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留声音里带着不平,“那你还是为他哭过,我记得清清楚楚。”
陈别欢想到被宋留看到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脸上就开始挂不住,不自然道:“都是往事,何必再提。”
宋留抿着嘴,默默低下头,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一路下来,宋留都异常沉默。
若是平日,陈别欢定会察觉异样。
但她此时心事重重,完全没有注意宋留。
.
是夜。
没有星星的夜空一片漆黑,像泼了浓稠的墨水。
陈别欢坐在凳子上,擦拭手里锃亮的剑。
那剑她已经用了很久了,看得出有些年头。
但陈别欢还是如视珍宝。
她望了眼寂静的窗外,放下剑,开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蓦的翻进来一个人,足尖点地的声音很是细微,但还是被陈别欢听到了。
她眼眸一转,没有回头去看。
倒是黑衣人身体一僵。
“陈别欢,你怎么在我房间?”
陈别欢冷嗤,“你说呢?”
宋留顺手撑着桌子转到陈别欢跟前,吊儿郎当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是终于发现我的好,想要半夜勾引我?”
陈别欢听出他声音里带着沉重的气息,眼眸微眯,“这么晚,你去哪了?”
宋留一咽口水,俯下身子凑近陈别欢,在她耳边微微吐息,低哑的声音透着讽刺,“怎么这么关心我?可不像你的做派。”
宋留将两条手臂搭在陈别欢身后的桌子上,距离她极近。
随着他的靠近,陈别欢无比清楚地嗅到那股熟悉的铁锈味。
陈别欢瞪他,五指捏紧手中的茶杯,“你又去接任务了。”
虽然宋留没有告诉她,但陈别欢语句肯定而不容置疑。
宋留挑唇,保持着上半身圈住她的姿势,反问她,“那你呢?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等了你一宿。”
宋留面上浪荡,可眸子里闪过委屈与嘲讽,搭在陈别欢身后的手,也因紧张而握紧。
陈别欢凝望着他,一时语塞。
两人就保持着这暧昧的姿势对视,不,应该说是对峙。
谁也不肯先开口,在暗中较劲,仿佛先开口的那个人,就是输家。
最后,还是宋留撑起身体,直了脊背,走向床铺,“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陈别欢死死按住茶杯,底气不足,“我没有。”
宋留闻言回头,半张脸笼罩在没有光的黑暗里,只露出一只眼睛,满眼的疲倦与劳累,“别骗我,我知道你去找戏团的人了。”
他不知是悲伤还是讥诮,但最终都还是化为无奈的纵容。
“你明天去找李竺,她会带你进宫表演。”
陈别欢抬头。
李竺就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班主,向来难求。
她第一时间在意的不是自己终于可以进宫,而是宋留,“能去皇宫表演的戏团不多,你为她做了什么!”
宋留本想直直倒在床上,但奈何身上的伤不允许,只得慢慢悠悠趴下,“她看上了丞相夫人的簪子。”
他闭上双眼。
什么叫为李竺做了什么。
明明宋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陈别欢。
陈别欢:“你胆子不小,丞相府也敢去。”
宋留浑然不在乎,只是声音里的沙哑倦怠怎么也藏不住,“我连将军府都去过,还怕他一相府?”
陈别欢放下茶杯,没再跟他搭话,点了火放床头,一言不发地掀开宋留的衣物。
宋留总是受伤,她也受过。
陈别欢也接任务,但危险系数远远不及宋留那么高。
同样,酬金也不如宋留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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