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没有想到,与之秉烛夜谈的竟然是颍川徐庶徐元直。过了好半响才压抑住心中的惊讶。他没有声张,如今的徐庶只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游侠儿,从之前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的青年,脱胎换骨成为那个拥有着渊博的学识、超人的见解,以及对时局敏锐的观察判断力和独到的治国用兵的名士,是需要时间的积累和岁月的沉淀。
马超也不知道如今的徐庶能不能达到后世史书中记载的那个徐元直的高度,但是无论如何,今日能令其倾心相对,总归是结下善缘,马超对此很是期待,期待徐庶日后的蜕变。
后来徐庶向马超推荐了自己的好友,就是今日为其报仇的那个友人,如今就住在长社,徐庶邀马超明日一同前往。
马超知道如今的颍川已经不同往日,经历过黄巾起义的动乱,整个颍川郡都已经凋敝,百姓连日常的温饱都无法实现,更不用提昔日盛名繁华的颍川学院,听徐庶介绍,颍川学院早已人去院空,各世家大族纷纷迁徙,有的往南去了荆州,有的向北去了河北,寻求实力强盛的诸侯庇护。
因此马超对此地也失去了兴趣,打算明日陪同徐庶一同去往长社后,便继续自己的游历。
第二日,阳翟城门口戒备森严,进出城门都要严加搜查,应该还是因为昨夜徐庶杀人所致。不过幸好早有准备,徐庶装扮成马超的侍卫,一身西凉武士劲装,与马征马战一起跟随在马超身后,出城时,马征向城门口士兵出示了护匈奴中郎将所部公文,告知乃是护匈中郎将派遣南下公干,路过阳翟住宿一晚,方才被放出城去。
四人一路向东,不及中午便已达到长社,看着那矮破的城墙,马超久久无语,见惯了长安、宛城那种重镇,再看这如今的长社,简直是云泥之别。一路上城外的野草长得比人都高,时不时的就能遇到乞讨的流民,马超不禁感叹:“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徐庶早已见惯这种场景,此刻闻言依旧是感伤不已,更加坚定了他求学奋进的决心。
进得城内,徐庶先带着马超回家中见到老母,没有告诉她昨日行凶杀人一事,只说了马超对徐庶的点拨劝说,徐母万分感谢,确实如书中记载一般,徐母深明大义,以往常为徐庶的孟浪行径终日不安,如今知道儿子终于浪子回头,自然是喜不自禁。
拜别徐母后,徐庶引着马超前来寻找自己的好友,按照徐庶自己所说,此人胸有甲兵,智谋出众,乃是不可多得的智谋之士,只是出身寒族而报国无门。
来到长社县城的东北角,这片属贫民聚集之地,原本马超见徐庶家就很是简朴,到了这里才知道,贫苦百姓生活之艰辛。一间破败的土房,虽是白天,屋中却昏暗异常,一名年近三十文人模样的人,伏于案头抄写着文书。
徐庶高声道:“志才兄,在下已然诛杀李大户,为兄出了恶气了!”
那文士急忙穿上靴子走到门口道:“徐福,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若有何不测,我有何面目见你家中老母啊!”
徐庶上前握住文士手,拉着他迎向马超:“此乃西凉马超马孟起将军,若非将军搭救,在下绝无可能走脱。”
文士向马超长揖一礼道:“多谢马将军出手相救,救得元直,也是等同救得在下。”
马超还礼道:“先生无需多礼,某与元直相见恨晚,甚是有缘,当不得先生谢。”
几人进了屋内,屋里阴暗潮湿,马超对此并不在意,文士将油灯点着,有些尴尬道:“将军勿怪,在下贫寒,无茶水可奉,还望恕罪。”
马超还未及开口,徐庶忙说道:“志才兄,马将军不是迂腐之人,你每日为别人誊抄公文家书,赚得几个小钱,仅仅足够温饱而已,就不用如此见外了。”
文士向马超拱手道:“在下戏志才,见过马将军。”
两天里马超已经第二次吃惊了,这个其貌不扬的落魄文士,竟然是戏志才?传闻中曹操的顶级谋主?若非英年早逝,此人当比郭嘉更得曹操重用。马超记得自己前世看过记载,戏志才知道自己命将不久,将自己平生所学记录下来,装在锦囊中,让荀彧择良才而传授,后来荀彧将锦囊给了郭嘉,方才有了鬼才郭奉孝日后的成就,
当然这些都是野史记载,当不得真,可这也说明了戏志才的才学确实非凡。
马超定了定神,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戏先生,在下有礼了。”
怪不得徐庶说戏志才是寒族出身,这个时代的世家士族,是不会用三个字的名字的,一般都是姓加一个单名,再加表字,除非是寒门,否则不会如此起名字的。
几人落座,徐庶先说道:“志才兄,我向马将军推荐兄台,以兄之才学,必能有所建树。”
马超也拱手道:“戏先生,适才元直确实向在下引荐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戏志才思索片刻说道:“在下并非世家子弟,出身寒门,不知将军是否介意?”
马超摆手道:“戏先生初次相见,不甚了解在下,莫说什么士族寒族,哪怕是外族之人,只要有才学,在下都委以重任。想必先生也知道,马超初领朔方太守,北地苦寒,超虽不才,愿给天下寒门一个出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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