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温暖如往昔,到了午后,烈日当空,太阳只管炽热地烤着大地,地上的人因为炎热也只能躲在屋里乘凉。
大街上的人依旧很多,炎炎盛夏,不能抵挡人们前往城楼的脚步,今日是他们将军凯旋之日,再热他们都会出城去迎接。
邑州城外千里延绵都是沙尘,四周没有高大的山峰遮挡日光,又靠近郑朝的边界,因此气候十分炎热。
到了城内,也只是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没有沙尘罢了,天气依旧是燥热的。
城楼下不一会儿便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在楼下张望着,却没有一人敢走出人群。
城门此刻紧闭,平时这个时候城门是大开的,不会那么早就关闭。
他们站在一旁忍受着酷暑,城门旁有两名女子,一蓝一黄,站于城门两旁,手持刀剑,面向着围聚的百姓们。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开城门呢?”
“谁知道啊,今日是将军凯旋而归之日,如今城门却关上了。”
“那两名女子挡在城门,不许我们出去,她们是谁啊?”
“管她是谁,今日,我们一定要出城门去迎接将军回来。”
几个人想要冲上来,刚走出人群,城门下站着的蓝衣女子立刻上前一步,剑向他们一横,“站住,你们再走一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啊,今日是将军归来之日,都午时了,为什么还不开城门?”其中一个人愤愤道。
另一个接道,“就是啊,我们老百姓为什么不能出城门,还要在这里等,我们不服。”
其他人都应和道,“开城门,开城门,开城门。”
一时,人群的吼声居然盖过了女子的怒骂声,“闭嘴。”女子大声吼道,“再不闭嘴,就别怪我了。”随即竖剑而立,作势朝那些百姓刺过去,前面的人见那把剑就要刺到自己,立马一慌,退后了几步,但蓝衣女子正在气头上,怎么会停下来呢。
就在剑尖快要刺入其中一个百姓的脖子时,一旁的黄衣女子立即出手,将剑打落在地,蓝衣女子很不服气,转过身盯着她问,“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
黄衣女子沉声说道,“兰儿,如果你伤了百姓,你觉得将军会原谅你吗?还有主子,他会原谅你吗?你忘了,将军临走之前告诫我们的话了,不得随意伤人,特别是伤害他们这些老百姓,你和我都向将军保证过的,你都忘了吗?”
兰儿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姐姐。”
湘儿看了她一眼,又向那些受惊吓的百姓们赔罪道,“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原谅我这妹妹的不恭之处,她年纪方小,不懂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我在这里,代她给你们赔罪了。”说完,深深一鞠,百姓们也不好说什么,这个女子他们有的人是认识的,她是将军最宠爱的儿子江凡的女侍卫湘儿姑娘,她也算得将军信任,所以他们觉得没有伤到人,就不再追究什么了。
湘儿暂时松下一口气,又抬头看了一眼,见一只鹰正盘旋在空中,她心知,那是主子的鹰,既然鹰来了,主子应该很快就到邑州城。
兰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半空,看到那只鹰时,暗暗庆幸没有伤到人,主子若是知道她在城里惹事,恐怕她的下场很惨。
艳阳依旧高照,炽热的天气让聚集的百姓又开始浮躁起来,他们都叫嚣着,“我们要出城,我们要出城。”
湘儿上前,对百姓们道,“今日是邑州的禁城之日,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百姓们听完这句话,都炸开了锅,“什么叫禁城之日,我们邑州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禁城之日。”
“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去迎接江将军回城。”
许多人都在嚷嚷着要出城,两名女子都在一旁,不为所动,这是主子给她们的任务,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城门,虽说她们也觉得奇怪,午时是不应该关闭城门的,可是却要她们在将军凯旋之日,不准放任何百姓出城。
“你们不需要在城外迎接,在城内迎接也是一样的,你们不要再吵了。”兰儿见他们的气焰越来越高膨,忍不住对他们说道。
话一说完,接着有人就站出来说,“从几年前起,江将军就做了镇守邑州的将军,他从上任开始,对我们百姓十分关照,我们百姓都很爱戴他。每次他打完仗,凯旋而归时,我们都会在城外迎接他,他在我们的心中就是我们的守护神,如今你这丫头挡在城门,不怕犯众怒吗?”
兰儿听完就怒了,正想说些什么,而身旁的湘儿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以再说。
她心知,迎接将军,百姓都会在城内迎接庆祝他的归来,而邑州的百姓却硬是要去城外迎接,可见在他们心目中,将军多受他们的爱戴。
此时,城门正一点点缓缓地打开,百姓们一喜,欢呼道,“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队伍的最前面,一面白色锦旗随城门的开启而猎猎作响,那锦旗上写这一个大大的“奠”字,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血色盔甲,骑着白马的俊俏少年,他的目光无神,带着深深的忧伤,手无力地握着一柄方天戟,垂着首,不看任何人。
队伍缓缓前行着,从看到那面旗帜开始,湘儿和兰儿就隐约地知道了什么,又见后面的跟着的队列中,兵士簇拥着一口黑木棺材,而护送棺木的兵士面色凝重,一脸哀伤。
开道的兵士们在路上一边喊道,“将军回城了!将军回城了!”,一边向道路两旁撒着纸币,这时本是午后,却无故吹过一阵风,将撒落的纸币吹散在空中。
见状的百姓无一不掩面流泪,大骂老天不公,夺走了他们守护神的生命。一时间,哭喊声响成一片,人人都不禁流泪叹息,连三岁孩童都忍不住母亲身旁哭啼着,悲伤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会?”兰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追上少年的马,问道。
少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着无穷无尽的伤痛。良久,几个字自他口中说出,“父亲……死了。”
“什么?”后追上来的湘儿听闻这个消息,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差点要晕倒过去,兰儿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对着少年道,“主子,我现在带姐姐去休息。”
少年微颔首,回身策马而去,途中,他的剑眉不禁揪起,他感到自己的右手有温热液体流出,他依旧坚持着,鞭子一抽,马儿又飞快跑了起来。
他走后不久,聚集在人群里的一名橙衣女子缓缓走出,呆呆地望着那远去的队伍,整个人显得哀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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