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有伤风化

好久没有颜之卿的消息了。我知道他这是在闭关修炼,也算是反躬自省吧。但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了,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的心情瞬间难受起来。颜之卿在电话里说,风哥被抓了,警方说是有伤风化,要罚款四千元。

风哥叫封雪海,在我们几个中算是最有坚守的人了,一门心思考研,都有些魔怔了。我说:他一直在考研呢?哪有时间有伤风化?

颜之卿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昨天晚上散步,碰上个熟人,人家说的。

我说:啊,那现在人呢?

颜之卿说:你看风哥那条件,哪有钱?又不敢跟老父亲要,估计还在派出所里面。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我们一人出两千,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没想到颜之卿会这样说,有长进。我说:好吧,都听你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把他接出来?

颜之卿说:嘿嘿,你去就是了,我……有些不方便。

电话“滴滴”响了一声,颜之卿转账两千。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我若有所思,之前对颜之卿是不是太刻薄了些?

风哥明显见老了,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咋看上去有些像提前退休的人了?我心里隐隐有些痛。风哥疲惫不堪,坐在车上一句话不说。

我问他:风哥啊,这是咋回事?好好的人,咋就有伤风化了呢?我刚才问警察,警察也不说。

风哥说:哎呀,就是点背,运气霉吧!

风哥显然在跟自己生气,他说:你说我这人还有何用?这次考研居然差了一百多分。我一连考了四次啊。第一次差三分,我想再努力一下,下次肯定行。结果第二年差三十五分。第三次考,差更多,差七十二分。我不服啊,我很努力啊,几乎门都不出,这你们都是知道的。不是说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吗?我他妈熬更守夜的耕耘啊!这回报也太对不起我了吧!但我就是不甘心,还是要考。今年倒好,差一百四十多分。我彻底失望了,决定不考了,爱咋咋地。

我突然发现风哥在默默流泪,我除了心里难受,也帮不了他。风哥接着说:昨天吧,我想,不考研了,就好好放松放松吧。我就约安儿和雪花喝了点酒。喝了酒后,雪花说去唱会歌。我反正没事,又不需要看书了,唱就唱吧。不知咋的唱着唱着就唱出几个女孩来……

我说:天,你们还真有本事?唱着唱着就唱出几个女孩来。不过这也不至于有伤风化嘛!我也和女孩们一起唱过歌啊。

我在想,是不是安儿这小子搞的小把戏?他这人可一惯不大靠谱啊。

安儿这小子,以前是我公司户外广告安装工。有次吃了酒,直接把我才买一年多的一辆货运微车(我们把这种车叫拖鞋车)开到了蚂蚁河里。还好他还知道跳车,人没和车一起掉河里。不然的话,说不定早淹死了。车掉在河里,像棵菜一样插在蚂蚁河的淤泥之中,而安儿却跑的无踪无影。我得到消息走拢时,现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我忙打电话联系吊车打捞。那时候,一个收废品的小子站我旁边,抱着膀子悠闲地说:你这个车基本上就是一块废铁了。这样吧,我给你一百块,你卖给我,你也懒得再找吊车打捞了。

我说:你说什么?我这车刚买一年多呢,两万多块,现在就值一百块?你想抢钱啊?

废品小子胸有成竹地说:哥,你别急,我给你算个账,你自然就明白了。

算吧!老子两万多的车,我就看你咋算出等于一百块的?废品小子就开始给我算账,他说:你买个新车,开出店门,就自然减价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多,这个你承认有吧?

我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没这么多吧?

废品小子说:这个还算少的。我一个朋友上个月买辆新车,刚开出店门,突然发现其实是喜欢另一辆车。和店里商量半天,结果换也不行,退也不行,二十多万的车,硬是咬牙少了八万,那个卖车给他的小子才肯接手……

废品小子又说:像你这种一年多的货运破车,即使不掉河里,顶多也就值个五六千了。你找吊车弄上来,吊车费至少两千。修车呢?都成一堆狗粪了,不得花几千才能让它重新喘气?另外,我都不想说了,你以为吊车想停哪里就停哪里?这是交通要道啊,你还去不去交通局办个手续?还有城管你去不去打个招呼?还有水务局,你把河水污染了,交不交点治理费用?你自己算算,你这车还值一百块钱吗?

废品小子厉害,不能再让他算下去了。再算下去的话,我恐怕会倒欠他不少钱。我一把抓过他递过来的一百块钱,说:车是你的了。就迅速溜了。这就是安儿给我惹的祸事,我好好的一辆车被他开出去,下午的时候就值一百块了。还好我止损迅速,不然的话,还会成负数。更可恶的事,出事后他一直回避我,几年了,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这次正好将就风哥这事,两事合一事,一起把他骂了。

回忆到这里,我竟然有些愤怒,我说:有伤风化有他俩吧?

风哥说:有啊,一起游的泳。

我说:不是唱歌吗?咋又游泳了?

风哥说:本来是唱歌的,唱着唱着就说去游泳……

我说:好吧,就算是去游泳,又哪来的有伤风化?

风哥低声说:没穿裤子……

我还有啥可说的?这不就是有伤风化吗?我想打个电话把这两个臭小子好好训斥一顿。但我想,不能这么鲁莽,得用点计谋。我停下车,想找个陌生电话。还好,那边有两个女孩坐在树下闲聊。但我知道,现在陌生人之间交流起来很困难,因为大家都筑起了高高的心垒。我问风哥: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们的信任呢?风哥说:别瞎忙了,她们不会相信你的,也不会把电话借给你。

真是的,我干嘛要硬借别人的手机呢,我回公司楼下呀!叫小敏不就行了?嘿嘿。我就用小敏的手机给雪华打个电话,我故作严肃地说:林雪华吗?

雪华在电话那头发抖,说:是,我……我是林雪华。

我说:我是派出所周警官,就你们有伤风化这事,所里派我来做个辅导。

雪华说:周警官,我……我都认识到错误了,不用辅导了吧?

我更加严肃,说:辅导不辅导,是你说了算的事吗?

雪华说:好好好……

我说:啊,告诉你,跟那个安什么的一起哈,就在“只有茶”等着吧,我差不多半小时后到。

风哥说:你真的要去那里训他们?

我笑着说:我才不去呢,就让他们在那里如坐针毡,自己吓自己……算是我对他们的惩罚!

风哥说:你真有手段,难怪你当老板啊!

我不知道这是骂我,还是表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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