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长出一口气,上前扶起贾诩。
贾诩起身,朗声道:“诚如主公所言,汉室气数已尽,当今天子年弱,先有阉党祸乱于内,再有黄巾危害天下,再到董卓、李傕等人败坏朝纲,现如今天下乱象丛生,主公欲成大业,必先寻觅一处王霸之地为根本,而后养精蓄锐,天下徐徐图之。”
紧接着,贾诩说道:“关中及中原数州,人口众多可为根基,不过关中及中原之地,士族门阀林立,在此发展,主公势必会遭到掣肘,世家大族未必会真心支持主公。”
“中原虽好,却也未必适合我西凉铁骑。”马超淡然道。
贾诩接着说:“除却关中及中原,那就是凉、并、幽三州,此三地内接中原、外连蛮夷,乃是四战之地,关键的是人口稀少,难有作为。”
马超点头,贾诩分析的不错,很客观的将当前的形势描绘的清晰透彻,既然上述这些都不适合发展,那就只能另想他法。
“父亲的根基在凉州,虽然我马家是关中人士,但自我父年幼时便于西凉扎根,所以他无论怎么封赏都不会离开凉州,所以我要跳出西凉,但又不能相距甚远,互为掎角之势最佳。”马超直言不讳道。
“主公,有一处可为根基。”贾诩不慌不忙道。
“哦?文和所指,莫非是……朔方?”马超意味深长地说道。
贾诩目露激赏之色,说道:“没错,主公大才,诩佩服不已!”
马超不以为意摆手道:“文和接着说说看,某也只是粗略想到。”
贾诩接着说道:“朔方郡属河套地区,河道纵横、水草丰美,既有利于农耕,又兼之游牧,足以养活数百万人口!且南结长城,外依河水,四面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实乃最佳之选!”
马超目光炯炯地盯着地图上的朔方郡位置。自古黄河东流,沿贺兰山北去,遇阴山而东流,遇吕梁山再折返南下,呈“几”字形状。“几”字以内,长城以北地区即为河套平原。河套原为匈奴故地,武帝时逐匈奴于漠北,尽收河套之地,置朔方郡,光武中兴,刘秀行收缩政策,大肆放弃边境郡县,河套地区从此跳脱出大汉版图。
现如今朔方郡虽归并州刺史部所辖,但长居于此地有汉族流民,以及月氏、羌、氐、屠各胡、匈奴等少数民族混居。各族部落或农耕,或游牧,松散的分布在这片广袤的河套平原。
贾诩接着说道:“且朔方郡比邻凉州北地郡,河套平原与北地平原接壤,主公届时可与马老将军相呼应,互通有无,可保平稳发展。”
北地平原,既为银川平原。面积将近两万平方公里,河水(黄河)横贯其间,流长将近四百公里,战国时,秦便开始在北地平原开凿水渠、引水灌溉,到了西汉时又在秦渠的基础上开凿汉渠,令北地平原的灌溉系统更为完善。到了后来,银川平原更是博得了“塞上江南”的美称,成为中原文化、河套文化、伊斯兰文化、西夏文化等多种方化的交汇点,最终造就了其独特的历史文化环境,在中国古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不过,秦和汉对北地平原的开发都是相当有限的,既使在汉桓帝最鼎盛时期,北地郡的总人口也不过一万八千余口,这些人口散布在富平、灵武、廉县各地,对整个平原地区的开发利用都是微乎其微的。
马超想了想,问道:“河套地区为羌胡所据,羌胡各族控弦之士不下十余万,父亲还要镇守凉州,拨付给我的兵马不会超过两万,如何掌控是个难题。”
贾诩不以为意道:“凡事循序渐进、依次而行,主公可先收服南匈奴,而后以此为本,徐图羌胡各部,继而背倚河套之地,裹羌胡、匈奴之众北击鲜卑,则万里大漠尽归主公所有,到时十万铁骑唾手可得,待中原群雄混战力疲之时,主公再联手西凉挥师南下,何愁大业不成?”
马超顿时双眼一亮,贾诩三言两语便将今后地发展战略明确了下来。先取南匈奴,再平定羌胡各部,然后扫平漠北,最后率十万铁骑之众南下逐鹿中原。此意义非同小可,明确了以后马超的战略目标。如此一来有了明确的目标,做事才能按部就班,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行。
马超目光凛然,击节道:“就依文和之言。”
接着马超又问道:“只是如今天子还未封赏,如何能确保牧守朔方?”
贾诩闻言,微笑道:“待关东诸侯勤王救驾有了眉目之后,主公可向马老将军进言,上表奏请,并州自董卓死后,并无刺史,混乱不堪,各自为政,更兼匈奴羌胡各部作乱,实乃不毛之地,主公奏请牧守朔方,朝廷是不会拒绝的。”
“好,就依文和之言!”马超赞许道。
“对了文和,某有一事要交代,此次勤王封赏之后,我打算去中原走上一遭,朔方一地地处边塞,人口少,可用之人更少,我欲寻访一些未出仕的文武之才,为我所用。”马超接下来又说道。
“哦?主公不与大军一起,孤身去中原,万一有所闪失,如何是好?”贾诩不太赞同道。
“我之武艺,文和也知晓,再说又不大张旗鼓的前往,更无人察觉。到时便由文和掌领大小事务,军队交由徐晃统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必回。还望文和多多替我分担,尤其是各族人才均可笼络,某并无胡汉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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