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明末

崇祯九年左右,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老闯王高迎祥败,新闯王被打到只有十八部众躲在河南的山里,张献忠投降了,后金正在忙着建国。

也涌现出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杨嗣昌、左良玉等一大批优秀将领。

同一时间华夏综合性最全的科学技术著作《天工开物》将发行。

岌岌可危的大明在战乱与饥荒中似乎迎来可翻盘的中兴之景。

这年春,长江以北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流民遍地,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着,卖儿卖女是常态,易子相食也屡见不鲜。

长江以南要好一些,尽管二十年来向北方输送了大量资源,但百姓生活相对能过。

而常熟县淼泉乡的地主潘家大少爷,刚在城里输了钱。

他叫潘晓,还未到起字的年纪就考上了秀才。

脑子聪明、肚中有货、家境殷实,本应是多好的开局,他却偏偏好上了纨绔子弟的那一套。

当然这不能完全怪他,毕竟他父亲潘康贤年轻时候也差不多,弱冠之年考上秀才,经过不懈努力,不惑之年的时候就将家中三百亩良田成功变成了一百五十亩。

显然,潘晓比他父亲更优秀,志学之年中的秀才,并且就在刚才,未及弱冠的他就已经将家中剩下的一百五十亩地霍霍完了。

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个梦想,他想赢回父亲当年输掉的那一百五十亩,光宗耀祖。

今天本来有机会的,手气非常好,最多的时候已经赢了千把两了。与梦想中的三千两只有两千的差距。

三千两才能买一百五十亩地,并且手气这么好的时候并不多,需要把握好,所以他没有见好就收。

但事情总不如人愿,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张婉儿,中途来了一次,让他放手别赌了,还以退婚作要挟。

这大明律法可容随意践踏,婚说退就退?

并且当着这么多大老爷们,还没过门就来管相公,成何体统。以后面子往哪儿搁?

女人往往会成为商贾路上的绊脚石,会影响剑客拔剑的速度,是红颜也是祸水,于是他轰走了那个便宜娘们。

张婉儿走后,潘晓心情受了影像,手气也一落千丈。

赢得银子跟泼洗脚水似的泼了出去,对方黄腾达笑得跟痔瘻长脸上了一样。

直到天亮时分,双方都赌得有些晕了,潘晓洗了个冷水脸,决定押上这辈子最大的一把。

黄腾达接了注后,把骰子放在他要的那一面使劲往桌上一拍,大喊一声:“满!”

然后轻轻往骰盅里一掷,好巧不巧,真是个满点!

潘晓一看就知道完了,没有机会赢了,除非也掷出个满点平局重开。

算了,看命吧!他随手一掷,点数还算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改天再来吧,都怪那个娘们。

他起身说道:“记上吧,明天继续,我去睡个觉。”

但黄腾达不像往常一样让他走,而是示意他坐下,随即拿出账本让他看。

他翻阅了几个月来在水月楼记的账,每一项都有自己签字画押,足足八页纸,总计三千二百一十两。

“潘公子,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但账还是该结一下了吧。

潘晓看完账本,脑中一嗡,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全没了,一分不剩。

怎么办,回去不给老头打死才怪。对了,死?要不是自己去死了吧。

不行,自己死在外面跟只野狗一样,账又不会跟着一起死了,不妥,还是回去让老头子还吧。

他闹钟不停的思考着各种可能,仅剩的意识支撑他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说了句:“改天来还。”

朝着门口走去。

“不劳烦你改天送过来啦,这年月不太平,万一被抢了就亏大了。明儿我带点人上贵府来取。”

他挥了挥手,示意没问题,这是最后的倔强。

摇摇晃晃中,没有走出几步,他眼前一抹黑,直接跌了下去,头撞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黄腾达和小二连忙上去扶,他们可不希望一个秀才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

潘晓迷迷糊糊地醒来,意识浑浊,只是下意识地张开嘴接着灌进嘴里的水,有些苦,像是汤药。

逐渐回过一些神的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看到一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正在慢慢地喂药。

小姑娘每一口都先在自己嘴边吹一吹,待凉差不多了才递到他嘴边。

这姑娘叫娟儿。

“我……这是哪儿?”

“姑爷,你醒了?”娟儿轻轻的问道,语气中略带欣喜。

潘晓尝试着去控制自己的身子,却没有成功,而沉沉的睡意袭来,他再次昏睡过去。

睡梦中,自己是个古代人。从这个古代人记事起到摔倒在赌场里的事情都经历了一遍,可是又不像是一个梦,因为过于清晰且逻辑完整,且自己的意识并不能对梦中的事情进行任何改变。

梦就跟放电影一样,只能看着,事无巨细。

更像一个纪实片,或者说是一段记忆。

待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昏沉的感觉逐渐褪去,只是梦中一些片段时有时无的干扰着他的思绪,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片段。

他摇摇头,有些疼,一摸,原来绑着绷带。而自己躺在一张老式的床上,这个床只在很小的时候乡下见过,但不同的是床上的被褥蚊帐都是粉红色,还有淡淡的花香,整体呈现出一派少女的气息。

???

这难道还在梦中?但又真实得不像梦。

而他刚想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马上就得到了一个答案,南直隶苏州府常熟县。

习惯性的去掏手机想看看时间,并没在床头找到,但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答案,明朝崇祯九年五月约十五号。

这些信息根本不需要去分析,跟本来就知道一样。

他想起床,但刚掀开薄毯就听到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他立马又盖上,因为下身什么都没有穿。

一个脸蛋圆圆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一身桃红色的汉服,扎着个包包头,颇为可爱。

哦,又是娟儿。

???

