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伊文和安皓初遇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相遇如此深刻,也许不必有后来的种种。
两个人的人生,像是盘根错节的两棵树。
从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也不过是短短一生。
一阵闹铃声把伊文从睡梦中叫醒,伊文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床铺被晒得暖烘烘的。
伊文养的一只小橘猫从床边跳上来,用头蹭蹭伊文的脸。
“咪宝乖,姐姐给你弄吃的啊。”
伊文揉了揉昨晚因为熬夜写稿通红的双眼,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伊文走到厨房储物柜拿出了一个猫咪罐头,打开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划拉了一道口子,罐头盖子边缘锋利,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该死,好痛!”
伊文看到滴在地上的血,惊叫了一声。
咪宝听到声响从床上跑下来厨房,看到伊文受伤,咪宝不明所以的叫了几声,想要凑过去用爪子摸地上的鲜血。
伊文赶紧将咪宝一把捞起来放到客厅里,然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罐头和干净的水准备好,让咪宝在客厅安心吃饭。
伊文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想要找一张创可贴,偏偏死活找不着,“奇怪,记得家里还有创可贴呀?难道用完了?”
无奈之下,伊文只好决定下楼去药店买点创可贴和碘伏来处理伤口。
伊文用清水将手上的血迹冲干净,然后用纸巾将手指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但鲜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溢,厚厚的纸巾很快又被鲜血渗透。
伊文拿了钥匙就往外冲,咪宝抬头看了一眼火急火燎的伊文,又默默低头吃了起来。
伊文刚把自家门锁好,只听到身后的门锁“咔嚓”一声旋转,伊文家正对面的门开了。
伊文租住的这栋居民楼位于市郊,离市中心有30分钟的车程,搭地铁也要四五十分钟才能够到达城市的cbd。这栋楼看上去有一定的年代感,从外面看的确有些破败斑驳,但是这个老小区胜在位于地铁上盖,而且附近社区配套成熟,最主要是房租便宜还带电梯。伊文当时和男友分手,从同居的小房子里狼狈离开,情急之下找到了这栋物业直租的公寓,于是就住了进来。
伊文好奇的扭头一看,只见房子里面一个男人正穿着一条沙滩短裤,赤裸着上身在搬动一张沙发椅。
伊文屏住呼吸停下来观察了好一会儿,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八左右,双腿修长,可是赤|裸着的上半身肌肉发达,手臂和肩背有很明显的健身训练痕迹,一看就像是长期泡健身房的那种男人。上午的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洒进来,照耀在男人的身上,这下连他身上细碎的茸毛都被照得金黄发亮,清晰可见。像是给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金光。
男人背对着他在忙活,伊文在考虑是否要打个招呼,毕竟是新邻居嘛。
可是伊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么个秀色可餐的身材摆在面前,可能自己并没有想要主动和邻居打招呼的心情吧!可耻!可耻!花痴!花痴!
伊文在内心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下。
就在伊文正想入非非的时候,男人转过身来搬动地上的纸箱,伊文忍不住再走前一步想要窥探男人的长相。
男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放下纸箱,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朝伊文走过来。
伊文顿时心跳加速,这个男人长得好对自己胃口!
糙汉,绝对的糙汉。一头黑棕色带点自然卷的浓密短发,两道浓黑的眉毛,一双单眼皮,瞳孔如此黑亮,直挺挺的鼻梁,络腮胡的胡茬包围着一双仿佛时刻显示出冷漠的双唇,没有一丝笑容。
他正朝着伊文走过来。
伊文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好不容易露出笑容鼓起勇气说了一声“嗨”。
话音未落,对面砰地一声,男人把门关上了。
而且是,狠狠的,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留下伊文独自立在走廊,心跳的余悸尚未平复,错愕从心里另一个方向升了上来。
“他什么意思?他看不出来我想和他打招呼吗?他面无表情的把门关上什么意思?”
伊文被羞辱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蛋通红,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尴尬。
“你拽什么啊?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啊?”
