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所有同学都在奋笔疾书,不绝于耳的“沙沙”声昭示着他们正在忙碌的补着作业。唯独我一个人,不紧不慢的翻翻这个,看看这个,置作业于千里而不顾。思绪也不知不觉的飘向了窗外,我便开始思念我那异校的早恋对象并且也是我的竹马----庄轼璎同学。
一想起他,就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是留守儿童,父母都不在身边。从他四岁半开始,他爸妈就闹离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离成,但是两人分开了,一个在当地,一个在别的城市。两人的夫妻关系也只是有名无实。轼璎的爸爸不怎么待见他,爷爷奶奶也很不喜欢他,所以他只得被送到外公外婆家----我家邻居。
我俩从小就认识,关系特好。他很安静,我很活泼,性格算是互补吧。在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慢慢变得活泼起来,跟在我屁股后面上蹿下跳的,但一面对其他人,又恢复沉默寡言了。
五岁时,我俩一起上了隔壁村的小学。班里其他人都是入学年龄六岁,我俩是班里最小的,老师让我们做同桌。跟他做了同桌,我每天都很高兴,从早到晚小嘴叭叭个不停,他偶尔迎合我几句,大多数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他一边听一边给我的杯子蓄满水,很暖心。
在这期间,我经常去找我闺蜜阮星辰玩儿,她家在村东,我和轼璎家在村西头,在不断的交往中,我的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加入我们。
后来,他被妈妈接到了另一所小学重新上一年级。我爸也让我留了一级,虽然我没和他在同一个学校,但庆幸的是,我俩是一届的。他妈妈总是很忙,寒暑假没办法照顾他,依旧把他送到外公家。每年春节,他妈妈只是向家里打钱,人却从来不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只晓得他妈妈是一个精简能干且漂亮的女人。
初中时,他又被爸爸接到另一个城市,他爸爸托关系让他以借读生的身份上学。他还是照常寒暑假回来,平时我俩只是打个电话,发个信息。
到了初二那年寒假,一场疫情席卷全国,封村、封路、封城......他回不来了。我们所以小伙伴都很想他,他也很想回来,但防疫要紧,他始终没能回来。
疫情逐渐趋于稳定,他在初三下学期回来了,他要回来参加中考。
报志愿时,我俩商量第一志愿都报市一高,第二志愿都报市二高,这样考到同一所高中的可能性很大。遗憾的是,我落榜了----他以统招生被一高录取,而我以分配生分数线的0.4分之差到了二高。查分数的当天晚上,我看到我的分数特开心,然而他总分整整高出我40分,我绝望了,我俩注定不能上同一所学校。
到了高中,对所谓的“爱情”是既憧憬又禁忌,我觉得自己是喜欢轼璎的,并且星辰很早就告诉过我他是个好男孩儿,让我勇敢一点儿。但我始终没提过这事。
高一上学期,轼璎的外公去世了,那位富态又慈祥的老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我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便一直陪着他安慰他。曾经我的奶奶去世时,他也不离不弃的陪着我。
我陪着他送外公入土,他抱着骨灰盒哭了好一阵,才把盒子交到下葬的人手中。有很多村里帮忙下葬的男人都是急性子,动作粗鲁又迅速,对骨灰盒毫不温柔。轼璎静静地看着,他满脸泪水,轻轻又怔怔地说了一句:
“我希望姥爷睡得安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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