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回来了。”方晴站在玄关处换鞋。
方钦闻声从房间出来，“想喝奶茶，跟我说一下就行，我给你带。用得着这么晚出门去买吗？”方钦没好气的边说边递给方晴一杯热水。
“就突然挺想喝奶茶的，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方晴接过水杯，边喝边嘀咕道。
“喝完早点睡，明天去看爷爷奶奶，再一起吃年夜饭。”
“嗯，我去洗漱了。”
方晴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然后走进卫生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现在就算捂上脸，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吧。她感觉自己的眉眼在笑，额头在笑，连蓬松的发丝都在笑。
她躺倒在床上，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如同她的心。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询问林升到家没。
“你到家了吗？”
“现在到了。”
“睡没？”
“刚躺下，十一点了，你也快准备着睡吧。”
“嗯，晚安。”
“晚安。”
林升关上手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妈妈从房间里出来催他睡，他才起身去拿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一夜好眠。早上方晴起床的时候，方钦都忍不住感叹：今天起这么早。
“你说的，今天去爷爷奶奶那儿。”
“过去能赶上午饭就行，哪里需要起这么早。”
“哎呀，我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早点起来，帮你拿东西还不好吗？”方晴一边擦脸一边说。
“那你快洗，洗完过来吃早饭。”方钦将刚买回来的小米粥和包子放桌上，然后又进了厨房去煎蛋。
两人各自收拾好，九点出门采购。
方钦推着车，走到零食区，问方晴要不要拿点什么。
方晴疑惑开口：“买给爷爷奶奶吗？”
“是问你想吃什么，我们自己也得屯点年货，总不能天天去爷爷奶奶那里蹭饭吧。”
方晴闻言，就照着自己喜欢的和记忆里的方钦喜欢的拿了一些。
方钦推车去付款，方晴跟在身后低头看手机。这个点她才收到林升的回复：早啊，小年快乐！
“你刚睡醒？”
“是啊，昨晚回去后补了张数学卷子再睡的。”
“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跟我哥正在超市买东西，晚点去我爷爷奶奶家。 ”
方晴的爷爷奶奶都是退休教师，就住在他们小学旁边。
对了，江涛那狗也在。
“我今天刚好要去找江涛，你来吗？”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还有叔叔婶婶。”
她一抬头发现方钦已经付过款了。“妈妈给钱我了，让我给爷爷奶奶买点东西。”
方钦把轻点的零食递给方晴，说：“你先去看看爷爷奶奶需要什么吧，不急着买。”
方晴坐在副驾里，看着方钦这幅十分熟练的样子，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比起自己，哥哥应该更加孤独吧。自从初二爸爸去世，妈妈带自己回了外婆家后，妈妈就再没回来过了，而自己也是每年春节才回来，去年高三也没回，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了。而爸爸去世时，哥哥也才大一，不过18岁而已。这不到五年的时间里，他一个人上完了大学，一个人毕业，然后参加工作，到现在自己买了车，搬到了工作附近的房子里，整个过程都没有亲人的陪伴。哥哥肯定也希望有人能看到自己的成长吧，想到这些，方晴不禁有些难过。
方晴透过车窗看着巷子，说不出有什么变化，却又觉得处处都很陌生。
方钦停车的间隙，方晴已经走进了院子。其实方晴最怕这样久别重逢的情景，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声——爷爷奶奶。
“欸，晴晴，快进来，哥哥呢？”奶奶连忙从厨房出来招呼道。
“哥哥停车去了，爷爷呢？”
“我刚刚做饭的时候，把醋打翻了，做糖醋里脊怎么能没有醋呢，你爷爷买醋去了。”糖醋里脊是哥哥喜欢的，方晴心中暗喜。
方晴把东西放到客厅，紧随其后的进了厨房，可惜像洗菜、剥蒜这样简单的活儿已经被爷爷抢着做了，其他的又实在是帮不上忙，就退回客厅了。奶奶说爷爷那台收音机坏了，让方钦帮忙看看，方钦就去修收音机了。方晴成了唯一一个闲人，她拿出手机先问了问林升是不是下午过来，然后又给宋雨薇发了信息：薇薇，我回来了，现在在我爷爷奶奶这儿。
“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惜了，今天我和我爸妈到我外婆家这边来了。”
“就前天回来的，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
“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方晴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这个发小兼闺蜜。
“薇薇，还有个事。”
“你说。”
“我谈恋爱了。”
“！！！”
“什么时候，和谁？”
“就昨天，你认识的。”
“别告诉我是林升啊。”
“你怎么知道？”
“你那点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好吗。”
方晴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表露过喜欢林升的痕迹，她一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
宋雨薇接着说：“你有事没事就从我这儿打听他的消息，还假装是不经意间提起的，我就是不忍心拆穿你而已。”
