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狼来了

那军人把和好的药涂在熊叔伤口上就马上结了一层像白霜的东西,血也不往外渗了。

我问熊叔:“疼么。”

熊叔吸了一口气,说“不疼,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那军人又把陶罐里的黑色药膏给熊叔涂上。说来很神奇,涂上药膏的地方开始肉眼可见的开始结痂,熊叔也试着开始活动活动手脚了,只是直嚷着好热,好痒。

趁着我们给熊叔治伤的功夫,其他的军人已经把马匹马车行李收拾妥当了,军人们还贴心的做了一个滑车,一头拖着地,一头让一匹马拉着。虽然简陋,倒也舒适,熊叔老大不客气的躺了上去,直嚷嚷:辛苦半辈子了,还头一次这么舒服过。他又从包裹里掏出好些肉干、大饼就着烈酒吃了个饱,吃完就呼呼睡去。

在熊叔如雷的鼾声中,队伍继续出发了。

湖这边的树木要稀松一些,相对要好走一些。一个军人拿着***当前开路,砍着挡路的灌木、树枝。一路上我也一直在默默记着方向,这次他们没再绕着走,一路往西南方向行进着。

吃虫大叔和他的手下一直很警惕,我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而且树林里太安静了,初夏的树林应该有些鸟啊、兔子什么的,可是我确连昆虫都没看见有多少,更别说鸟和兔子了。只有远处的狼嚎和虎啸声让我们觉得这一路上也不会太平。

因为有马车和滑车,队伍行进的很慢,天快黑了也没走多少路。走到一个大黑石头前,吃虫大叔手一挥,军人们开始卸马车、卸滑车,看来要在此扎营了。

我们三个帮着扎帐篷、搭火堆、整理行李。这些事我们干了很多次,也得心应手了。

农奶奶揉着腰说:“你们三个娃儿照应点,不要乱跑,奶奶我腰都被颠断了,我去歇会儿。”说完钻到帐篷里打盹儿去了。

我们看了看熊叔,他一直在呼呼大睡。我们掏出了些红薯、大饼放在火上烤。莽娃嚷嚷着要是有点肉放在火上烤着吃该多好。

他话音还没说完,只见远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我们等他走近了一看,是吃虫大叔,他肩上还扛了一个东西,他把那东西往地上一扔,我们三个凑近了一看,吓的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扔在地上的是一头狼,狼嘴大张着,眼睛突兀着,浑身也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只是在咽喉处有被咬过的痕迹。

我看了看吃虫大叔,他的嘴角还残留了一点血迹,他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舔了舔嘴。敢情这头狼是被他咬死的,说不定还把狼血吸干了。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吃虫大叔也不用刀,直接扯了个狼腿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后递到我面前,说了这两天说的第一个字:“吃!”

一股子血腥味和狼骚味直冲我脑门顶。我看看狼腿又看看他,这哪是烤狼腿?烘狼腿都算不上,别说血淋淋的狼肉烤熟了,就是狼毛都没烤掉,这哪能吃?

我接也不是,不接又怕他生气。我转头看向莽娃、景娃,希望这两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能帮我解解围,可这两家伙竟然假装忙着烤红薯,理都不理我。

吃虫大叔正用他那白眼珠盯着我呢,仿佛还带着一丝嘲弄。我心想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人瞧不起。我一咬牙一狠心,准备接过来啃生平的第一口生肉。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说老姜啊,这生肉咱们吃吃也就算了,给孩子吃还不吃坏肚子?”这是熊叔的声音。

吃虫大叔闻言哼了一声,把狼腿往火堆旁一扔,起身陪他的僵尸手下去了。他一走,我感觉周身的压力都轻松了好多。

熊叔睡了一天,再加上农奶奶的药有奇效,看上去他的伤好了很多,脸色也红润起来。熊叔往火边一坐,拿起狼腿又继续烤了起来。

莽娃讨好的说道:“嘿嘿,熊叔,您受了伤,我来烤吧!”说着他接过狼腿,找个树枝串着狼腿,在火腿上边转边烤,烤熟一层就用小刀削下放树叶上。熊叔又掏出一包调料,说道:“这是‘帝王十三香‘,古时候只有帝王才能享用的,今天便宜你们三个小子了,哈哈哈。”

狼肉很腥,但是沾着调料、盐巴吃味道还不错。我们几个吃的嘴里冒油,农奶奶也从帐篷里钻出来问我们吃啥呢,吃的那么香。

当她看见地上被切的乱七八糟的狼的尸体时,脸微微变色道:“狼肉?唉,昨天你们吃鱼肉,今天差点被鱼吃,晚上你们又吃狼肉,就不怕夜里被狼吃啰?”