为什么会认识她,并且认识得这么理所当然。

这时娟儿正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过来,见到潘晓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脸上顿时泛起红晕,把衣服放在他面前,说道:

“既然姑爷已经醒了,就自己换上吧。”说完就跑了出去,带上门。

难道是娟儿给自己换的衣服?

他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嘿嘿一笑,拿过衣服穿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和梦中的情节对上了吗?娟儿是张婉儿的贴身丫鬟,而张婉儿是自己的未过门的娘子,那娟儿叫自己姑爷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这是在张婉儿的房间里?

什么情况?穿越了!

有意思!好像是确定穿越了!

穿越到个乱世啊。

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吗?

他心中满是欣喜,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穿越人该有的疑虑态度。

穿好衣服,看到梳妆台上有面铜镜,这大概是张婉儿平时梳妆打扮的地方,他在镜中照了照自己。

嗯,不错,虽然头上还绑着绷带,能看出来五官脸型都算上乘。虽然没有穿越前帅得那么完美,所幸离完美不算远。

又拉开裤带往下看了看。

!!!

连忙放手,深吸了一口气,再看。

!!!

看来是穿越来干大事的人啊。

门外传来娟儿的声音:“姑爷,老爷说你要是醒了就去见他。”

潘晓于是推开门跟着娟儿去见张家老爷张廷峰。

张家宅子虽然不是常熟最大的那些园子,但也算得上是个大院子,有池有山有花,江南园林的特色都齐备。

路上,潘晓问道:“娟儿,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老红着脸。”

娟儿本就红红的小脸蛋,被这一问更红了:“没……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热。”

原来如此,古代真好。

几进几出后,终于来到一个大房子面前。

只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音,娟儿张嘴就要禀报,潘晓立马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靠着墙听了起来。

一个老者的声音,正是张廷峰。

“你竟然背着我弄到家里来了,成何体统!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张家的面子怎么放?”

“爹,我们都快要成亲了,别人又能怎么说?”

“这个人烂赌成性,青楼妓院样样不落下,我可不答应。”

“他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您之前不也答应我们订婚了嘛,现在怎么忽然说起不答应了,按大明律……”

“大明律我懂,不必多言。

以前他潘家家世还不错,潘老爷还在的时候多少能管他一些,你嫁过去不至于让你受太多苦。现在好了,弄成这样,潘老爷也不在了,潘家被他都霍霍光了,你还嫁过去,你受得了那苦吗?”

门外的潘晓听到这,不淡定了。他想,潘老爷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记忆中不是还好好的吗,能吃能喝能揍人,不应该吧。

怀中被捂住嘴的娟儿一顿挣扎,他又紧了紧手。

又听到张婉儿道:“爹,阳明先生曰,人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您知道潘哥儿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少年就成才,只是那些纨绔子弟后来带坏了他。经历这次变故我相信他能改过,这不就是人最难能可贵的吗?”

张廷峰停了片刻,可能是没想好怎么接话,片刻后:“哎……婉儿啊,你何必非他不可了,黄公子也不错啊。”

“爹……黄公子才是真的坏人,每次看到小女那个眼神就跟门口的大黄狗看到肉一样。但是潘哥儿不一样,小时候总带我去放纸鸢,还保护我。”婉儿的声音从一种愤慨慢慢软化,言语中还透着娇羞。

潘晓甩了甩额前的头发,露出邪魅的笑容。

“那也不是你把他弄家里来的理由。”

“爹,您最宠女儿了,您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按原来的计划吧。”

“就是因为宠才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你嫁过去会洗衣做饭,会养鸡养猪吗?”

“我带娟儿,云儿去啊,哦,还有张护院不是能种地吗?”

“……到时候你哪有银子给他们饭吃。”

“总会有办法的嘛。”

“呵,到时候还是我贴补你们。不行,这事不能这样,哎……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你们从小就把我们俩说成一对儿,我就一直这么觉得咯,忽然换别人我还要再适应十六年不是。”

“哪能让你再适应十六年,到三十二你就是老姑娘了,谁还要你。”

“爹,我慢热嘛。”

好霸道的逻辑,潘晓在外面听得不由得感叹起来,自古女人都是逻辑鬼才啊。

张廷峰的声音停顿了许久,才说道:

“为父是拿你没有办法了,但也不能全依你。他没了门当户对的资本,我又需要有约束他的规矩。不如就让他入赘过来吧,这样既应了你的心愿,我也能对他管束。”张廷峰这回的语气比之前强硬不少。

张婉儿犹豫了片刻:“爹爹这个想法女儿是同意的,只是不知晓哥儿他……他会不会答应。”张婉儿开心地答道。

窗外的潘晓事听得差不多了,但对张廷峰的想法并不认可。

潘晓正在思考问题,娟儿猛地推开他的手,一嘴狠狠地咬在手上。

“哎呀!”潘晓没能忍住,疼得大喊了一声。

“姑爷!请注意你的行为,我们小姐还没过门,我也不是你府上的丫鬟,你不能如此无礼。”娟儿恨恨的说道。

潘晓捂着手,盯着娟儿,发起反击:“哦?那你家小姐过门后,你去了我们潘家就可以了吗?嗯?”

“你……你!你果然是个大坏蛋!亏我们家小姐还给你说好话。”

潘晓揉了揉手,感觉没那么疼了,坏笑着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她扁着脸,气得微微发抖的身子,加上抬手顿足的动作,觉得更加可爱了。

屋里的二人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于是都出来了。

穿越后的潘晓终于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娘子和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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