“话说，你要是再不下手，我都要逼你承认，然后按头表白了。”
“好吧，我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像的，哈哈哈。”
“不过，你们谁主动的，总不会是你吧。”
“是，也不是。反正是我先加了他微信然后表白的，结果他就直接过来找我了，还反过来跟我表白了一次。”
“哇哦，你们这还是双向奔赴呢。”
方晴心想，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不算喜欢，虽然经常会想到林升，会怀念和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会忍不住去打听他的近况，但是自己又没抱着一定要和他谈恋爱的想法。这次主要是想了很久，然后又被自己磕的CP刺激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表白的。
“晴晴还有小钦，吃饭了。”奶奶边端菜边喊着。
“晚点聊，我先吃饭去了。”
“嗯嗯。”
方晴连忙过去帮着端菜盛饭，方钦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边洗手边说：“看不出是什么地方有问题，我让杨扬过来看看吧，他学物电的，应该比我清楚。”
“没事，要是还不行，我就送回老胡那儿，让他自己修这玩意儿，买来还不到一个月就坏了，没准儿是他东西有问题。”爷爷愤愤不平的说。
“你还准备喝酒？谁跟你喝啊，小钦还得开车呢。”奶奶看着爷爷拆着酒盒的手，有点责怪的意味。
“今天小年，就喝半杯。”爷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带着请求的意思说。
奶奶没再说什么，爷爷就当她默认了，麻溜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茅台。
“哥，你跟杨扬哥一直都有联系吗？”
“差不多是吧。”
“噢噢，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嗯，等会儿他就过来了。”
果然，饭还没吃完，杨扬就端着自家包的饺子过来了。
“方晴回来啦，啧，比小时候好看不少，关键还变斯文了。”杨扬走近饭桌打趣道。
“杨扬，这么快就来了，先坐会儿，晴晴快给倒杯茶。”
方晴有点尴尬，她小时候的性格像个男孩子，而且在同样调皮捣蛋的杨扬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杨扬哥哥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活泼开朗，怎么自己和哥哥就变得这么拘谨了，方晴有点惆怅。
方晴把茶杯放到杨扬面前的桌上。“是啊，不过杨扬哥，你不仅变好看了，还多了一份学霸气质呢。”方晴这是在打趣从小就痛恨上学的杨扬不仅安安分分的上了大学，还拼死拼活的考上了直树大学的研究生。
“不跟你贫，带我去看看收音机吧。”看着方钦吃完饭，杨扬起身把手搭在方钦的肩上说。
说着两人就进了房间。
方晴扒拉完碗底的饭，抢着收拾碗筷。
奶奶知道方晴这是想帮忙洗碗，只是说：“爷爷酒都没喝完呢，你去把厨房里还没炸的豆腐丸子装上吧，等会儿让杨扬一起带回去。”
方晴装好丸子回来，就看到林升发的消息：我现在出门，可能一点半到吧。
方晴有点无聊，就坐到沙发上点开了消消乐。
“爷爷，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插口堵了，我给你重接了一下信号线，已经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啊，杨扬”
“我送你。”方钦跟在杨扬身后说。
奶奶问声从厨房快步走来，说：“晴晴，快追上，把丸子给送过去，爷爷记性不好就算了，你怎么也不记得。”
方晴接过丸子小跑出院子，结果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这么一幕——杨扬笑着把手搭在方钦的腰间，方钦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拍开他的手。方晴放慢了脚步，看着两人没了什么动作，才小跑过去说：“杨扬哥，奶奶让我把丸子给你。”
方钦和杨扬有点被吓到，杨扬接过丸子，然后正色道：“嗯。”又对着方钦说：“那你也回去吧。”
方晴和方钦一路无言，方钦察觉到方晴似乎有点不自在，想到她应该是看到了，于是主动开口说：“等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说。”方晴听到这话心头一惊，她本以为方钦不会跟她说这个的，就想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算了。这样看来，方钦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状态有点不自然，然后猜到了。
“嗯。”
方晴是挺惊讶的，但是没有被吓到，对于她这种耽美爱好者来说，看到这种原耽照进现实的场面，绝对是激动占了上风。她甚至有点好奇是“钦扬”还是“扬钦”。
哥哥脸皮比较薄，不像杨扬哥从小就没脸没皮的。而且杨扬哥好像要高一点，那岂不是钓系美人受和撩系直男攻。方晴一时没绷住，轻轻笑了一下，又赶紧收住，生怕被方钦看到。
方晴回去以后，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就去了江涛家。
一点二十一了，林升也快到了吧。方晴走到江涛家的大门外时，给他发了个信息，她有点应付不来热情的叔叔婶婶，只能向江涛请求支援了。
江涛很快出来了，“进去吧。”
“爸，妈，晴晴来了。”
“哎呀，晴晴来了，快进来啊。”
“叔叔婶婶好。”
“去年忙着高考，都没回来过年。我听你爷爷奶奶说了，考上东南大学了，可争气了。”婶婶一把握住方晴的手，热络的说道。
“快进屋里来，风口里站着不冷吗。”江叔叔招呼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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