熊叔辩解的说道:“农奶奶,您放心,有老姜在晚上绝对没问题,况且这也是老姜打来的,明天再赶一天路也就到了。”

农奶奶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唉,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报。以后这些开了灵智的生灵还是少吃点好。”

熊叔诺诺称是。被农奶奶这一搅和,我们都失去了再吃下去的兴致了。我们挖了一个坑把残缺不全的狼的尸体埋了下去,莽娃还找来一个长石头立在上面,说这是狼的墓碑,景娃捡了个小石头在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刻了几个字“大灰狼之墓”,说墓碑就应该有字。这也算是我们对吃它肉的忏悔吧。

是夜,我们早早就睡下了。兴许是累了,莽娃和景娃一会儿就睡着了,熊叔也打起他如雷的鼾声。我却睡不着,想着农奶奶的话,是不是夜里真的有狼来报复我们。想着想着,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咔嚓”一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枪栓的声音惊醒了,看来今夜真的有事。我连忙起身想去看个究竟,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肩头,我转头一看,是熊叔,他也被这拉枪栓的声音惊醒了。他看起来睡的很沉,其实也从没有放松警惕。

我正想开口说话,他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手抱起我,一手抄起斧子钻出了帐篷。

夜里的山风很大,吹的树叶哗哗直响,风也很冷,冷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天上的残月发出淡淡的白光撒在地上,像镀了一层霜。这绝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夜冷,但是熊叔的胳膊却很烫,我问道:“熊叔,你发烧了?胳膊怎么这么热?”

熊叔嘿嘿一笑,道:“没发烧,是农奶奶的药的效果。”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枪栓声发出的地方。八个军人已经像标枪一样的列成一排,手持步枪瞄准了前方。在他们的前方站着一人,正是吃虫姜叔,他垂手而立,背对着我们,一只手拎着明晃晃的刺刀,脸上依然带着淡淡嘲讽似的微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昏暗的树林里一大片绿莹莹的光点,这光点顺着矮树、灌木、草地一直延伸到树林黑暗处,数都数不清。

这片光点在缓缓往我们这边移动着,直到距离姜叔二十米的地方才停下来。这时我才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这些莹光的主人,正是一头头健壮而令人生畏的狼。看来农奶奶真的说对了,这些狼来报复我们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树林里也影影绰绰的有绿色光点,其他的士兵也持枪对着周围的树林。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

狼群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用它们那绿油油的眼睛狠狠盯着我们。

我确信,只要头狼一声嚎叫,这些狼一定会冲过来把我们撕个粉碎。

这么多狼看的我心里发毛,我小声地问:“熊叔,这么多狼姜叔对付的过来吗?”

熊叔哼了一声道:“狼再多也没老姜的子弹多,况且你熊叔的神斧也不是吃素的。”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巨斧。在他神力的注入下,那巨斧闪了一下金光,斧身上刻着的熊仰天咆哮着,看来又准备要饮血了。

这时远处的狼群中一阵骚动,我以为狼群要发动攻击了,几个绿色光点在远处往前移动,而这几个光点明显要比其他的光点要大一些,密集的光点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等这几个大光点移动到最前才模糊的看到是五匹巨大的狼,它们的身躯比一般的狼都大了一倍,绿油油眼睛沉稳而凶狠,狼牙在月光下闪着嗜血的白光,身上满是伤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狼王。

它们在狼群最前面停住了,诡异的是中间的那匹巨狼竟然慢慢“站了”起来,而且它还往前走了两步。

我惊的目瞪口呆,不由小声问道:“狼也会走路?”

熊叔嘿嘿的一笑:“应该叫他‘狼人’”他顿了顿,加了一句“披着狼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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