗一边哀叫,一边拼命地往旁边岸上游。鳄鱼看见了目标,开始大力地扭动笨拙的身躯追赶。两个动物之间展开了紧张又激烈的游泳比赛。眼看鳄鱼越来越接近哈巴狗,而哈巴狗离岸边也越来越近。岸上的两只狗呜呜地鸣叫,身躯向后节节退缩。

最终,哈巴狗侥幸地逃脱了鳄鱼的嘴巴,浑身湿淋淋的,往路上奔跑。另外两只狗也在前面逃窜。我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站在安全的地带往对面一看,米迪已经上岸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坐在路边歇了一会。清风吹拂脸庞,冷汗慢慢地被吹干了,感到一阵凉意,不禁拉了拉衣襟。这些狗为什么要盯着米迪?为什么要将他置于死地?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往回走的路上,发现那三条狗畏缩在一棵大树下。我悄悄地走到后面,但还是被听觉敏锐的狗发现了。它们跳出来,围着我,愤怒的目光闪现出绿色。牧羊犬露出森森的犬牙。

“干什么?!”我挥挥双手。

“算了,”牧羊犬示意另外两条狗停下来。它们冷冷地摇摇尾巴,走开了。

哈巴狗问道:“你为什么放过他?刚才他差点害死我了。”

“他不是我们的目标,”牧羊犬伸伸舌头。

“可是我这口气噎不下去,”哈巴狗恨恨地说。

“噎不下也得噎,”牧羊犬警告哈巴狗。“臧老大的话你敢不听?”

“谁是臧老大?”我大声问道。

三只狗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掉头逃走了。

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先找到臧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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