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师姐身上,师姐点头,“是我。”
那人握剑抬手,冲师姐行了一礼,“今天色已晚,外头又下了大雨,我等赶路遇到强匪,挣扎抵抗间有同伴受了重伤,勉强逃了命,听小二说还有客房,希望姑娘行个方便,让我等在此下榻。”
“可我们已经包了场,银子也出了,还是麻烦你们找别的地方吧。”师姐显然不想与这几个男人同一屋檐,“我们中有数位弟子也有伤在身,你们在此下榻,疗伤不方便。”
那人的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定在他们三这桌,目光深了几分。
“姑娘是有意驱赶?”那人道,“这客栈已有三个男子下榻入住,你还说什么疗伤不方便!”
“他们来的早!”师姐道,“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针对,也非有意刁难你们!”
“你这还不算刁难!”那人火气很足,“下这么大雨还让我们去别处,同你说了我们有同伴受伤,你这女子,好狠的心!”
师姐白他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正要辩解,桂剑英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这位兄台,这是你们的事儿本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你们有同伴受伤,人家也有同伴受伤,人家跟你说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疗伤不方便,你就该体谅人家的难处,或者你非要住,好言同人家说说好了,不要这么大火气。”
“我难道没有好言同她说……”
那人还要说什么,自外头走进三个人来,留须子的在前,年轻一些的在后,搀扶着另一个,另一个只着一件外袍,裸露的胸膛上缠满带血的纱布。
“你同人家好好说……”
留须子的手握长剑叮嘱。
话音未落,师姐却对那人一通打量,良久,踌躇出口:“这位可是华山派的刘成通刘师兄?”
留须子的听这话一愣,冲师姐抬手一礼,“在下的确是华山派刘成通,请问您是……”
“我是峨眉的李莫凡啊。”师姐道,“师兄不记得了?去年我师父过寿,还是师兄带贺礼来贺,你的贺礼还是我接的。”
留须的恍然大悟,“记得了记得了,那还请李师妹行个方便?”
既然是相熟,住店的事情就好说,峨眉派腾出一张桌子,华山派扶受伤的同门坐下,点了饭菜吃食,饭食端上来时,华山派那几个人吃相好不狼狈。
“师兄也是遇上强匪了?”
“你们也是?”
“不假。”
刘成通目光转向杨天化那桌,杨天化和叶雨修桂剑英报了姓名,刘成通寒暄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叶公子和少宫主到了。”
“刘师兄,还请讲讲你们遇袭的经过。”
刘成通叹了口气,说到遇袭,眉目中竟然可以窥出丝丝酸楚。
他们在早上穿过八百里秦川,抵达平凉境内。
一路湖光山色,美景尽收眼底,行至山道,刘成通对师弟朱玉,木兰子,王小山道:“听说这平凉多匪祸,我们不要掉以轻心。”
木兰子笑了,“师兄不必担忧,我们四人苦修剑术功法多年,难不成会怕几个悍匪?”
山路湿滑,天空下着小雨,骑马踏在泥泞的山道上,奔波赶路的四人有一丝疲倦,正昏昏欲睡间,忽听一声短哨,一道绊马索自泥土间徒然升起,马蹄子被绊马索一绊,骏马连着刘成通一起摔倒在地,刘成通扶正斗笠拔剑从地上一翻而起,四下一瞧,朱玉被绊在马间正从地上起身,木兰子和王小山已佩剑在手,小心戒备。
“着了强匪的道儿了。”木兰子道,“师哥,金银细软筹备着吧。”
刘成通一拍马背上的包袱,也知如果强匪人多势众,亏些金银细软,倒不至于杀人,行走在外,钱没了事小,人没了事大,包袱里的盘缠他还不放在心上。
可又一声哨响,哨音未落,自林中飞出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大汉,手中都拿着寒光闪闪的长刀。
“诸位要银子的话,请领头的好汉出来,可以商量。”刘成通道,“只要好汉们留我们几人性命便好。”
那些黑衣人不答,抄刀在手,同他们战在一处。
打的难解难分间,王小山喊,“师哥!他们这也不像是劫财啊!”
“也不是劫人!”刘成通以剑架着数柄长刀答,“更像要命,废话少说,攒足力气抵抗吧……”
一时,冰冷的雨里都是杀气,刘成通攒足内力一剑削上,黑衣大汉却躲开,剑气削断了他们身后的大树,大树轰隆倒地,掀起一片泥浆。
“你们究竟是何人,对我华山派下此重手!”
对方不答,攻势愈加凌厉,刘成通抵挡间只听一声惨叫,回头,朱玉被当胸一刀砍得鲜血飞溅,滚出几丈躲开数刀,抬手撑剑,架住了砍来的刀子。
“师弟撑住!”
刘成通一剑刺开数柄刀子,偷了个空子踹飞一个大汉,凌厉一掌打在另一个大汉胸间将其逼退两丈,剑锋一转,刺破了另一个大汉的脖颈,大汉捂着脖子倒地,鲜血从指缝间漫出,刘成通乘势脚下一点,几步飞至朱玉处,几剑击退来人。
……
“就这样,我们打了许久,才捡了性命跑到这里。”刘成通叹道,提及刚刚遇袭经过,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你要真不给我们住,我师弟就真要伤重至死了。”
李莫凡没想到华山派也遭了袭,与刘成通喝着酒,感慨不已,“刘师兄,实不相瞒,我们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那那些劫匪都是一路货色?”刘成通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要对各大门派下此杀手?”
叶雨修同杨天化对视一眼,证实猜测,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心说这是哪个谋局人,竟然有胆动华山,峨眉两大门派,刘成通握拳在手,一拳击在桌上。
“你不知,他们真是……招招要命啊……”
战都战过,如何不知?
叶雨修抬眼一扫屋里狼狈不堪的众人,杨天化自胸前掏了两瓶伤药,抛给刘成通及李莫凡。
“二位,这是我葵花宫秘制的伤药,敷上十七天便可痊愈。”
那两人谢过,都感慨世道艰险,不复当年。
“我还真没见过有哪股强匪不要钱只要命的。”
桂剑英说了句,杨天化倒是忘了,这位才是江湖上最红的女匪。
“强匪自然不是,那桂姑娘觉得,是什么人要在江湖上惹这么大的动静?”
桂剑英摇了摇头,却道:“袭击你们的我不知道,但袭击华山,峨眉两大门派,这事儿又同尹掌门之死有干系,会不会是这三派掌门都惹了同一个人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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