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颠簸了五日的时间,终于在除夕前日到了上京,又是一年未归,上京城还是这般繁华,尤其是到了除夕,大街小巷家家户户早就将红灯笼高高挂起,街市也较寻常人多热闹了,着车夫将马车架至齐阳王宫门口,一路上大小商摊,从柴米油盐到玉器钗鬟,稀奇物什也是不少,到静安门外,熙攘的人减少了很多,越往里人越少,到了宫门口除了禁卫再无行人;

“姑娘,到光华门了,前方有拦路的,怕是不能继续往前走了”行至宫门口,车就停了,马夫不敢再继续往前;

禁军看见有马车驾进光华门,立刻上前拦下问道:“何人车架?”禁军提刀拦在车前;

“是我,怎么,本宫不过离宫几日,就不认得了?”车夫掀开车帘,露出了车内人的模样,正好也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车;

“公主殿下,下官万死”看清车内人的样貌,那禁军立刻收刀跪在地上;

“不认得,本宫行动不便,差人来驾车,另外车夫一路随我同行,要多多打赏一些”这禁军时常换岗,之前总是偷偷溜出宫去,几个门的禁军统领多半也混个脸熟,这个倒也真是没见过,许是刚提拔的,不过这次离宫的时间也长了一些,也就没在意;

“是,下官亲自为您驾车”说着吩咐其他人带着马夫下去领赏钱,自己牵着马王宫内走;

放眼整个齐阳王宫敢如此行事的找不出第二人,行至漪澜殿门前停下,一众宫女嬷嬷早已等候多时,在这宫里没有秘密可言,脚刚踏进宫,消息就已传到了宫里每个人的耳朵里,早已习惯了;

殿门前,齐云见姜颜回来,连忙赶到车边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又继续说“殿内备好了热水,小厨房也备好了您最爱吃的,御医也差人去请了,您看还需要些什么?我马上差人去办”她总是这般贴心,事无巨细,凡是姜颜吃的用的都要亲手去准备;

见到齐云一张嘴说个不行,伸手搭向伸来的手,回:“没有了,我呀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说着将重心完全靠了过去;

一行人进殿,屋内陈设尽显贵气,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有,姜颜不禁感慨’这跟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自己不在齐云将这一切都料理的很好,余光瞟见墙角添了几只红灯笼,见姜颜看向那灯笼,齐云道:“这是前几日陛下差人送来的”

听到是当朝皇上送来,吩咐着:“嗯,挂起来吧,就是这灯笼丑了点”那灯笼工艺有些粗糙,形状圆不圆扁不扁的,不像是宫里的工匠做的;

齐云回道:“殿下,这是太子亲手折的”原来是姜颜的侄儿太子云笥做的,想到那孩子姜颜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从小就喜欢追在姜颜身后,后来年岁日渐大了被皇上逼的整日只知道埋头读书,再也没一直抓鱼逗鸟,宫里也安静了很多;

不过平日里,皇帝管得严,太傅也时刻盯着,再看这灯笼怕是偷空做出来的,“皇兄是不是又骂他了?”以他的脾气,能做的出来;

知道姜颜最疼太子,回道:“倒是没有,听说是送您的,皇上也就装作全然不知,灯笼是太子殿下伴读送来的,皇上送来的照理都收在库房了”

“马车里有些小物件,收理起来,改日去看看我那侄儿”说完就往内殿走去;

“是”

姜颜刚刚洗漱换好衣服,殿外就传来通报“皇上驾到”是罗公公的声音,想来他今日在晚也会过来,还会少不了一顿训斥;

“参见皇兄/皇上”

“起来吧,你还知道回来”皇上进门就直接走到桌边坐下,看表情有些不悦,姜颜知道他这是走了这么久,回来的还这么晚;

姜颜一瘸一拐的走到皇帝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说着:“皇兄,这不是路上遇到点意外耽搁了”说着故意的动了动腿,证明自己不是有意晚回来的;

看见姜颜一瘸一拐的样子,没先理她,而是先转头对身边的罗民吩咐:“去叫御医”

姜颜见他不理自己,却还关心的为她传御医,就知道他气已经消了一半,又撒娇的说道:“皇兄,御医已经来过了,没什么大事,养几天就好了,皇兄不用担心”;

又看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姜颜又换了另一边,将齐云端来的茶水放到他跟前,道“皇兄用茶,这么晚了可用过膳了,小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要不一起?”;

见妹妹主动示好,也就顺着台阶下,本来也是真的生气,但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滑稽又搞笑,气早就消了;

“嗯”只淡淡的一声答复;

席间,齐云一一布菜,姜颜端着一碗酒酿圆子推到皇帝面前,道:“皇兄尝尝”;

皇帝看了一眼又将碗推了回去“你吃吧,你自小就爱吃这些甜食,记得有一次吃糖吃到牙痛了三天,好了之后还继续吃”话语间有责备,有关心;

知道他说的是小时候吃糖吃到牙痛的事,这是调侃自己不长记性,“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皇兄怎么还提,”姜颜拿起公筷,往皇帝的碗里夹了几样新的菜式,继续说道:“皇兄尝尝这几个菜看还合你的胃口吗?都是小厨房做的,皇兄都尝尝”说着又将其他的菜都夹了一些;

身后的大太监罗民看见,出口制止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皇上开口打断道:“在这不需要规矩,你下去吧,你们也下去吧”,皇帝将众人遣散,“在这宫里你不需要守规矩,做你自己喜欢的就好,剩下的哥哥给你处理”;

“皇兄怕是明日又要收到一些弹劾我不守规矩的折子了”姜颜这话中带笑,却又不怕,因为知道他会护着自己,有他在就不怕;

“那帮老顽固,不提他们,多吃点,都瘦了”说着又往姜颜碗里夹了好多菜,自己倒是没动多少;

又继续说道:“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跑出去了,江湖太危险,你自小体弱,这次又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在宫里无论何时何事我都能护你”他放下筷子,面对姜颜表情极为严肃;

“皇兄,你知我自小不喜欢这深宫,江湖多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其痛快,况且舅舅也会护我的”

“若不是有舅舅在,我也不会放心你江湖闯荡,不管你说什么之后是不会在放你出去了”

“哥哥,母后临终前说过以后我若是不喜欢这皇家生活可以去找舅舅的”只能使出必杀技;

听姜颜提到太后遗言,皇帝语气降了一些:“我自是没忘,但江湖实在是太过险恶,万一这次你没遇到人呢,万一真的遇险了呢”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这不也是着急回来,怕遭你训斥吗”姜颜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顺杆下;

“我若训斥有用,还会一遍遍苦口婆心的跟你商量吗”说这话时已经有所松动了;

“皇兄我保证会多回来看你的”

“这次又打算什么时候开溜”

“这次吗多呆一段时间,有点事处理一下”

“解决不了就来找我,多吃点,吃完早点休息,我先回勤政殿了”

“恭送皇兄”

“吃你的,不用起来了”说着转身出了殿门吩咐罗民道:“叫人送些上好的补品过来”

“是”

一行人浩荡的走了,这漪澜殿又归于平静,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一大堆补品,“殿下,皇上差人送了东西过来,殿下可要看一眼”

“不用了,都收到库房去吧”酒足饭饱后,再也抵不住身体的乏意;

“我乏了,都下去吧”转身向寝殿走去;

“是”众人退;

姜颜躺在床上,不禁感慨,果然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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