伊文心里羞愤地抱怨着,不满的轻哼了一句,随后踢着拖鞋扭头往电梯走去。
在药店买了创可贴和碘伏,伊文拐到便利店采购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准备将冰箱填满,毕竟刚刚接了几个专栏的工作,估计要蜗居在家里好一段时间来写稿子。
伊文现在是一个兼职专栏作家,网文写手,公众号撰稿人,自由作家,说的好听可以这么说,说直白一点就是一个无情的码字机器人罢了,通常一个月赚的钱还没有一个白领在写字楼上班来得稳定。本来伊文也是在市中心的写字楼做着一份稳定的白领工作,但是朝九晚五毫无生气的生活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心一横,想着自己还没到三十岁,自由一把!于是伊文拿了去年的年度奖金之后,果断辞职,全身心投入了文字创作的生活中。
原来在市中心上班的时候,还有一些正常的社交,和同事下班去喝喝小酒,逛逛街什么的,加上当时还没有和前男友分手,周末还有一些约会生活。自从从公司辞职,社交生活基本没有了,和男友分手自己搬出来后,连约会生活都没有了。
加上伊文的这份工作需要她待在电脑前大量输出内容,所以伊文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清二白,毫无波澜,全靠平时看小说和电影电视剧来积累脑海中的人间百态。
伊文其实渴望和别人交流,渴望和别人对话,渴望有人陪伴的生活。可是,当下,的确是孑然一身了。
伊文在便利店的货架上取下来好几瓶乌龙茶、啤酒、苏打饼干和巧克力,又到冰柜里拿了几根冰棍和两大盒雪糕,走到收银台排队结账。
伊文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东西,吃着一根雪糕慢悠悠地往公寓走去。电梯门开了之后,她下意识地想要放轻脚步,尽量不惊扰到对门的男人。刚刚的那一幕,着实让伊文觉得很尴尬,自己像是一个犯了花痴但是被对方无情拒绝的大傻子。
伊文蹑手蹑脚地走到家门口,从零钱包里掏出钥匙,将钥匙插进锁孔。
刚准备旋转钥匙,只听身后又是一阵开门的声音。
伊文定了定神,回头,看到对门的男人 站在身后,左手里拎着一袋垃圾准备放到门边,右手抓着一条毛巾举过头顶正在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
仍旧是赤裸着上身。
胸肌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还挂在身上的水珠从他的身上滴滴滑落下来。
伊文将这一场景看在眼里,男人身上的水珠仿佛也落在了伊文的心上。
“啪嗒”一声,“啪嗒”两声,水滴落的声音。
“咚”一声,“咚”两声,伊文心跳漏了几拍。
伊文鼓起勇气,再次主动say hi。
男人眯起眼睛,和伊文对视了几秒,像是要把伊文看透似的,最后面无表情般将手里的那袋垃圾在门边放下,然后,哐的一声,再次无情的把门关上。
伊文要被点燃了,这是什么臭男人?!怎么那么没有礼貌?!
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不至于这样吧!更何况我们是邻居诶!
伊文简直是被男人的无礼和冷漠震惊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知道要骂些什么才能够发泄她现在被赤|裸|裸|羞辱到的感觉。
伊文发誓,她要是以后再正眼看那个男的一次,她就是个大傻子!
伊文这一整个星期一直对对门的男人感到非常的好奇,虽说上次立誓不再搭理那个男人,但是这几天伊文忍不住会竖起耳朵听对门有什么动静。
毕竟这是一栋有年代感的居民楼,通常老房子的隔音都不会太好,楼上家长教育小孩的声音会传到楼下,隔壁情侣缠绵的声音也可以窥听一二,走廊上要是有什么动静,更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据伊文观察,对门的男人通常一天只会出门两趟,白天固定是在11点左右出门,然后晚上7点到家,等到10点半会再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会拎着商店或是超市的袋子。
“他是在哪里上班的白领吗?”
“不应该呀,哪有白领11点才出门上班的呀?”
“无业游民?嗯,看他无礼的样子像是无业游民!”
“应该也不是,无业游民一整个下午都在外面是要干嘛?”
“可是身材那么好,应该是经常去健身才对?”
“健身教练?肌肉那么猛,应该是健身教练吧!”
“可是哪有健身教练七点钟就下班呀!”
“难道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不对,那不可能和我住同一栋楼……”
伊文把脚架在书桌上,靠着椅背左右转动着椅子,一根笔杆的顶端已经被她用牙齿咬出了印记。
看来的确是想得非常入神。
伊文把脚从桌上放下来,用笔在一张a4草稿纸上面写写画画。
“对面的男人……独居……肌肉男……糙汉外表……冷漠……不近人情……无礼……有点帅……我喜欢的样子……不行!很没礼貌!”
“不行!很没礼貌!”六个字被加粗加粗再加粗。
伊文啧了一声,把笔随意丢在一旁,推开那张记录着对男人初印象的a4纸,准备开始完成今天的专栏任务。
码字码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伊文一直思如泉涌,一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连屋外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伊文都没有发现。
伊文将刚刚写好的专栏在邮箱里发送了出去,随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原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她走到阳台将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屋里,狂风夹着暴雨横扫在伊文的身上,只是去阳台收个衣服的时间,已经被大雨泼湿了一身。
伊文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滴着水的发丝和身体,走到厨房打算煮一包方便面,凑合吃一顿。外面下这么大雨,实在不忍心叫外卖,每次看到外卖小哥风里雨里骑着电动车送餐,伊文都会觉得在大雨天叫外卖的人过于残忍。
小电锅里的水刚刚烧开,伊文拆开一包方便面准备丢下沸水里,突然间,眼前一片黑暗,电锅也断电了。
伊文心里一惊,停电还是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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