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
屋里的少年独坐在凳上，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人。
听到少年的问话，黑衣人恭敬道，“回主子，查清楚了，确是明月小姐和二夫人放的消息。”
江凡微叹了一口气，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还有其他人么？”
对于明月，他了解不多，除了前几日在护城河和她说过话之外，几乎没有往来，她虽然是他的义妹，他却把她当作亲妹妹般。
现在他的人查出消息是她和二夫人放的，如果只是二夫人一个人还好，可是牵扯了他的义妹。
“主子，除了她们之外，没有其他人。”黑衣人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
“许多百姓对于将军的死耿耿于怀，又加上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撒布是少爷你害死将军的消息，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要求你出府为他们还一个真相。”
“真相？”江凡苦笑，他何尝不想告诉他们真相，但一旦真相被揭发，他的处地将会异常的危险，所以不能说。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江凡回过身，点点头，“说吧。”
黑衣人的表情凝重起来，掂量了许久，才道，“将军的遗体被盗了。”
“为什么不早说，这是多久的事了？”江凡又想起父亲的死，心里不禁内疚起来，父亲为他而死，如今他连父亲的遗体都看不住。
黑衣人道，“是回城那日……”
“不可能。”江凡截断他的话，“那日回城之前，父亲……父亲因为我而死，是我亲自将他的遗体放入棺木之中了，怎么可能在那日他的遗体就不见了呢？”
黑衣人思量片刻，道，“可能是护送的兵士里混入了其他不相关的人。”
他刻意将不相关的人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江凡也听出来了，他疑惑道，“到底会是谁要这样做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夫人了。”黑衣人提醒道。
“不，不会是她。”江凡沉吟道，“她没跟随我们上沙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父亲死的消息，我想，这背后一定另有其人，二夫人，她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在将军府里，有一个人却跟着我们去了战场。”
说到这，他朝黑衣人使了眼神，示意他去查。黑衣人点头，瞬间消失在房间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哥哥。”门被人推开，一个橙色身影进来了，见到自己的哥哥醒了，她高兴地走过来，“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义母有多担心你。”
江凡的面上一冷，说道，“担心？她会担心？我看是假的吧，你说是不是？我昏迷了几日，她何曾来过？”
“她来过。”
“那她又待了多久呢？”
江明月低低地说道，“不到一个时辰，可是，她还是关心你的，哥哥。”
“别叫我哥哥。”江凡冷声道，对于这个义妹， 他有点失望，“我问你，关于我的谣言，是不是你说的？最好说实话。”
“谣言？”江明月不明白地问道，“什么谣言？我没有说啊。”
江凡定定地看了她几眼，想从她脸上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
“我昏迷的时候，有人就将一个关于父亲死因的谣言撒布出去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将军府外面许多人在走动吗？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因为谣言传是我害死，害死父亲的，所以他们才在将军府门口，想让我出去给他们一个真相。”
“哥哥，”江明月冷静下来，道，“那日你昏迷之日，我同义母曾来看过你，你躺在床上，曾说过断断续续地说过几句话，不过声音小，义母没有听到，但是我却听到了。”
“你听到了，听到什么了？”
江明月道，“你说，父亲，我对不起你。”
江凡冷笑一声，道，“你居然听到了这句话，然后你就说出去了？江明月！”
“我没有说出去，我真的没有说出去。”江明月欲辩解，江凡却不听，“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敢狡辩？”
“哥哥……”
“我说过，不要叫我哥哥。”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江明月问道，他怎么可以不信她，好歹她叫他一声哥哥。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马上，我不想看见你，”江凡沉声道，“门开着的，你出去，出去。”
“哥哥……你不信我，我也接受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去看看义母，她很想你。”江明月见他如此，不好再说什么，说完这些，她便走出了屋子。
江凡走到门口，“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江明月刚走到院子中央时，脚步一顿，她回身望着那紧闭的门，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她现在是说任何话，他都不会信了吧。
江凡关上门之后，手蓦地痛了起来，他的右手伤口裂开了，正向外流着血，他也不想管，反正这手废了，流血又怎样呢。
“嘭嘭嘭—”，这时敲门声又响起了，难道是她又回来了？江凡有些恼怒地说道，“你还回来干嘛？滚！”
“凡儿，是娘啊，你怎么能让娘滚呢？”
江凡开了门，看着这个女人，声音听不出起伏，“你来干什么？”
“凡儿，听说你醒了，娘特意来看看你。”柳芹温声道，踏进屋子。
江凡挡住她，不许她进来，“你出去，快点。”
“为什么？我是你娘啊，你非要和我如此吗？”柳芹说着泪水都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她与这个儿子总是不合。
“哭什么？”江凡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伤心知道哭，可是我小时候连哭都不能，有的只有对你的恨意。”
“你就那样恨娘吗？”
“恨，很恨。”江凡一字一句地答道，说罢，不再看她，而是进了屋子里。
“凡儿……”
“要哭去别处，别在我这里。”里面的冷漠声音让柳芹的心更难过了，她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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