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大首领说了,杀了白栩重重有赏。在前面,都给我追!”为首的黑衣人一令下,接而树林中窜出几个黑影。
入夜,寒风刮得厉害,树叶的沙沙声,叫人听了不禁汗毛竖立。
呼吸,急促的呼气。
他眸光涣散,拖着重重地身子,披着被鲜血染红了披肩,踉踉跄跄朝着前面的破庙走去。
紧跟着的,天便下起了雨。这雨不大不小,也足以感受到地上的湿气。
他颓然倒在破庙中,艰难地咳嗽着,使出浑身解数极力压制,最后却只是徒劳。意识中,白栩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追杀他的黑衣人的话语声,紧接着便大口的鲜血喷出来,染红了衣襟。
房檐上成线落下的雨水,随之视线逐渐变得恍恍惚惚,“难道我今日,真的会命丧于此吗?”破庙外雨声渐大,隐约中只觉得有个白衣女子在唤他的名字。除此以外,听不见其他任何响声。
“人呢?怎么不见了!”一黑衣人环顾着四周。
“都机灵着点,好好找找。他今天若不死,你们觉得大首领会轻易饶了我们吗?”这一字一句,却被站在树上的花年听得一清二楚。
她轻哼了一声,“就算那人死了,你觉得你的大首领也会饶了你们吗?”言罢,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谁?”黑衣人惊恐,众人纷纷后退了两步。
她慢慢转过身,素手一挥,斗笠下面的素纱顿时被撕裂开向四周散去。慢慢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将那人上下打量个透。
众人一愣,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连连下跪齐声说道:“二首领!”
花年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都起来吧!”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耐烦。“今晚,义父又让你们来杀哪号人物啊?”她直勾勾地注视着那人的眼睛。
为首的黑衣人下意识一愣,连忙低下头,稍加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只是个书生罢了,算不得哪号人物。”
冒着大雨,几个黑魁河城的高手连夜追捕一个书生。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个笑话。她跟在孤允身边十二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表面上,将黑魁河城的二首领的位子给她,实际上他从没有真正信任过她。一些重要的任务,且不说交给她去办,就算是想知道点什么信息也是难上加难。这么多年来,他常常指使她在光天化日下滥杀无辜,倒是给她惹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称号。
“哦~书生。既然是义父指派的任务,那你们先去忙吧!”
“遵命!”几人起身,便要走。
说的好听,这么多年,她在心里可是着实恨透了他。但明面上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义父,同他傻乎乎地硬刚,也着实讨不到好果子吃。背地里,她就偏不让他成事。
花年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几个黑衣人,随即说道:“等一下!”
她将这些黑衣人叫住。
慢慢朝着他们走去,“你们叫我二首领,那你们又曾知道这黑魁河城的百姓叫我什么?”
黑衣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自认为都是大首领身边的红人,事事都有孤允撑腰,在黑魁河城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如鱼得水。但,他们心里也清楚在黑魁河城也不是一次两次得罪过她。这次任务却不料遇上了她,现在又没有大首领傍身,全身而退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黑……黑……”
“回答我,黑什么?”
“黑……黑蝶衣。”
“不错,就是黑蝶衣。”花年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又换了另一幅面孔,这面孔与她当年屠城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当着我的面,竟敢坏了黑魁河城的规矩。”话音刚落,便怒视着这群人,那眼神好像可以把人杀了,这不免叫人背后发凉。
黑蝶衣,不单单是她另一个名字,也是黑魁河城地宫的秘密,旁人是不能随便说的。
紧接着,还没等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花年白绫一出,几人便倒在她面前。
痛快,真是痛快!
花年表面上尊称孤允一声义父,背地里却恨不得杀了这只老狐狸。当她五岁时被他带到黑魁河城地宫后,就一直想方设法控制她。不但用毒虫控制了她十二年,而且还一直想将她培育成给自己一生效命的无感情杀手。
杀人,绝非是她的本意。这不过是个能让自己在黑魁河城地宫站稳脚跟的噱头罢了。
雨渐渐停了,她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那间破庙。那间破庙,是花年夜间行医歇脚的地方。地方虽然简陋,但算隐秘,常人也是难以寻到的。
她将斗笠摘下,燃起了灯。本想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却不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母亲……母亲,不要……不要离开我。”
“谁在说话?”她拿挑起灯,慢慢向白栩走去。她正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子躺在草甸上,正意识不清,一声声唤着母亲。
她看着一个这样的人躺在面前,表情渐渐狰狞。“啧啧啧,他们要杀的人就是你吧。挺厉害啊!伤成这样还能跑这么远。不过,看你这身打扮,倒也挺像个书生的。”
恍惚中,他喃喃道:“母亲,不要离开我。”
“什么?”花年吃惊出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
花年看着这男子,嫣然一笑道:“江湖上的人都叫我仙姑或者姑奶奶。我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既然你叫了,我就勉强答应一下。”
凭她往日的性格,若有陌生人闯入她的处所,肯定不知道被刀了多少次。但这次,听他一声声唤着母亲,她心里却是异常烦闷。
十二年前,她五岁时,她也曾一声声这样唤着她的母亲,却从没有看到她的母亲回头看她一眼。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叫着,喊着,换来的不过是将自己的孩子推到一个狠毒的陌生人手里。想到这里,她不禁潸然泪下,一声声母亲,狠狠地戳进了她的心。她本要杀他,却迟迟下不去手。
这些年来,白天,她是坏事做尽,杀人如麻的女魔头黑蝶衣。夜晚则是岩魁一巷中的神秘女神医,不收银两,只为治病救人。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默默将浸满血迹的披风取下,用内力为他疗伤,并为他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在摇摇晃晃的灯光下,用手帕轻轻地为他擦着脸上的血迹。她看着白栩的脸庞,不禁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生的这般好看。你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人吧!也不知道你如何得罪了黑魁河城地宫的人,而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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